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你看。\"护院从袖中取出那张告示来。
那是昨日他们上街请大夫时,悄悄带回来的告示。
即便他们再没有眼力见,也可以认出来,那告示上之人,正是他们主子。
那告示上贴着的是,北冥派来刺客。他们也不敢相信,自己的主人会是危害靖州百姓之人。
护院想证实他们心中的想法是错的,但主子昨日昏睡了一整天,他们没有机会证实。
如今清河已是清醒,他们支支吾吾了半天,也不知要如何开口,还是清河看出异样;这才问起。
\"这是何物。\"清河接过那告示,缓缓展开;看着赫然出现自己画像,清河脑袋一蒙。
\"昨日我们去请大夫时看到的。\"嬷嬷眼含深意。
\"什么北冥派来的刺客,简直荒谬,可笑。\"清河仔细看了那告示之上的字,这才算明白,那原是一则通缉令。
陆护院:\"这是裴大人下的命令。\"
\"你们莫不是也将我当成了刺客?\"清河反应过来,他们将这告示带了回来,心里难免会猜忌。
清河心里暗想,王叔果真是要对自己赶尽杀绝。即便自己甘愿做一个籍籍无名的百姓,他也不会放过自己。
面对清河的质问,退后了几步,几人不敢多言。
\"你到底是何人?这告示又作何解释?\"嬷嬷鼓足勇气问道。
\"你当真是从北冥而来?王爷受伤,是不是你所为?\"陆护院紧跟其后。
这一切倘若说不出来,那她便极有可能是北冥的奸细。哪怕她是自己的主子,那也是无可原谅的。
北冥把靖州害的这么惨,他绝不会给那些蛮子做奴。
清河受不了几人的审视;就像看仇人的眼神那样看着自己。
她觉得,自己很有必要站出来。倘若继续做这闷声葫芦,只怕百姓都以为自己当真是那北冥来的刺客了。
她原只想安安静静地在此生活;可王叔偏不如自己的愿,非要将自己逼上绝路;更是想要借自己来挑拨靖州与北冥之间的矛盾。
百姓一直被人蒙在鼓里,便容易让人当枪使。清河不愿看到靖州百姓再次受到伤害,为了不让王叔的奸计得逞,她只能自证了。
\"看清楚了,我乃前靖国长公主,沐清河。\"清河举起手中的龙凤珏,面向几人。
\"龙凤珏,真的是公主。\"护院看着清河手中的玉珏,信了她的话。
那龙凤珏,天下只此一枚;是公主降生时便一直握在手里的龙凤珏。
外人或许不知道,但他们是靖州人,一定知道的。
\"小的见过公主。\"陆护院随即跪下。
嬷嬷见状,亦是跟着跪地不起。
谢知韫紧紧盯着那枚玉珏,随即缓缓跪下。后知后觉低声喃着:【公主,竟是公主。】
那日她从张府手上救自己时,曾直呼袁霄元袁将军是名讳,谢知韫就知道她的身份不简单。
他以为清河的那家府上的郡主或是靖州对都高门闺女;却不曾想,她竟是公主。
\"快些起来。\"清河随即将人唤了起来。
靖国没了,她也早就不是什么公主了。
如今她将自己的信物拿出来,是为了自证罢了;并不是为了摆身公主的威风。
\"这,告示到底是怎么回事。\"陆护院很是不解。
\"所谓北冥刺客,不过是贤亲王自导自演的一场戏罢了。\"清河只能将当在揽月馆中发生的一切,全然告知几人。
希望他们不要听信谗言。
\"他曾是本宫最敬重的叔父;若非他欺人太甚,本宫定不会将此事公之于众。因为,那日在揽月馆遇袭之人正是本宫。\"清河将自己手上的伤口展示在大家跟前。
\"怎会如此;贤亲王不是这种人。\"陆护院摇头。
贤亲王,可是一心为民着想,深受百姓的爱戴。
贤亲王在大家心中,就如同神明的存在,是受不得诋毁的。眼前人虽是公主,但她口中的每一句话,都在颠覆,抹黑贤亲王的形象。
清河:\"也正是那日,他们将本宫圈禁起来。所幸上天庇佑,让我有机会逃出裴府。前些天,裴府走水。那把火,便是本宫放的。\"
见几人脸上都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情,清河深感无奈。
王叔这些年来在百姓心中所塑造出来的形象;早已是坚不可摧。
忽然间要让大家相信自己的话,只怕是很难。
\"那火,当真是你所为?\"谢知韫忽然想起一事来。
当时裴府后院走水,裴府人只对外宣称不过是府上小厮无心之失。不知怎的,竟与公主口中所言,截然不同。
\"如今城里盛传,轮星高照,其光芒逼近紫微星。然在轸星东侧,有彗星直冲而来,此天象显示,我靖州将有天灾人祸降临。\"陆护院思索一阵,这才将昨日在街听到的全然告知清河。
\"天象一说,何其荒谬,不过都是些诓人的手段罢了。\"清河轻叹了一声。
\"那些流言,皆在暗指贤亲王便是那轸星,而您,则是那冲撞之彗星。\"陆护院弱弱道。
一边是公主,是旧朝势力。一边是贤亲王,百姓心中至高无上的神,两边都是靖州最重要之人。
虽说陆护院心里是偏向贤亲王的,毕竟自己也曾受过他的恩惠。可自己如今是公主的人,一直坚守遵从的底线告诉自己,不可背主。
这让陆护院很是纠结,不知个该站哪一方。
\"可笑;既情况未明,为何那轸星不可是本宫?\"清河有些赌气道。
无需多想便知道,这是王叔为了铲除自己而放出的消息。只是,想要除掉一个人有无数种办法,借天象来逼死一个人,是最烂的。
\"主,可有应对之策?\"谢知韫害怕主子此次凶多吉少。
他好不容易抱上的大腿,这还没几日呢,他不希望主子会出事。
\"既来之,则安之。\"清河耸了耸肩。既然王叔以天象诓人,自己也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眼下也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若非到了势不可挡的地步,清河是不会对王叔出手的。她不愿再卷入那些令人窒息的纷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