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子,年轻气盛难免,但不要去找不自在!”
老头拍了拍李铎的肩膀,他晃晃悠悠的来到人群的后面,动作飞速,那条断腿居然丝毫不能限制住他的速度,他三晃两晃挤了进去,随即就不见了人影。
教堂的钟声响过,听见钟响,人们瞬间沸腾了!
这是晚饭的信号!
人们吵吵嚷嚷,奋力的向着前方拥挤着,只是广场边缘的检查站牢牢的挡住了他们,一些荷枪实弹的士兵与人群对峙,若是有人踩过警戒线,他们毫不留情的就会将其就地格杀。
地面上已经躺了一片尸体,鲜血将地面染的血红一片,这是前方的人被挤进警戒线的结果,然而纵使如此,后面的人也是趋之若附,狼多肉少,每个人都饿红了眼,即便冒着巨大的风险,也希望能抢到一个靠前的位置。
十分钟……二十分钟……
然而,足足半个小时过去了,运送食物的卡车还是没有到来!
“完了,又不来了!”
“从前天开始,粮食就一天比一天少,米粥淡的好像清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啊?”
“哼!还能是什么大事,无法是那群官老爷把粮食塞进了腰包!”
一个个难民面『露』不愤,有一些饿的头晕眼花,禁不住破口大骂了起来,还有一些激进的,居然藏在人群里,向着检查站丢石头!
晚饭无望,然而这些饥饿的人群根本不甘这么散去,他们大声叫嚷着,堵在教堂门前大声抗议。
“我们要食物!”
“我们要住房!”
“抗议!抗议!”
原本的难民群,由于愤怒和饥饿,顷刻间变成了抗议游行的暴民,他们奋力的挥舞着肮脏的手臂,愤怒的嘶吼着,杂『乱』的石头砸进教堂内部,碎裂了一地玻璃。
“退后!退后!”
十几名士兵奋力的维护着秩序,他们挥舞着上了刺刀的步枪,奋力驱赶着人群,一个个前排的难民被刺的鲜血淋漓,然而后面的还是继续压了上去。
十几个士兵独木难支,他们对着这些难民的脚下不住扫『射』,然而这显然震慑不住愤怒的人群,人们还是叫嚷着,冲突更甚了起来。
都被饿疯了!
李铎暗自心惊,看着那一个个闪烁着碧绿寒光的眼眸,宛如一匹匹的饿狼,如果此时有一个契机,有人作为先头冲击军队,这股难民会顷刻间将教堂抢个干净。
也无外乎吴青在准备着革命,这样的情况下,已经足够了!
不过显然吴青是一个谨慎的人,现在破产的中产阶级太少,他需要这些人的支持。
此时,检查站的士兵已经控制不住局势,他们连连后退,到最后,已经变成了快速的奔逃,这些疯子难民把他们的战友推倒在地上,随即就是上百双脏兮兮的臭脚碾了上去,这样的境况,根本不是几支枪械可以控制的了的。
士兵不敢动手,然而武装教徒,则是有恃无恐!
“咔嚓!”
在沙袋掩体后方,足足上百名武装教徒拉动了枪机,那股整齐划一的动作,只是将枪口一抬,就彰显出一股凌厉的杀气!
“冲击教会者,死!”
教徒们表情冷漠,他们的手臂平举手中的武器,身后的十字架上,十几个手脚被钉死的难民哀嚎着,鲜血淋漓,痛苦无比。
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比死亡更痛苦的折磨!
看着那些还在痛苦哀嚎的同类,他们眼中的疯狂缓缓消失,呐喊声,也逐渐小了起来。
李铎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这些难民显然还没有被『逼』迫到死路上,他们没有做好死亡的觉悟,面对着冷漠无情的枪口,他们退却了。
至此,李铎心中已经暗自惊叹吴青的高明,如果此时发动政变,纵使可以煽动社会底层革命,然而在死亡和屠杀面前,他们根本做不到视死如归。
难民群闹哄哄的后退着,他们一个个垂头丧气,受伤的倒在地上不住哀嚎,鲜血染红了纯白的大理石地面,猩红刺目。
正在这时,从远方的街口处,前前后后,驶进了一列车队。
这列车队一共四辆,最前方是两辆武装悍马,车身焊满了厚重的钢板,在车顶的上方,是一挺带着机枪挡板的加特林转轮机枪,带着墨镜的黑西装保镖上半身『露』出车外,握着机枪的握把。
再往后,是一辆黑『色』的迈巴赫,车上虽然没有加装钢板,但以李铎对各种材质的熟悉,一眼就看出了这是防弹汽车。
最后的是一辆军卡,上面载满了荷枪实弹的士兵。
这样四辆风格迥异的车辆,向着教堂的方向迅速驶来,虽然一路上满是难民,然而车队根本不闪不避,只是摁着喇叭,随即直直的冲撞过去!
这样的行为,无疑是造就了大量的伤亡,一个个难民躲闪不及,被悍马瞬间撞倒,倒在地上不住的*着,一个双腿残疾的中年人慌不择路,他双臂快速支撑着地面,想要躲到路边,然而却被悍马毫不留情的从胯下碾过,车轮将他的身体碾成了肉饼,随即他的脑袋像西瓜一般爆裂开来,眼球混杂着红白脑.浆迸溅了一地。
看得出来,这些人根本就不在乎平民的死伤,对于这些站在金字塔顶端的大人物,再多的伤亡,也不过是军情报告上的一串数字。
一阵鸡飞狗跳,这四辆卡车穿过密集的人丛,赫然在教堂的前方停了下来。
武装教徒们早已将路障搬开,他们看着那辆迈巴赫的眼中,满是恭敬与谦卑,看着他们这番模样,李铎心中一动,莫非这辆车里的人,就是副主教?
车门一开,随即,三个人从上走了下来。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老者一身纯白的主教服饰,手握权杖,面目间满是威严,在他身后并排走着的两人,一个是西装革履的中年人,另一个,则是一个联邦军官。
这个军官的军衔底『色』是蓝『色』,早已『摸』清诺亚军制的李铎清楚,这是军需官的标志,这个军需官的等级明显不低,是个少校。
再一看西装男,呵!认识!
这个家伙赫然是当日在宴会见过粮店刘经理!
说是粮店,其实是掌管着林城粮食命脉大家族的代称,这个刘经理的家族本就是商业世家,全国各地都有着他们家的粮油公司。
这种小人物,原本李铎是没有兴趣记住他的,只是他的那句名言让李铎很是震动:粮食卖不出去,只能留在粮仓里,看着它慢慢烂掉!
此时,这三个人走在一起,让李铎心中有些疑『惑』。
“呵呵!刘经理、岳少校,请!”
副主教笑呵呵的拉着二人的手,一左一右,显得很是亲近。
“哈哈!能和苏主教合作,是我等的荣幸,放心,如果事情成功,分红利润,少不了两位的!”
刘经理乐呵呵的笑着,他的神『色』间显得很是轻松,他扭过头来,对着军需官说道:“岳少校,不过军方那边,还需要你多帮帮忙……”
“放心!要知道我们军队的本质,可就是为人民服务!”
岳少校呵呵一笑,三个人说说笑笑,在大批保镖的护卫下向着教堂走去。
“是刘文清!”
岳少校人们可能不认识,然而这个刘经理,可谓是家喻户晓,作为掌管着粮食命脉的大财阀,每天跪在粮油公司门前的难民少说也有十万记,然而却根本求不来一粒粮食。
在场的人们,或多或少也在粮油公司门前跪过,这个刘文清,即便化成灰他们也认得!
顷刻间,人群『骚』动起来,大批的难民仿佛看到了鲜肉的饿狼,呼啦一声扑了过去。
“刘经理!可怜可怜我吧!”
“我只需要一斤粮食,我的孩子要饿死了,如果您答应,我就是您的人!”
“我给您跪下了!”
平日里他们哪里能够见到刘文清这种大人物,此时见到本尊,简直就像是见到了活菩萨,一个个神『色』激动,拼命的向前拥挤。
面对暴『乱』的人群,这些黑衣保镖根本承受不住,一个个被冲击的七零八落,岳少校带来的卫队手拉手围成一圈,奋力的将三人护卫在身后。
这副情景,显然把刘文清吓了一跳,看着一个个骨瘦如柴、衣不蔽体,还在搔首弄姿的女人,他刚吃完的晚饭几乎都要吐了出来。
“快走快走!”
他根本不敢再多停留一步,卫队和保镖艰难的在人丛中穿行着,奋力向教堂内部挤去。
然而正在此时,异变突生!
也不知道从哪个方位,丢进了几个墨绿『色』的酒瓶,不偏不倚,正好落在刘文清的脚下。
刘文清正抱着脑袋,心中愤懑,然而就在这时,突然酒瓶落在了脚下,碎裂的瓶渣四溅,里面的『液』体喷溅的他浑身都是。
这是什么?
只来得及想出最后一个念头,刘文清就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下一刻,烈焰升腾,火焰四溅,顷刻间将他包裹为了一个火人!
不止是他,包括卫队和难民在内,很多人都身上都腾起了熊熊大火,火焰四处蔓延,顷刻间将四周十米的地面蔓延为了火焰的海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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