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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唉,不是你想的那样!”驳见刕御安一趔趄,受刺激快昏过去了,赶紧解释:“不是受伤污染死掉的,是得了称号才变成那样的!”

曹满州把刕御安扶起来,他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刕御安反应这么强烈,但是看到刕御安胸口前的疤痕,想通了。

他说过,江菱和自己一同对抗过天道,那是自己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时,古往今来第一个和自己并肩而行的人,代价就是,江菱的身上也有一道几乎一样的疤。

刕御安的思想起始于古代,虽然现代已经有了纹身,可自己愿意纹身和被动留疤是两个概念。

古代女子身上留疤下场是很惨的,刕御安觉得是自己害了她,一直都很愧疚,就算他不说,和曹满州提起来时,曹满州也从他的眼神中发觉了。

她才二十多岁,和自己年龄的百分之一才堪堪能相提并论,可她却做出了一系列不怕死的举动,让刕御安一度以为她活够了。

“……吾枉为人师……”刕御安低着头,好半天才说了一句,声音颤抖,身影显得更不堪一击了。

“刕师叔,这世界上一个人能完成的壮举少之又少。”曹满州叹气,把他扶着坐在石头上:“你想替别人承担一切,不过有时候也要试着相信别人吧。”

“别自责了,江菱不就是和你一样的人吗,为了救朋友家人可以牺牲一切。”驳用蹄子刨土,甩了甩鬃毛:

“既然两个倔种谁也说服不了谁,当然是看谁更倔咯,但是我觉得你倔不过她,那家伙的倔是出了名的。”

刕御安被曹满州喂了一颗定心丹,状态却依然不怎么好:“吾还没死,居然要轮到小辈来担风险……”

“不能这么想。”曹满州宽慰他:“刕师叔为我们做了多少,我和寒长凪都看在眼里。

如今他已成家,我也有了造诣,这不都是您看着长大的?如今有了一个人愿意为了您冒险,有人愿意让您先走,这就是对您的肯定。”

曹满州知道,刕御安的心魔就是这个。他总害怕自己的无能害了别人,害怕别人都离他而去,害怕再也没有亲情,所以咬牙拼死也要坚持着。

说了很多话,刕御安因为伤口失血太多,不到晚上八点就筋疲力尽休息了,虽然他坚持要看驳被江鹫召回去,可是精力这种东西由不得他。

第二天一早,刕御安起来的时候,觉得腰部生疼,一动就溢血,这是污染,没那么容易好。

“刕师叔,你醒了。”曹满州果断把他按了回去:“驳被小江召唤回去了,它走之前和我说了,所以别担心了。”

刕御安一愣,眼神中的光猛然焕然,像是终于听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这才肯再次躺下,似乎力气一下子耗尽了。

“哈哈,哈哈……”刕御安双手放在眼睛上,虚弱地笑:“吾就知道,老天爷是向着吾这边的!”

曹满州没说话,不过内心也松了口气。他第一次看刕御安这样,那种失魂落魄的样子,就好像丢失了心爱的宝剑一样让人揪心。

“不过,还有一个消息……”曹满州犹豫了一下,该说还得说:“北荼和黑渊是不互通的,我们在这边见不到江道友。”

“吾知道。”刕御安看向山洞顶:“吾……没有很想见她。”

又在说谎了。曹满州内心叹气,注视着刕御安,而后也看向天花板:“刕师叔,你总是口是心非,就和寒长凪毒舌的毛病一样,怎么都改不掉。”

刕御安没有否认,只是望着天花板出神。

“她成长得太快了。”刕御安终于还是轻声说:“我还以为,捡到一个小孩子,能养着玩好久呢。”

曹满州知道他在说江菱,刕御安没成婚,自然也没有孩子,看到和他同龄的曹满州的父亲,想必有时候也会羡慕吧。

“每次见到她,她都眼睛亮亮的,缠着我陪她玩。”刕御安说这话的时候,又再次闭了眼睛:“原本看了千百次的长河巷,陪她再去一次,又是不同的风光。”

“她很喜欢水,和她的名字一样,去长河巷总共坐了三次船,就漂在河上摇啊摇,看着河灯。”

曹满州也闭起了眼睛,这会儿的风凉爽中带着一丝太阳的温暖,很适合闭目养神。

“你现在的样子,就好像在炫耀自己家孩子。”曹满州笑了一声,回复道。

“她就是我家孩子,没人要的,是我捡回来的。”刕御安一口咬定,也扬起嘴角,似乎挺自豪:“既然没人要,我捡到就是我的了。”

“她还很弱的时候,一直喜欢在我身后躲着,害怕其他强者,却不害怕我。”刕御安心情很好,唠唠叨叨:

“你和寒长凪小时候见到我都巴不得绕道走,可是她不一样,我不理她她会来找我,在我……”

说到这儿,他突然停了,曹满州没吭声,就听见他小声说:“在我想她的时候。”

刕御安又不吭声了,可能一下子也愣住了,这么吐露心声他还很不习惯。

“她呢?把你当什么?”曹满州也开口问,刕御安难得有个在意的人,他就是如此,不想欠任何人的,自然也就没有和谁走得很近过。

“无论当什么。”刕御安扬着嘴角,手搭在眼睛上:“工具也好,朋友也罢,或者是大哥,反正她会来找我的。”

“就没想过是恋人吗?”曹满州忍不住嘴贱:“能这么牵肠挂肚,不是家人就是爱人。”

“胡说八道,世界上感情多着呢,又不只是亲情爱情。”刕御安立刻否认:“再加上吾几千岁,她年龄尚小,怎么可能是恋人啊。”

否认得也太快了。

“我爹也是两千多岁去人间,在我娘十八岁时求婚的啊,比江菱还小呢。”曹满州撇嘴:“真爱无敌,管年龄干嘛。”

刕御安笑了一声,没说话,曹满州知道他又开始精神内耗了:“刕师叔,你再睡会儿,我去找点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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