南溪回到酒店,将自己泡进浴缸里,心绪久久难平。
她怎么也没想到,妈妈居然是爸爸从苏君持手里抢来的。
他们已经到了要谈婚论嫁的程度,爸爸居然在结婚前一天找人劫走了她。
难怪,自己已经有了记忆的时候,才第一次见到外公和舅舅,难怪妈妈每次去外公家,都是待一待就走了,从不留宿,难怪外公好好的大学教授不当要辞职。
妈妈会得抑郁症,原来不仅仅是因为爸爸的寡情,还因为对娘家的愧疚。
一个女孩子,嫁人以后,连娘家都不敢联系,丈夫再对自己不好的话,那真的是天都塌了。
爸爸从来只是嘴上说爱妈妈,给她物质上的生活,但心里其实介意妈妈和苏君持的过往,他的性格拧巴又固执还是个老封建,把自己封闭在爱和怨的泥潭里,蹉跎了三个人的人生。
妈妈温柔多愁的泪眼又一次出现在脑中,她现在也嫁了人,也有了自己的孩子,才明白当初妈妈的无奈和对自己深深的爱,她真的好可怜,一辈子,跟了两个男人,两个男人都自诩深情,但其实都自私又无情。
心里像是堵了一团棉花,说不出的难受。
巴律那个狗男人居然在拉斯维加斯还有个前女友,两人交往好几年,他居然从来都没说过。
好几年啊,该干的都干完了。
哗啦~
突地,浴缸里闭眼沉思的女人猛地坐了起来,
“渣男!”
她擦了擦手上的水渍,拿起手机,刚开机,手机便响了。
他是不是在自己手机上动了手脚?怎么刚开机就打进来了?
南溪拧眉,摁下接听键。
“宝贝儿,老婆,气消了没?”那边的男人带着打通电话的惊喜,掺杂着三分讨好的语气。
“你找到占蓬了?”小女人冷冷开口。
“找到了,宝贝儿。”
“什么时候回?”
“再等几天,老婆,怎么?想我了?”巴律好几天没听到老婆的声音,想的心头血都快熬干了,
“宝贝儿,咱们打视频电话好不好?我想你想的都快疯了。”
“哼,”南溪冷笑一声,
“等几天?等什么?等你的前女友回心转意跟你再续前缘?”
电话那边愣了几秒钟,传来男人结结巴巴的声音“什……什么前女友?我哪儿来的前……前女友?老婆,你……你可不能冤枉我……你……”
“你什么你?”南溪气压飙升,声音高了几个度,冰冷渗人,“最近不要再给我打电话,等回来再收拾你。”
她说完,挂掉了电话。
……
豪华别墅客厅。
巴律,占蓬,彪子,三个男人一人坐一个沙发,大眼瞪小眼,周遭气压极低,没人吭声。
地毯上,丹敏坐在玩具堆里,在捏饼干,碎屑扔的满地都是。
三个男人观点难得一致,只要她不哭,把房子拆了都成。
“你的意思是说,南溪知道了你和杰西卡的事?”过了好久,占蓬才从被老婆出门甩脸子的情绪中缓过神来,想起问好兄弟一句。
“嗯。”巴律冷着脸回了一句,随即反应过来,“什么叫我和杰西卡的事?我跟她能有什么事?妈的,不是当初你说女人都喜欢小礼物,让我多送她一点,她才不好意思被别的公司挖走吗?老子又涨工资,又送礼物,结果,差点把自己都搭进去,占蓬,你就是个祸害,没干过一件好事。”
“怎么又怪我了?她不是没走留下来了么?妈的,赚钱的时候怎么不说这话?”占蓬气不打一处来。
“不行。”巴律站了起来,“不管了,今天晚上杀了泰勒,明天就走,不然老子回去连床都上不了。”
他烦躁来回踱步,“占蓬,地下室那个人,想好了没?杀还是放?”
占蓬舌尖顶了顶腮帮子,“妈的,敢打我老婆主意,还阴老子,杀了,我亲自动手。”
“律哥,咱们光杀了泰勒和赞隆父子两个,不调查背后的黑手了?万一他又出来使坏怎么办?”
“那就到——”巴律一句话还没说完,看见占蓬眼神不对,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门口站着雅娜和送她出门的伏猜。
“我想起来给我老婆的保证书还没发过去呢,我再抄一遍。”巴律转身,给了彪子一个眼神,一把捞起丹敏,头也不回上了楼。
“律哥,什么保证书?我帮你看看,我字比你写的好看。”伏猜一看情况不对,也迈腿跟了上去。
“你要杀赞隆?”门口的雅娜哽咽开口。
“他阴我,我差点死在沙漠监狱,还差点搭上阿龙一条命,我该放过他?”占蓬点了支烟,干脆把话挑明。
“你怎么知道是他?他就是一个商人,有什么本事阴你?想杀人也不找个合理一点的理由。”雅娜根本不相信,赞隆那么善良温和的一个人,会有这么狠辣的手段。
而且,他和巴律两个人,一个赛一个的匪,除了他俩互掐,她几乎没见过俩人在谁手里吃亏,赞隆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把他们两个同时算计进去。
“他亲口跟阿龙说的,雅娜,不然你以为,阿龙为什么能从沙漠监狱找到我?”
他说完,苦笑摇头,“不,你跟本就不会想这些,从我回来到现在,你除了问丹敏,就是问什么时候送你们回去,剩下的,你根本就不在乎,甚至连我为什么会受伤,伤到现在好没好,都从来没关心过一句。”
他双眼发红,蓄满苦涩,痛苦看着门口的小女人,“老婆。我们真的回不去了吗?无论我怎么弥补,你都不会回头了吗?”
雅娜拿着包包的手指紧了紧,抿唇,别过脸去,“你能不能,别杀赞隆,他毕竟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帮过我。
我生丹敏的时候,早产又难产,要不是他,我们早就死了,两条人命,换他一条,可以吗?留一口气也行的。”
占蓬猩红眼眸匪笑一声,“行,老婆都发话了,我哪儿有不听的道理。”
雅娜没想到他会一口答应下来,润眸疑惑凝着对面的人,
“你说真的?”
占蓬抿唇,“雅娜,如果我说,以后你说什么我都听,可以给我个机会吗?”
雅娜看着他几秒,心绪翻涌,但最终什么都没说,转头上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