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解决完奇洛后,文达又回到了平静的校园生活,斯莱特林的蛇又退回了观察的安全线,没人敢来招惹强大的女巫。
文达在日复一日中用魔杖尖指着心脏,在“阿玛尼,阿尼莫,阿马多,阿尼玛格斯”的咒语中感受着时有时无的第二个心跳。
这一天终于迎来第二个雷鸣交加的暴风雨,文达等到了合适的变身时机。
霎那间闪电划破了霍格沃茨的夜空,文达穿梭在禁林里前往她藏着水晶小药瓶的地方——这时候药瓶里的液体已经转变为一种神秘的血红色,覆满魔力的,如鲜血一般的红色液体。
文达毫不犹豫地将魔杖尖对准了自己的心脏,缓缓念出咒语:“阿玛尼,阿尼莫,阿尼玛多,阿尼玛格斯。”然后打开水晶药瓶一饮而尽。
一股剧烈的疼痛在瞬间就蔓延开来,文达痛苦的蜷缩在地上。她用尽全身力气控制着自己不痛苦的叫出来以免招惹到什么禁林生物,雨水毫不留情地淋湿了她的身体——在剧烈的疼痛下,女巫再也无法维持防水防湿咒语。
这真是她少有的狼狈,痛苦与泥泞融合,她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在崩溃和重建之中轮回,仿佛无休止的疼痛。
好一会儿适应了这种痛苦后——两种激烈的心跳愈来愈清晰,伴随着疼痛到了顶点,文达的身体终于发生了变化——不断缩小,一点点地长出了漆黑的羽毛。
又是一声电闪雷鸣,文达消失在了原处,与此同时出现了一只小小的渡鸦——那是文达的阿尼玛格斯,和她的守护神一样是这种代表了死亡的黑色飞鸟。
报死鸟冲上夜空,愉悦的鸣叫着,似乎在享受着这一场雷电和暴风雨的洗礼,文达张开翅膀飞到树梢盘旋,闭眼感受着阿尼玛格斯身体的不同。
乌鸦的世界和人类是不一样的,夜空变得幽深但不再遥远,飞鸟的翅膀也是一种天赐的力量;禁林的一草一木变得更加清晰,雨水和植物的气息融合,散发着好闻的气味;远处还有几只蜘蛛在互相争抢着猎物的身躯——散发着死亡气息的血肉。
确定自己已经完全适应渡鸦的躯体后,文达回到了魔杖边,在脑海中想象人形态的样子——翅膀再次退为双手,黑发女巫带着肆意的笑出现在原处,捡起了自己的魔杖。
文达喜欢渡鸦,那浑身漆黑的,被视作邪恶与不祥的飞鸟,背叛了死神的意志,总在死亡前用怜悯的眼神和叫声试图唤醒愚昧的俗人——即使俗人厌恶地一次又一次的愧对于它的忠告。
智者会因它的出现而生存,愚者亲手驱逐它迈向死神。
文达撑起防水防湿咒语处理了身上的泥泞,带上魔杖在禁林里穿梭。
———
文达没想到今夜的禁林之行还有意外收获,在漫无目的的乱逛后文达似乎闯入了某种神奇生物的领地。
那是一片美丽的湖泊,在月光下泛滥着银色的光辉,雨水打落湖面,一圈圈的荡漾着涟漪。
又是一道闪电,借助着一瞬的光芒,文达看清了那一群躲在树下和湖边的身影——美丽而又高贵的纯洁生灵——那是独角兽的群落。
那种纯洁的生灵有着上天赐予的生命力,它们浑身都是珍宝却只有独角和血液都诅咒来保护自己——死亡后,对恶人微不足道的诅咒。文达在魔镜前听到了奇洛和哈利的对话,自然知道伏地魔操控着奇洛猎杀了禁林的独角兽。
可怜而又纯洁的生物,明明身怀宝藏,却保护不了自己。
文达静静地欣赏着独角兽互相梳理毛发的温馨时刻。她没有上前,独角兽喜欢那些有着纯洁灵魂的小女巫,而她,她的灵魂早已经就沾满无辜者的鲜血。
文达不想惊扰了独角兽的宁静。
但让她没想到的是,一只小独角兽似乎注意到了她。年幼的孩子犹豫不决的踌躇着,却还是向着文达走来,站在文达的面前歪着脑袋蹭了蹭文达。
文达浑身僵硬的感受着幼兽的温度,任由小独角兽的脑袋蹭着她的身躯。小独角兽顶开文达垂落在身侧的手,暗示文达抚摸它的小脑袋。文达恍惚的摸着小独角兽金色的毛,柔软而又顺滑,带着一点属于小独角兽生命的温度。
一只成年的独角兽也缓缓靠近,亲昵的来到文达的边上,舔了舔小独角兽的身体,似乎并没有发现眼前的女孩早已经身负罪孽。
也对,她身上还有另一个灵魂——一个真正担当的起独角兽喜爱的纯洁的灵魂。
文达把独角兽的喜爱归功于还在沉睡的阿利安娜。
毕竟文达·罗齐尔的罪名早就大告于天下了不是吗?何况连她自己都不觉得那些罪名有什么问题,那些苦苦哀求的,不得安眠的无辜者灵魂,是她亲手杀死的。
法兰西黑玫瑰会为死去的灵魂默哀和难过,但是文达清楚再来一次她依旧不会犹豫。
总有些罪孽,是必须承受的;总有些牺牲,是必须为了伟大利益付出的;为了她坚定的信念,文达从不后悔用魔杖发出一次又一次的阿瓦达索命。
我认罪,但我不悔。
文达顺了顺小独角兽的毛,心想。
但是阿利安娜不一样,文达有些思念在虚无之地相逢的那个女孩。那个女孩的眼睛清澈如一汪见底的清泉,她有着最纯粹的灵魂和善意,哪怕在她一次又一次的冷漠对待下依旧一次又一次的靠近。
明明是代表了圣洁的白鸽,却一次一次的试图拥抱那乌鸦皮囊下的灵魂。
———
文达告别了独角兽群,缓缓向着禁林边缘走去,不知道过了多久,文达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声音:
“小巫师,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女孩停下了脚步,转身看着突然出现的马人,回答:“所以呢?这位马人先生,你跟了我一路了,只想警告我离开吗?”
没想到小女巫一直都察觉到了他的跟随,马人的脸上露出了一丝震惊,但是马上变成了另一种复杂:
“最近的星星变得越来越繁杂了,”马人看着夜空,不知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对着文达:“坠落的星星逃脱了命运线的牵引,那是变数。”
文达听到却无所谓的笑着,像马人抬头看着夜空,似乎那里也有她的答案一般:“马人先生,我有个朋友——他是个很厉害的先知,但是说来好笑,本来最应该相信命运的先知却从来对命运嗤之以鼻。恰巧,我也一样。”
“命运从来都只是失败者的借口,是胜利者书写的姿态。”小女巫温和的抚摸着自己的魔杖,像对着心爱的珍宝一般:“我不相信星星,我只会相信我自己。那些我想要的一切,我都会靠自己得到。”
“哪怕你要付出百倍的代价?”
“我将不惜一切追逐。”文达笃定的声音徘徊在幽森的禁林之中。
马人似乎听明白了什么,不再阻拦文达,只是躬身对着文达鞠躬,“我叫费伦泽,小巫师,很高兴见到你。”
文达回礼,没说什么便转身准备离开。
费伦泽沉默了一下,又缓缓开口:“最近的火星都很明亮。”
文达没理会费伦泽的暗示,只是继续向前走着,好一会儿停下,才喃喃自语说道:
“火星明亮么,那是多好的事情呀。”
战争,从来都是革命者的垫脚石,怎么会不是好事情呢?
都去死吧。
女孩恶意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