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泄了一会情绪,程橙感觉舒服多了,泪眼婆娑地抬头看祁时:“林匙回来了吗?”
“快了,不急。”祁时大手抚了抚她的长发,亲了一下她的发顶说。
程橙点了点头。
她心里忐忑不已,亲子鉴定报告已经有结果,林匙过去拿了。
这是她回到二十年前遇到的第一对疑似她亲生父母的人,虽然她知道就算清楚了真相,自己也是一生下来就被抛弃了,真相对她来说毫无意义。
但是程橙就是单纯的想知道,年少时自己万分惦念的父母,到底是什么样的?
她笑着开口:“好像在等考试分数一样紧张……”
话音刚落,就听到外面响起了门铃响声,程橙和祁时对视一眼,前者就想起身,祁时按住了她。
“别急,有人会开门。”
过了一会,房间门被敲响,祁时道:“进。”
门外人开了门,果然是林匙,他手里拿着一个牛皮纸档案袋,程橙一看心脏就猛地跳动了一下。
“少爷。”林匙用双手把档案袋递给了祁时。
祁时接过来之后他鞠了个躬便往外面走,打开房间门之后又说:“对了,少爷,少夫人,刚才李姐说苏小珍急匆匆地出了门,不知道有什么事,需要追踪她的行踪吗?”
程橙愣了一下,看了一眼祁时,蹙眉道:“苏小珍好像没什么亲近的朋友吧?”
电光火石之间,她想起了那天在半山腰上看到的那个拥抱,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还是追踪看看,如果只是出去买点东西之类的就不用管了。”
林匙点头:“是,少夫人。”
他出去之后程橙着急地想拆开档案袋,档案袋是用薄纸贴住封口密封的,一撕就撕开了,里面有两张报告单。
刚露出一个大标题,她就怂了,把报告单塞进去,档案袋塞给祁时:“老,老公,还是你看吧。”
祁时笑了一下,捏了捏她的脸:“胆小鬼。”
程橙不满地撅了撅嘴,抓住他的手臂:“你快点看!”
祁时把两张报告单拿出来,右下角一个章印很明显地写着“确认无血缘关系”。
程橙离他比较近,只一眼就看到了。
不知道是失望还是松了口气,她靠在床头上,看着天花板上造型别致的灯发呆:“啊,他们果然不是我爸妈啊。”
祁时看了一眼下面那张报告单,眸光沉了一下,侧过头问程橙:“你希望他们是吗?”
她抿了抿唇:“也说不上希不希望……”
顿了顿,她又说:“可能多多少少还是有点不甘心,想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被丢掉。”
祁时直直地看了她一会,看得程橙都有点不自在了,笑着打了他一下:“干嘛这样看我?我也没有很失望啦!”
他表情不变,依旧这样看她,良久,叫了她一声:“程橙。”
程橙揪着手指玩,掀起眼皮疑惑看他:“嗯?”
“苏小珍是你生母。”
祁时看着她,把下面那张报告单递给她,明晃晃的鲜红色章印刺进了程橙的眼里,结合他的话,搅得她大脑一片浆糊。
视线落在最后那句话上
——经医学遗传学dNA鉴定,00078-1与00078-2亲权概率大于99.99%,存在生物学遗传亲子关系。
“00078-1是你,2是苏小珍,3是刘成业,你和苏小珍有血缘关系,但是你和刘成业没有。”
祁时看着她空洞的眼神解释了一遍,抓起她的手说:“程橙。苏小珍这么急切地出去,只有一个可能性。”
程橙茫然地看他,听到他说:“她去见刘成业了,你想去找她吗?”
-
苏小珍来到平时见刘成业的半山腰上,她托着肚子,隐隐感觉有些不适,于是无力地笑了一下。
她才养尊处优了几天,怎么就连爬个山都这么累了?
“你就是苏小珍?”
陌生的女人声音响起,苏小珍茫然地回过头,就见一个卷发女人站在她身后不远处,用着一种不屑且愤怒的眼神看她,她身边带着一个两岁出头的小女孩,这让怀着身孕的她既困惑又不安。
她温温柔柔地问:“你是?”
丁又霞看到她侧脸上这么长的伤疤,对刘成业说的话信了几分,嘲笑道:“果然相如心生,长得这么丑,心里也肮脏,勾引别人老公还装什么柔弱白莲花?”
苏小珍轻蹙起眉,一头雾水:“我不太明白你是什么意思……”
丁又霞脾气暴躁,最讨厌这种柔弱做作的女孩子,她猛地将身边的小女孩往前一推,声音也越发地大起来:“我什么意思?看清楚了!这个小孩是刘成业的孩子!是我的孩子!现在明白了没有?!狐狸精!”
苏小珍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小孩被推得一个踉跄,抖了一下,以为妈妈不要她了,哭喊着“妈妈”转身去抱她的大腿。
“站好了!丢人现眼!不要打扰妈妈教育狐狸精!”丁又霞皱眉骂了小孩一句,随后抬起头吹眉瞪眼继续说:“我们已经结婚两年了!他是我家的上门女婿,别人家的上门女婿你都缠着,你要不要脸?!”
苏小珍脸色苍白,揪着衣服摇头:“不可能的……阿业他……”
“哼!这有什么不可能的!”丁又霞看到她大受打击的样子,心情也好了几分,冷笑一声,“你该不会以为刘成业真的喜欢你吧?”
苏小珍咬着下唇,一句话都没说,苍白的小脸看起来楚楚可怜。
卷发女人却一点都不怜惜她,看了一眼她隆起的肚子,嗤笑一声说:“不会吧?你真以为你那么丑他愿意碰你啊?你有那一晚的记忆吗?”
站在她不远处的孕妇被她说得嘴唇发白,她后退了一步,捂着肚子不停摇头:“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我不懂……”
那一晚……
刘成业约她出来,请她吃饭,后来的事情她是没有记忆,但是醒来就看到他给她买了早餐,说爱她,以后会担起责任。
怎么可能……
她听不懂这个卷发女人在说什么……
小女孩的哭声更是让她太阳穴顿顿地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