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老太苦笑了一下。
年轻的时候,佟老太可从未想过要领养孩子。
她年轻的时候,还是期望能再嫁的。
一个单身的寡妇容易出嫁,一个带着孩子的女人就不太容易了。
没谁愿意养着别人的孩子。
至于年纪大了之后,她又没那么喜欢孩子了。
而且日子过的一天比一天差,自己都差点朝不保夕,更没能力养一个孩子了。
“我都这个年纪了,说不准哪天就没了,到时候那孩子咋办?”
佟老太现在也快60岁了。
这个年代,这就已经是高寿了。
在她自己看来,自己说不准哪天就没了。
何大清可清楚,这老太太还是挺能活的。
“您这身体,再活个十几年是一点问题都没有,你可以把心放在肚子里。”
“呵呵,还十几年,我自己的身体,我清楚,我是明显感觉到自己这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
大清啊,咱俩这没准就是最后一面了。
我本来还想着等我老了,你帮我收尸呢,现在看来,是没可能了。”
佟老太对何大清还有何雨柱一直都算不错。
不过她也没指望何大清能给她养老。
她想的就是等自己死的时候,何大清能买一口上好的棺材,找个好一点的地方给她埋了。
然后隔三差五的再给她烧点纸钱。
年轻的时候大多数人可能都不惧生死。
也不相信鬼神之类的东西。
可是当人一步步的走向死亡,明显能感知自己身体的状态正在逐步溃退的时候。
就会慢慢相信那些东西。
人,是没办法接受自己的消散的。
所以人越老,就越相信有鬼神,越相信灵魂会有归宿。
人类面对衰老和死亡,是十分无力的,这种自然规律,人类无法抗拒。
正是这种无力感,才会让灵魂自己找出路,自己安慰自己。
所以,渐渐开始相信,这世界上是有鬼的。
人死后,肉体存留于世,灵魂归于冥界。
现在的佟老太就属于非常怕死的阶段。
“竟说丧气话,您好好活着,我过几年在回来。以后没准我也要回来长住的,香港那边也不是长久之地,气候不太好,我住的不习惯。”
这个时期的北平其实气候更差。
冬天冷,夏天热,而且春秋刮风沙。
“也是,咱们都是北方人,香港那地方咱们肯定住不惯,你要是住不惯,就早点回来。
我临走之前要是能看到傻柱和月牙的孩子,我也就满足了。
对了,他们俩应该结婚了吧。”
“还没呢,等我回香港就给他们俩举办婚礼。”
何大清又顺着老太太说了一会儿话。
看老太太被他哄的还挺开心的,他就提到了房子的事儿。
“统一,你说我在香港那边,家里的房子也没人住。
卖吧,我肯定不想卖,可是租吧,我又不知道租给谁。
贾元今天跟我提,想租我的房子,您觉得我能租给他不?”
何大清对于贾元他们这些人,了解的不多。
主要是平时也没什么往来。
不像佟老太,和他们这些人相处了大半辈子,对于这些人的本性应该比较了解。
佟老太点了点头。
“你这房子是得租出去,房子这东西不能空着,空几年的话房子就完了。
可是租给贾元啊,有点不太好办。
按理说,都是邻居,租给他也没啥的。可是你常年不在北平。
而且我听你这意思,有可能一走就是好几年,甚至是十几年。
我就怕你回来后,这房子有啥变故。
万一贾元到时候不还你,你怎么办?”
佟老太对于贾元两口子算是比较了解的。
平时看起来还是不错的,多少算是有点良心,但是一遇到重大的利益,立马就不一样了。
何大清的那套房子,无论放在什么时候都是比较重要的资产。
而且何大清去的还是香港。
以后来往肯定不那么容易。
收房租恐怕都很难收上来。
何大清听到佟老太的话,也明白了,这房子最好还是不要租给贾元。
“那这房子我交给谁呢?”
何大清一时间也找不到合适的承租人。
他在北平也没什么亲戚好友。
再说了,即使是亲戚好友,没准也会把他的房子据为己有。
“要不,你也像我一样,把房子托管给街道?这样无论到什么时候,街道都得承认这房子是你的。”
佟老太想了想自己的情况,给何大清出了一个主意。
何大清拍了一下脑门。
“唉。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委托给街道是最好不过的了。”
这个时候的房管所非常厉害。
基本上就是一个国有的大型中介。
北平的住房问题一直都很紧张。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房管所一直在吸收房子。
比如有的四合院,一家就几口人,占据了十来间房子。
他们就会上门一点点的做工作,让这些人把房子让出来,租给其他人。
并且政府作为中间人,帮他们找租客,帮他们收租金。
这个时期,这个政策执行的还算比较好。
大多数人也能收到一笔可观的房租。
可是再过一段时间,这些房东就收不到房租了。甚至也不敢接受房租了。
他们可不想成为剥削阶级。
直到后面改开,大量拿着房契的房东出现,把这些当年的租客给赶出去了。
何大清也可以学一下,现在只要把手续办齐全了。
等他从香港回来的时候,就随时都可以收回这套房子。
有了佟老太的指点,何大清第二天就把房子的事儿办好了。
接到那边听说有人要往外租房子,都乐坏了。
特别是当何大清把自己的房租捐给国家的时候,那对何大清更是热情。
何大清花了一个小时的时间,把房子的事情办好了。
并且约定等何大清走的时候,就把钥匙送过来。
等何大清把事情都办完的时候,没想到家里还来人了。
“你?你怎么在北平?你啥时候回来的?”
“我怎么就不能在北平?我刚下火车,没地方落脚了,就到你这看看。”
何大清也有点迷惑。
“我从朝鲜回来的事儿,你咋知道的?我也没跟你们说啊。”
“是领导让我回来的,要找你一起商讨一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