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眸子一狠,果断将头上的发簪取了下来;随即将簪子刺进他的心窝。
是以,出现在清河梦境里的沈意玄,这才消散,离开了她的梦境。
不过很快。
清河这才发现,由于那个陌生男子的出现,自己所在的屋宇亦随之消散;而她的阿父阿母亦缓缓在她跟前消失.......
“你这假装纯良的模样,真叫人觉得有趣。”不知何处,传来一个空灵之声。
“倘若靖国未被灭,这便是我原本的模样。”恍惚间,清河深处的记忆袭来...
在梦境之外,无论沈意玄如何唤都唤不醒榻上之人。
“不要丢下我。”清河带着哭腔,哀求道。
不多会,清河便因极度悲悸,而忽然惊醒。
“你可算醒了。”沈意玄看着她毫无生气的模样,只觉得恍如隔世。
鬼门关走了一圈的她,还在适应着这深宫里非人非鬼的生活。
想起方才梦里的一切,正是自己孜孜不倦地向往生活。本来她与阿父阿母也是可以生活的很开心的。
但,是沈意玄的出现,将她的一切美好的幻想,都都打破了。
就如现实生活中一般,只要在沈意玄身边一日,她就没办法不恨他。
“对不起,是我没能好好保护你。”沈意玄满怀歉意道。
“沈意玄,我要的,从来都不是保护;而是自由。”清河虚弱地摇了摇头。
向他表明自己的想法,她希望沈意玄不要再纠缠自己。
沈意玄总以为只要将自己捆在这牢笼里,时间便会抹平一切,可她想告诉沈意玄,他错了,错的很离谱。
她不需要沈意玄的保护;她只想要,自由。
只要一个人是铁了心要赴死,那她会有上百种法子,总有一种是合适自己的。
倘若沈意玄仍仍是一心想要将自己困在此处,她便只得另寻它法了。
“清河,只要你不死,我,我愿意放手。”沈意玄隐忍许久的泪水,终究如决了堤的水,顷刻间涌了出来。
沈意玄为了她能活着,还是做了最大的退让。
“我只有一个要求,待你身子好些,我便派人护送你回靖州。”沈意玄
清河应允了他的请求。
她醒来的那个晚上,沈意玄正沉浸在自己永失所爱的悲伤里,他倚靠着养心殿门槛上压抑地哭,纤瘦的肩脾骨将龙袍撑出了弧度,他如同垂死的仙鹤,痛苦得倒地悲鸣。
清河位为了能够早日回到故地,急于将自己身子调理好,每日按时服用汤药,除此之外,更是大肆进补。
很快,她无需旁人搀扶亦可下床。
她醒来后,曾悄悄间询问了宫人才得知,阿兄因谋逆而被判了斩立决。
阿兄罪有应得,是半分都怨不得他人,清河并不怪沈意玄这般做。
但她心里还有很多话想要问问沈意玄;她想知道,阿兄最后可否还有话要同自己说。而这一切,或许只有沈意玄才知道。
只是她一直寻不到合适的机会。或许是自己一心逃离这座牢笼,到底是让她与沈意玄生分了。
换做从前的沈意玄,只要一时间,便会往长春宫跑。
但自从上会他同意放手后,便甚少踏入长春宫半步。即便她午夜梦回之际,从前会一直守在自己身边的人,却始终未成出现。
如今她说不清楚,他们之间,到底是一种怎样的关系; 自打她醒来后,就好像双方忽然都冷淡了下来。
清河也是个倔性子的,既然沈意玄不来找她,她便也不想自找没趣地主动寻他。
自打上回阿兄逼宫伏诛后;这宫里血液便来了一波大换;尤其是长春宫。
因此以前伺候在自己跟前的宫人,全然换了新面孔。
清河醒来的这些日子,倒没有同他们说过几句话。只想着,反正沈意玄已经答应放了自己, 一些没必要的人,自是没有必要多结交的。
一日。
在惊心养护之下,清河的身子大好;已是可以出门行走。
就在清河艰难行至廊下时。不远处传来几个小丫鬟的议论之声。
“陛下身上的伤,因发现得晚,耽误了最佳的医治时期,若是再养不好,往后可能会落下病根。方才陛下的伤口又出血了;你们快备些上好的金疮药送去养心殿。”
一个较为老练的宫人向一旁的小宫鹅吩咐道。
“诺。陛下对娘娘真是情深意切。上回沐氏犯上作乱,陛下不慎被沐氏刺伤,可陛下一心全在娘娘身上,任由自己身上的伤溃烂感染,前些日子病倒了大家才知道,陛下原是伤得极严重。”
另外一宫人忍不住心疼起陛下来。
“陛下为了不让娘娘担心,也不让我们告诉娘娘。”后来追随上来的小内侍嘟囔着。
为了娘娘,陛下这简直是连自己的命都要搭上了。
“主子的事情,我们管不得;还是快些把药送给陛下吧。”为首的嬷嬷谨慎道。
倘若他们再继续在此多唠一刻钟,陛下便多疼一刻钟。
陛下若因此怪罪下来,只怕是没有一顿板子下不来。
几人的这一番话,全落入了清河的耳里。
她心里释然道:原来,沈意玄是病了;才不来长春宫的。
想到这,清河连忙赶去养心殿,她心里还是忍不住想要关心他的伤势。
她的身子才刚刚好转,便一小跑火急火燎地去那样远的地方,伤口难免被牵扯得有些疼;不过,她顾不得自己怎么样,只想着快一些见到沈意玄。
也只有她亲自瞧过他的伤势后,悬着的心才能安定下来。
待她踉踉跄跄地来到沈意玄跟前。他已然是上好了金疮药;可是他身旁内侍托盘上的一抹鲜红,让人看了煞是有些害怕。
那样沾上满是血迹的布条,便可知沈意玄的伤势,比她想象中要严重得多。
“清河,你怎么来了。”沈意玄刚系好身上的革带,下意识退后了一步。
显然他是想要掩饰自己身上的上伤。
清河看着他惊慌失措的神情,仿佛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童一般,眸子里尽是无辜。
她不敢直视沈意玄刚换下的,那布满血迹布条;忍不住合上双眼问道:“陛下,为何要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