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那沐清城下手竟这般狠,那日在牢里,陛下想要对他网开一面,可他却是想要了陛下的命啊。”苏公公没好气道。
苏公公回想起沐清城下狱那日,自己与陛下一同前往天牢,本是想给他一个机会的;可那贼人却是丝毫不领情。
沐清城不知从何处取出了一柄短剑,趁他们二人毫无戒备之下,将短剑狠狠刺入沈意玄身上。
所幸沈意玄反应极快,这才避免了清城的二次伤害。
那时候皇后已是危在旦夕,陛下为了不让大家分心,便将此事压了下来,因此知晓此事的,便只有他们二人。
陛下只是私下简单用了金疮药后;便去陪着娘娘,这一陪就是近一个月;有些事久而久之也就忘了。
若非前些天陛下病倒了,他都不记得陛下也是负伤之人。
“无妨,朕这不是好好活着呢吗。”沈意玄痛苦中挤出一个笑容。
“可怜陛下这般苦心,娘娘怕是一辈子都看不到了。”苏公公摇头惋惜。
“既然朕说过要放手,便只管在背后默默付出即可,朕也不想她心里有负担,你可莫要同皇后多说半个字。”沈意玄的语气中总是带着些淡淡的忧伤。
“诺。”苏公公仔细替他敷上金疮药。
届时,雨停了。
那被清河派去养心殿的宫人,回来了。
那宫人双手提着被打湿的裙摆,急促地进了长春宫。
“慢些,进去仔细回话。”一边的嬷嬷迎面而上,并给她使了眼色。
“诺。”那宫人自是有分寸的。也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回禀娘娘,奴才将去养心殿走了一遭,并未瞧见您的帕子。”宫人如实禀告。
“是本宫忘记了,那帕子是落在了屋里,倒是叫你白跑一趟。”清河放下手中的茶盏。
“倒也算不得白跑。”宫人顿了顿。
帕子事小;方才陛下与苏公公之间的谈话,着实有被震惊到。
“嗯?”清河的好奇心被她勾住。
见到那宫人欲言又止的模样,看来她还是一个极其谨慎之人呢。
清河随即屏退众人:“便将你所知道的,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回娘娘,方才奴才无意间听到陛下同苏公公的谈话,靖国被灭,实则另有隐情。”宫人鼓足勇气回答。
她曾听说,娘娘是靖国公主;想来娘娘定是对此极为上心的。
只要自己讨得娘娘欢喜,娘娘肯定会奖赏自己的。
“是何有隐情?”靖国二字,深深刺痛着她的心窝;有关靖国的一切,清河都忍不住想要去了解打听。
“这个,奴才并不知详细。只是听苏公公提及,他们说的极其隐晦,想来应是与沐清城有关。”宫人的声音,越发小声。
她将自己在养心殿所听到的一切,全然告知清河。
“放肆,不得胡言,定是你听错了。”清河捂住双耳,不愿相信她的话。
“娘娘明察,奴才绝无半句虚言;此事在这宫里,恐怕只有陛下与苏公公才知道真相了。”那宫人见到主子不太对劲,便连忙磕头求饶;并想替自己开脱。
“你最好不要有半句虚言,此事本宫定会彻查。”
分明是狗皇帝把靖国灭了,如今阿兄都死了,还要往他身上泼脏水;这让清河觉得是那个贱奴嚼舌根。
她本想让人把她拉下去,只是仔细想想,空穴来风,未必无因;这才将她放了。
“奴才不敢。”宫人是万万没想到,本以为自己将此事全然告知皇后,会得到一笔丰厚的奖赏,不料却是险些让自己丢了小命。
倘若不是自己有几分小聪明,今日怕是就要去地下拜见老祖宗了。
只希望娘娘能早日查明真相,这样自己无需时时刻刻都提心吊胆的。
“今日之事,不许第三人知道,往后,你便在本宫身边伺候着。”事关阿兄的名声尊严,不得有半分差错。
清河将她留在自己身边,打算由自己亲自看管。
“多谢娘娘赏识。”宫人此时心里只觉得有些后悔,不由地反问自己,这份奖赏,当初她真的是非挣不可吗?
如今好了,她这是将自己的一生都埋没在长春宫了;或许她都活不到出宫那时呢.....
翌日。
清河谨遵医嘱,按时服药。太医来请平安脉时,交代了,她的身子近来大好,既能下地了,就多走动走动,这样会好得快些。
这不,清晨午后,晚间,只要有闲时她便都在御花园里走动着,累了便在凉亭内歇上一时半会的。
此时正是春季,御花园里面各式各样的花全开了。许是昨日下的那场雨,击落了许多花瓣。
清河已然在此处溜达了小半个时辰,实在有些倦了。便找了个阴凉地坐了下来,顺道瞧瞧这御花园里的娇花。
正在她看着跟前的牡丹出神时,身边忽然路过一个熟悉的身影。
飘散的思绪,重新聚集在那路过之人的身上。
她以为是自己眼花缭乱,可那人的身形早看刻在了自己心里。她断然自己不会认认错人。
“秋嬷嬷!”清河下意识唤了她一声。嬷嬷本名为秋隐菊,是取于隐逸无声之菊。
那人顿了一下,并没有转过身来。
“可是秋嬷嬷?”清河再次试问道。
阿兄死了,秋嬷嬷作为阿兄的人,自然免不了一死。
可如今人就站在自己跟前,这其中是到底是有何隐情?还是说,眼前之人并非自己所认识之人。
“老奴,见过娘娘,娘娘万福金安。”嬷嬷缓缓转过身来,仍旧从容不迫地欠身行礼。
“嬷嬷,近来可安好?”清河看见眼前之人一切安好地站在自己面前,心里松了一口气。可越想越不对劲,且不说她为何能够避免受到阿兄的牵连。
她可是长春宫的掌事姑姑,自打宫里换了新人,清河自从醒来后便没有看到她;可她今日为何会出现在此处;这实在令人费解。
“有陛下的护佑,老身一切安好。”嬷嬷莞尔一笑。给了同行之人一个颜色,让她先行离去
“你是,沈意玄的人!”清河瞳孔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