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晴朗的下午,乔卿悦发动了,段太后得知之后,立马就赶去了长乐宫,周瀚也放下书房的事务在长乐宫陪着乔卿悦生产。
段太后想着,这种时候有家里人在总是会安心一些,便让乔大夫人和乔卿意都进宫陪产。
乔大夫人和乔卿意赶到的时候,正好听见屋子内乔卿悦低低的痛叫声。
乔大夫人脚下一软,幸好乔卿意及时扶住了她。
乔大夫人顾不得礼仪,匆匆朝着段太后和周瀚行了一礼,就直接进了产房,但是没让乔卿意进去。
乔卿意只能坐在边上,和段太后等人一起等候。
“皇后娘娘吉人自有天相,王妃娘娘莫要太担心了。”这时候,坐在离乔卿意不远处的一个女子开了口。
乔卿意抬眼看去,是一个长相极具艳丽的女子,精致的眉眼中带着几分担忧和安慰。
段太后也听到了那个女子的话,淡淡瞥了一眼那个女子,随后问道:“何美人,你今日怎么这么快就过来了?”
原来她是最近很是得宠的那一位何美人,乔卿意这般想着。
何美人听到段太后的问话,连忙敛了神色,一副柔弱的模样:“回太后娘娘的话,妾本来想要过来陪皇后娘娘解解闷,但是没想到走在路上的时候就听见说是皇后娘娘发动了,就赶紧过来看看了,就算妾没什么能力,但也希望能够帮到皇后娘娘。”
这话说得无懈可击,段太后也就没再说什么。
大概又过了一刻钟左右,产房传来了婴儿的哭声,还有产婆的喜悦的叫声。
“生了生了!娘娘,您生了一个漂亮的小公主呢!”
听到只是一个公主的时候,段太后一顿,神情有几分不自然,周瀚的失落倒是没有那么明显,反而笑容很是灿烂:“公主也好,公主也好。”
“恭喜官家!”
乔卿意得到段太后允许之后,走进了产房,产房中的血腥气很重,让她有些难受,但是一想到每个女子生产的时候都会经历这些,又忍不住心疼。
“阿娘,”乔卿悦此时正拉着乔大夫人的手,滚烫的眼泪一颗一颗落下来,“只是一个公主,外面的人怕是要看我的笑话了吧?”
乔大夫人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轻轻地拍了拍乔卿悦的手,笑着安慰道:“这有什么,你别想太多了,不管怎么样,这都是官家的第一个孩子,官家也很是喜欢的。”
乔卿悦的眼泪还在不停地往外涌来,像是许久的委屈找到了宣泄口,以往坚强的她在母亲面前也忍不住露出了自己的脆弱:“阿娘,我该怎么办啊?”
乔卿意就在这个时候走到了床榻边上,神情温和:“娘娘不用太担心,我刚刚瞧见了官家的样子,官家很是高兴你能为他生下一个公主呢。”
乔卿悦看到乔卿意之后,立马就收起了自己的脆弱,抹了抹眼泪,强梗着脖子说道:“多谢妹妹了。”
乔卿悦知道自己现在很狼狈,就让乔大夫人和乔卿意都先出去了。
过了一会儿,全部收拾好了,乔卿意也回到了温暖的寝殿,乔大夫人才带着乔卿意再一次进去。
因为怀孕和生产,乔卿悦的身材不似从前,但也没有太过,其实也还算是苗条的,但是乔卿悦依旧不满意,抱怨地捶了捶枕头。
乔大夫人看到她这个样子,赶紧走过去拉住她的手,柔声安慰道:“你这是做什么。”
乔卿悦叹了一口气,说道:“阿娘,你看看我现在这个样子,怕是官家要讨厌我了。”
乔大夫人怜爱地摸了摸乔卿悦的脸,笑着说道:“傻孩子,每个女子生产都会这样的,你别太担心,会慢慢恢复的。”
乔卿悦忽然想到了什么,抬起头来看向乔卿意,问道:“我记得妹妹给阿娘请了一个女大夫,治好了阿娘的头疾?”
乔卿意本来只是在边上发呆,忽然被乔卿悦提到,有些发愣地抬起头来说道:“是的,怎么了?”
乔卿悦摇了摇后槽牙,脸上绽放出一个温柔的笑容:“妹妹,不知道那位大夫现在在哪里?”
乔卿意想了想,韦扶宁已经有一段时日没有消息了,也不知道是到了哪里,便也如实回答:“她们四处游走,现在也不知道到了哪里。”
乔卿悦听到这样的回答,眉头下意识皱了一下,想到这件事情还需要乔卿意的帮助,便再一次开口说道:“那还要麻烦妹妹写一封信给那个大夫,帮我问一问有没有让生产之后的女子快些恢复的法子,我希望我恢复得越快越好。”
乔大夫人心疼地拉着乔卿悦的手说道:“你那么着急做什么?女子的月子最为重要了,可必须要好好养着才是。”
乔卿悦坚定地摇摇头说道:“我已经空了这么多个月了,再不快一点恢复,到时候就不知道官家心中还有没有我这个皇后了。”
乔卿悦这样一说,乔卿意就想到了刚刚在外面的那个何美人,乔卿悦的担忧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乔大夫人见乔卿悦这样坚持,便对着乔卿意说道:“阿意,你们是亲姐妹,若是可以的话,你就帮你姐姐问问吧。”
乔大夫人都发话了,乔卿意哪里还能拒绝,只能答应道:“我问问她吧。”
回到王府之后,乔卿意就立马去写了给韦扶宁的信,虽然韦扶宁这段时间没有寄信来,但是韦扶宁在上一封信的末尾给乔卿意留下了一个地名,让乔卿意下一次寄信就寄到那里去。
刚将信装好,乔卿意还没叫侍女进来的时候,周澈已经走进了屋子,看到乔卿意手上的信好奇地询问道:“阿意这是给谁写信呢?”
乔卿意看了一眼周澈,犹豫了一下,小声说道:“给阿宁写的,娘娘拜托我一些事情,让我问问阿宁。”
听到是乔卿悦拜托乔卿意问的事情,周澈微微皱起了眉头,担心地看着乔卿意:“你是不是很为难?若是为难,没必要答应下的。”
乔卿意本来还以为周澈是担心乔卿悦,却没想到开口的话是在担心自己,不好意思一笑,说道:“没事,其实这个忙我也应该帮一下的。子澄,我也是今天才发现,原来女子生产是这样的痛苦……”
乔卿意的语气慢慢低落下去,周澈听得出来,乔卿意是想到了那个因为生她而难产去世的亲生母亲,走上前来搂住乔卿意安慰道:“好了,好了,别想那么多,阿娘会担心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