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哥，我，我可是个女孩子啊……
你跑两步，我要跑三步，才能赶上。”
冯浣溪终于平复了因为追赶而产生的喘息，话也能说囫囵了。
姜十五翻了个白眼。
要是冯浣溪是她哥，还这样说，姜十五就会让他继续跑上二十公里。
“战斗的时候，没人会看你是不是个女人。”
冯浣溪噎住了。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姜十五，在自己人面前，这嘴像是开过光一样，不饶人。
她只能收起那副可怜兮兮的小女儿模样。
“十五哥，我知道了。
对了，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说。”
姜十五从手臂上的袋子里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
“说。”
冯浣溪又被姜十五的直接，噎了噎。
她左看看，右望望，好像她说的内容，如果被别人听去，会引发什么震动似的。
姜十五摇了摇头，对冯浣溪的表现还真有些看不上。
对于一个特工来说，哪怕知晓了地球就要爆炸这样的秘密，至少要做到面不改色，行为如常的表现。
这也是对一个特工最基本的要求。
没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处世态度，绝对成为不了一个优秀的特工。
再说了，两个人在大马路上说话，才是更安全的交流方式。
说不好听一些，在姜十五的眼里，冯浣溪的表现，连一个外围人员的素质都没有。
难道说，现在的培训要求降低了那么多吗？
“别东张西望，正常一点说话。”
姜十五不得不出言提醒。
“十五哥……”
冯浣溪把她昨晚想到的东西一股脑的告诉了姜十五。
她一边讲述，一边观察着姜十五的表情。
她很想知道姜十五在知道那个人的身份时，会有怎么样的表现。
让他还说自己没做到“处变不惊”。
只是，自始至终，姜十五没有任何表情的听完了她的讲述，问：
“所以，你在安全局有什么职务？”
冯浣溪第三次被噎住。
现在是问她担任什么职务的时候吗？
姜十五他不应该更关心那个人会做出什么破坏行动吗？
迎着姜十五看向自己的眼睛，冯浣溪硬着头皮咳嗽了两声：
“咳咳。
十五哥，我，我只是海城安全局编外人员。”
姜十五翻了个白眼。
这就解释得通了。
编外人员：顾名思义就是指编制外的其他人员。
说不好听一些，安全局的编外人员都是临时工。
只是，和别的临时工不同，安全局的的临时工如果和某个任务挂上钩，一旦出了问题，临时工的下场都不会太好。
最常见的顶杠、背黑锅，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被灭口更是种常态。
“也就是说，你没有通过培训点的考核，属于被淘汰人员？”
姜十五问得更直接了。
冯浣溪的脸红了，不好意思低下头，轻轻“嗯”了声。
“你口中的那个人又是谁？”
冯浣溪又开始东张西望起来。
看来，这是警察这个职业带给她的副作用。
只是，刑警需要做到的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而不是她这样的东张西望。
对此，姜十五很无语。
“正常点。”
他再次开口提醒。
“哦哦。
十五哥。
那人叫谢强生，他说他是海城安全局……”
说着，冯浣溪竖了竖自己的右手大拇指。
终于，听到这个名字的姜十五瞳孔骤缩，就连他的声音也冷了几分。
“你确定你的上线是谢强生？”
冯浣溪很肯定地点了点头。
“那么，应该也是他，以监视我作为你的试炼任务为由，让你监视我的？”
这次，冯浣溪的表情僵了僵，不过，最后还是有些艰难地点了点头。
姜十五闭上眼睛，大脑迅速运转起来。
从一开始，蒋浩开车送宋诗晴回家，在他眼皮子底下做出想要欺负宋诗晴的举动。
到后来他被带进派出所接受所谓的调查，再加上那些媒体、自媒体人要采访。
如果不是宋云岚的出现，还有程国勇压制了那些人所谓的采访。
他得了ptSd的事情就会迅速被曝光出去。
然后根据那些媒体、自媒体的尿性，再加上网络上的吃瓜不嫌事大的人肉，还有可能会爆出他得ptSd的原因。
到时候，指不定网上会闹成什么样子。
至少，他姜十五会被冠以不管手足，“人间屠夫”的称号。
他完了，他的妻子离完蛋也不远了。
他妻子完蛋了，他的老丈人的事业会不会跟着完蛋？
他的老丈人在事业完蛋，全家完蛋的情况下，老丈人会不会拿手里掌握的东西报复夏国？
人性是最经不起考验的东西。
那么，谢强生和三年前的事情有没有关？
在姜十五的记忆里，当时的谢强生应该在龙城安全局，担任副局长的职务。
一脸和善样，在姜十五被内部审查的时候，貌似还为他说过话？
只是，他有些不能确定关于这方面的记忆。
那时的他本就受了伤，再接受非人的审查……
师父窦定宪好像告诉过他，那些审查他的人都去了该去的地方，可幕后黑手好像并没有浮出水面。
再加上那个时候的他，刚死了兄弟，接受非人虐待般的审查，真是心灰意冷到了极点，在精神上选择封闭了自己。
封闭了自己的他，才能在那样的情况下，什么都不吐露出来。
才等到了窦定宪的回来……
他的回忆与目前掌握的情况串了起来，就在他想利用串起来的信息，推算并确定某件重要的事情时，冯浣溪拉了拉他的衣袖。
“十五哥，我又说错什么了吗？”
才有的头绪被冯浣溪打断，让姜十五皱了皱眉，视线下移看向抓着自己衣袖的那只手。
冯浣溪讪讪收回手。
“十五哥，你是不是讨厌我？”
姜十五没好气地点头承认：
“有那么点。”
失落的情绪迅速爬上了冯浣溪的心头。
她的肩膀肉眼可见地塌了下去，腰板也同时弯了……
见到冯浣溪这副模样，姜十五的脑海里又跳出了那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拖着残躯遮挡在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