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亚轻轻敲击着黑魔法防御术教授办公室的门,片刻后,木门自动敞开。
斯内普坐在堆满动物标本的办公桌前,修长的手指掀过一纸书页,随后,他漫不经心地抬头看向利亚:“格林格拉斯小姐,假设你也是来打听期末的考题,那么我想你可以出去了。”
“请别这样叫我,教授,我爸爸还没有跟大家公布我的真实身份……而且,我没有打听考题的想法。”利亚惊惶地摆手,忽然,她又问,“也?还有谁来过?”
“哈利·波特。”他轻蔑地念了这个名字,铁青着脸,语气极为不快,“自从他看了我眼泪的秘密后,就越发放肆了。”
按理来说,哈利已经没有这样的需求了……
利亚猜,他一定是为了金妮的期末考试才来问的。
在斯内普彻底发怒之前,利亚决心开门见山地说出她的需求。
“教授,我最近察觉身体有些异样——时常发热、嗜睡、恍神,偶尔还尝不到食物的滋味……”
“我想,这种事情你应该去请教庞弗雷女士。”
“我不能去。”利亚忧心忡忡地说,“这或许跟血咒有关,我七岁那年生病的时候就是这样的感觉……这一切有没有可能是因为——凤凰眼泪的封印已经不在了?”
“不在了?”斯内普微眯着眼,疑惑使他的眉头稍稍拢起。
“我被纳吉尼咬伤过,可我醒来之后并没有发现伤痕,只是身体多了一些不适的感觉。”
“所以你认为是纳吉尼的毒液稀释了凤凰的眼泪?”
“是的,教授。”利亚凑到桌前诚恳地问,“请问您能再帮我熬制一份药剂吗?”
斯内普站了起来,神色中带有少许的遗憾,他说:“问题的关键是,福克斯已经跟随邓布利多离开了,我这里没有储存第二份凤凰的眼泪。”
利亚激动地说:“我可以去寻找,这世间不止有福克斯这只凤凰,只要您愿意帮我……”
“这对我来说不是什么难事。”斯内普凭空变出了一个干净的玻璃器皿,走到利亚面前说,“你先留一份血液的样本给我,我需要根据你的身体情况来配制药剂。”
利亚把魔杖杖尖变成了一把小刀。她划破了自己的指腹,鲜血顺着透明杯壁汩汩滑下,冰冷的容器也沾染上了生命的温度。
她把玻璃瓶交到了斯内普的手上,看着他将血液样本放入了一个铁匣子里。
利亚试探性地说:“斯内普教授,我想问您一个问题。”
“又是哈利·波特散布的传言?”他抬眸,眉心微皱。
“不……”
看来斯内普对哈利的怨念很大啊!
利亚问:“血诅咒引发的病情连圣芒戈都束手无策,甚至可以说,他们对此完全一无所知。我翻阅过学校的很多藏书,包括禁书区也去过了,没有只言片语提到过解咒的方法。但……斯内普教授,您是怎么能够调配封印药剂的呢?”
“黑魔法很有魅力,它值得我为之深究。”斯内普关上了铁匣子,面色淡然,“除了魂器,诅咒是第二危险的黑魔法,它们在几百年前就被列为禁咒了,圣芒戈的那帮庸医不知晓也实属正常。邓布利多没有阻止过我对黑魔法的探求,所以在你二年级病发的那天,他找到了我为你配制魔药。”
他突然露出一抹带有讥诮意味的笑,对利亚说:“可千万别觉得我有多善良。原谅我的直言快语,对于我来说,身中血诅咒的你不过是个试验品而已——中血咒的人万里挑一,我很乐意把握这样的机会接触古老神秘的黑魔法。”
听到这话,利亚并没有觉得心寒,她早就听哈利说过了,斯内普就是个色厉内荏的人。
也正是因为哈利四处散播的“谣言”,让那些曾经对斯内普敬而远之的学生陡然多了几分亲近。
利亚接着问道:“那么,邓布利多教授又是怎么得知我身份的呢?”
“你母亲的舅公是霍格沃茨的校董之一,他为你的身份信息做些手脚再简单不过了。但瞒过邓布利多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他只是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你应该不难看出,邓布利多对所有真心求学的孩子持有平等的宽容。”
也许是这些话讲得他有些口干舌燥了,斯内普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发乌的嘴唇终于得到了点润泽。
他放下茶盏,继续说:“我想,你又会问邓布利多是如何得知你血咒秘密的?他从前在戈德里克山谷居住过些时日,那儿离莫维兰德很近,多多少少有些传说会钻到他的耳朵里,而他年轻时又是个善于捕风捉影的人,自然就能联想到你隐姓埋名的缘由了。格林格拉斯家族的秘密不胫而走过很多次,老格林格拉斯为此颇费心血镇压这些传闻。阿斯托利亚,你的遭遇,我很同情。但世人偏见如此,就像他们憎恶黑魔法,却不明白其中的昳丽之处……但倘若你正视它,这份血咒于你,也未尝不是奇妙的羁绊。”
“是啊,我的确体会到它的奇妙之处了,现在,我也能坦荡地接受施咒人的恩泽。只是,希望它不要威胁到我的生命……我还有很多想做的事情没能完成呢。”利亚变得有些伤感,她垂下眼睛看向自己手指上被划伤的地方,不知不觉间,它已经愈合了。
“正好快要放暑假了,你可以趁此机会去寻找凤凰。”斯内普倒显得不那么担心,他对自己的黑魔法掌控能力似乎有十足的自信,只不过不会那么明显地展露在疏离之人面前,他语调冰冷地说,“不必太忧虑,你还年轻,至少还得过个二十年,你才能体会到血咒的致命程度。”
这安慰实在是太不像样了,利亚才不想只活到三十多岁。
但她毕竟是有求于人,只好露出甜美的假笑,对斯内普说:“谢谢您,等我找到了凤凰的眼泪,会第一时间给您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