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芙现在很得意,她感觉自己的人生已经到达了高潮。
以往克莱尔在大家眼中的形象都是绝对的强者,但此时这样一位强者却被自己压在身下,手上还拿捏着对方的软肋,别提有多得瑟了。
“怎么样?服不服?”
“不服!”
克莱尔扭腰挣扎,但这都是无用功,此时的她已经彻底失去了自由行动的能力,只能任由两人摆布。
伊芙见这小猫倔得很,就准备再整点狠活儿,只见她捏着克莱尔的尾巴,将还在奋力挣扎的尾巴尖儿放到了她的鼻子边。
咯叽咯叽,咯叽咯叽~
调皮的尾巴尖儿不停在克莱尔的鼻子边瘙痒,四肢都被控制住的她甚至没有办法有效挣扎,更讨厌的是自己那不听使唤的尾巴尖儿此时正卖力的耸动着,这令克莱尔非常烦躁。
不知怎的,她突然脑子一抽,吭哧一口咬到了那还在乱动的尾巴尖上。
“咔!”
“诶呀!”
痛痛痛痛痛!
亲眼目睹克莱尔犯傻一幕的两人乐坏了,她们两人笑得前仰后合,而克莱尔也趁此机会终于挣脱出来,这次她的目标是二五仔希尔达。
“诶呦!”
“错了错了,放过我……唔嘤!”
希尔达可不是克莱尔的对手,作为报复,她那毛茸茸的大尾巴被撸得毛毛乱飞,在阳光的映照下非常显眼。
……
很快闹剧结束,三人凑在一起互相为对方梳理头发以及尾巴上的毛发。
这其中克莱尔最为省事,因为她头发是短头发尾巴上也是短毛,伊芙和希尔达两人就不一样了,为了打理好形象她们需要花费不少时间。
此时克莱尔正抱着伊芙的毛尾巴,手上拿着梳子轻轻梳理着,另一边希尔达则是侧着身子梳理着尾巴上的毛发,狐人族尾巴格外的大,足以令她们可以自己收拾自己的尾巴而不必求助他人。
凛冬岭战事爆发,学生们完完全全闲了下来,因而梳毛三人组都不急,场面很是安逸。
而在这安逸当中也不免有些人提出了忧虑。
“也不知道教官们怎么样了?”
此话一出,原本闲适安逸的氛围顿时被冻结了,大家都变得沉闷起来。
毕竟那是货真价实的战争,在在这里的不少学生也都曾亲眼见过自己的教官血洒当场的场面。
经过这么一段时间的训练和考核,教官和学生们早已混熟,虽然大多数学生和她们的教官关系不算特别融洽,但这并不代表他们会希望教官战死疆场。
毕竟只是一些学生,对他们来说死亡都是过于沉重和可怕的,无论如何他们都希望那一个个熟悉的面孔能安然无恙的回来。
为了解决心中的疑问,几名女孩子们选择出去找人问问,这其中并不包含克莱尔。
伊芙对此表示疑惑,她侧过身子看向克莱尔,问道,
“你不想出去找人问问吗?我记得你和教官们关系似乎不错的对吧?”
面对伊芙的疑问,克莱尔先是嗯了一声表示认可,她确实和塔伯教官关系不错,在昨天的巡逻中更是和不少教官有了交情,他们都对克莱尔巾帼不让须眉的气魄表示赞叹。
然后她接着说道:“但这是战争,打仗就会死人,无论结果如何最后我们都只能接受。”
这个回答太现实,太冰冷了,伊芙有些没法接受。
“可是我们总应该干点什么,或者说至少应该为他们祈祷……”
“没用的。”克莱尔打断了她,“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
伊芙沉默了片刻,虽然难以接受克莱尔的说法,但她毕竟是个十七八岁的大姑娘了,富庶的出身使她清楚克莱尔说的是对的,但她就是无法接受世界如此残酷的事实。
最终,她只能深深地叹一口气。
“唉,别这么消极嘛~”
接着她选择了岔开话题。
“诶对了克莱尔,我记得你不是边境出身吗,能给我讲讲你们那边的事吗?”
“你的爸爸妈妈是做什么的呢?”
边境,能有什么故事呢?
无非是如野火般的战争,残忍、酷烈;以及如野草般的生命,脆弱但是坚韧,总是烧之不尽。
克莱尔给二人讲了个故事。
“其实我家和你家差不多。”克莱尔对伊芙说道。
“也是做生意的。”
“欧吼,真的吗?”
猫猫点点头:“当然是真的,不过我家小本生意,一开始是一家杂货店,卖些锅碗瓢盆、刀叉餐具、衣服鞋子,还有化肥农药老鼠药之类的。”
“就那种二楼的小铺子你们知道吗?一楼是店面,二楼拿来住人的那种。”
两人纷纷点头,联盟很多经商的个体户都是这个样子的。
“我四五岁那会儿就住这种小屋子的,那会儿我依稀记得楼梯特别窄,两边都堆放着预备拿来卖的货物。”
“然后有一年打仗了,特别惨烈死了好多人,我甚至在课本上有看到过这件事。”
此话一出伊芙都惊呆了,这才没几年的事情就被记录在教科书里,那一定是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大事。
“当时我太小了,都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为什么突然就戒严了,连门都不让出,我爸爸妈妈甚至都不让我站在二楼往窗外看,因为有很多伤病员和尸体就这么混杂着堆放在街道上,场面异常血腥。”
“然后有一天,几个士兵突然把我爸爸抓走了,我只记得当时有人说什么守城和抓壮丁。”
抓平民壮丁说明真的已经陷入绝境,双方都彻底杀红眼了,两人听得全神贯注,生怕错过什么内容。
“我家的一些东西也被强制征调了,那些士兵非常粗暴,那简直就是洗劫,一楼几乎被完全搬空了。”
“镇子里一片混乱,我听见有伤员日日夜夜的惨叫,那些攻城的器械和魔法偶尔会落到居民区,晚上经常火光冲天,为了维持秩序那些士兵每天都大喊大叫的,他们嘶哑着嗓子骂很难听的脏话,我都不好意思给你们复述出来。”
“然后还有些人趁火打劫,他们冲进我家里看到东西就拿,我妈妈在窗口呼救,有维持城内秩序的士兵赶过来,一刀就砍下了劫匪的头。”
“妈妈被吓坏了,她紧紧地抱着我并试图掩住我的眼睛,但她实在是被吓坏了,事实上她并没有掩住我的眼睛,而我被吓呆了,就这么看着一个血淋淋的人头滚下楼梯。”
“我记得超级清楚,那是一个狐人,他的耳朵又尖又长,本来毛发本应该是棕色的,但在沾了血后基本上就变成黑色了。”
她没说的是,那是她五岁的生日,在战争和恐怖中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