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呢，对吾可有要说的？”刕御安问江菱。
“有。”江鹫如实回答，却不是这个问题：“你还记得秀蝉吗？”
“当然。”刕御安点头。
“她是否知道鬼书生冒充了你尚未可知，但有一点我可以确定。”江鹫眼神坚定：
“那克苏鲁化形可能只是魔族的冰山一角，原先万商集团研究过后说这东西是活物炼成了傀儡，而我在乡野荒村碰见秀蝉时，打了后土娘娘。
我想如果真是神，实力应该远不止那些，就算我后期也打不过，却还是被我打败了——她已经被侵蚀，神志不清，想要造神。”
刕御安回过头，立马就懂了：“所以，你担心，秀蝉和造神有关，而且和后土娘娘被侵蚀有关？
或者说，你担心后土娘娘早就沦为了和克苏鲁一样的傀儡？”
“嗯，因为每次碰见这种打不过的狠角色时，都有魔族或者南宫世家的人。
只是在打克苏鲁时我还没学会辨认气息，不确定是否都是魔族做的。”
江鹫总觉得后土娘娘和克苏鲁化形有微妙的联系，当然这只是他的猜测，可就是第六感盲目自信。
江鹫其实要说的远不止这些，他还想问“天星下凡，众神归位”是怎么回事，有没有可能和魔族现在做的一系列行为有关。
可他没问，说完这个就终止了，因为刕御安同样也危险。
看来以后干什么事都要隐藏气息，真的要慎重了……没有人能阻止他变强，就算是一直未曾伤害过他的刕御安，也不行。
他必须要站在顶峰，才能看见那些没有被巅峰人物安排的风景究竟是怎样的。
“你们回来了？”晏娆君看见刕御安和江鹫回来，站起了身。
“嗯，回来了。”江鹫微笑，笑容却不达眼底，看向曹满州：“天色太晚了，你和刕御安在哪休息？”
“就在这里吧。”曹满州很随意地开口：“这里有火，虽然不能驱寒所有的妖兽，但起码可以防止普通的。”
“好啊，你们就在这里休息吧。”江鹫点头：“晏娆君，你过来，我有话和你说。”
晏娆君站起来，跟在江鹫身后。这么多天她大概已经摸透江鹫这个人的做事风格了，简直是滴水不漏，为了避免被波及还是跟着他为妙。
“一，二，三。”晏娆君望着江鹫的背影，听见他低沉的嗓音在风中不甚清晰。
数到三的时候，曹满州停顿一下，向后倒了下去——再看刕御安，境况并没有比曹满州好太多。
晏娆君反应过来，快步跟上，压低声音：“你在酒里下药了？”
没错，如果说有什么东西其他三人吃了而她没吃，那只能是那一坛十八仙了。
“显而易见吧？”江鹫虽然是笑着的，眼神却很冷：“看来要小心行事了，绝对不能和他们牵扯在一起。”
江鹫也没想到，仅仅是在海边抓水母利用了一下［鸿蒙常兴］的能力，刕御安就会根据鸿蒙的气息找到他这里。
幸好他也有所准备，这是曾经柴崖用实际行动教会他的，那就是先下手为强，只要自己先下手，别人有什么计谋都无所谓了。
自己早就防着刕御安了，尤其是第一次和女娲有正面接触后，联想到刕御安曾经的那句话，即便是梦也让人不得不提防。
江鹫依旧是那个狡猾的家伙。
他已经在地下室了解到了貌似和鸿蒙有关的东西，就不得不警戒起来——若所谓“天星下凡”不是禁忌，又怎会万籁俱寂无人提起呢？
而刕御安今日自报家门声称自己见证了鸿蒙神的灭亡，那江鹫不得不怀疑他的立场。
在鸿蒙神灭亡时，他到底是想阻止没能力阻止，还是说乐见其成呢？
刕御安不是会主动拉近两人距离的家伙，而今天的一反常态更是说明他的动机不纯，不论是监视还是谋害，江鹫都不想让这些大能时刻观察自己。
如果他一直跟着自己，女娲的事情迟早会暴露，那时候秩序肯定会先一步到达，谁又能帮自己？
柴崖？可不一定会帮自己，毕竟他给自己的所有机会与支持更像是把自己关在了温室里，给自己提供阳光水分，看自己成长。
重阳？不，他没能力，也没资格。如果让他为了一个人类去破坏他长期积累下来的生意场人脉，他是不会的，顶多就是提醒。
若不是重阳送的礼物正好都是自己需要的，自己还没意识到这一切有可能都是他们精心设计好的步骤，喜欢看着人类自以为是，自以为已经强大到可以掌控全部。
刕御安？不，他打不过那么多人。神仙多半都冷血，向强者低头是他们千百年学会的最简单易懂的道理，说不定他妥协得更快。
月辰？别开玩笑了，江鹫有什么资格让他放弃偌大一个鬼族，陪着自己对抗天道？
至于人类，包括梵愚，枭逸，陌浩阳之类，他们本来就是人类的希望，可难堪大用，毕竟被秩序们设定了进程的人类怎么反过来对付他们呢？
他能依靠的只有自己，所以，一步都不能错，一步，都不能。
“我就猜到了你在酒里下了药，幸亏我不能喝酒。”晏娆君拍胸脯，庆幸的样子还挺可爱的。
江鹫看她，忽然冒出一句：“不只是酒，还有鹿肉。”
晏娆君更加得意：“那可太好了，我还以为那一颗解毒丹浪费了呢。”
她看向愣住的江鹫：“我已经大致知道你的做事风格了，这次你可别想甩掉我。”
“哦！”江鹫挺意外的，看来晏娆君这个人比自己想象的要更出色啊？
“放心吧，我还没有要甩掉你的打算。”江鹫蹲下身拍了拍刕御安的肩膀，确定他是真的昏迷以后开始布置结界：
“就算看在你救了我一命的份儿上，也不会就这么潦草告别的。”
“原来你还知道我救了你一命啊？”晏娆君咧嘴，叉腰：“还以为你是个小没良心的，看来还没那么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