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当……”一声。
张承恩手中长柄大刀,掉落地上。
张承恩右手扶着受伤的左手,疼得龇牙咧嘴,眼中淌泪,他屠德州、砍德州百姓双手双足时,一定不知道,十指连心、十足连心的滋味。
这会儿,终于尝到t!
“好……”曾英和一众川军兄弟,大声叫好,个个解气。
杨展提枪,怒指张承恩,喝道:“老贼,拿刀啊!”
“你该不会,连刀都拿不起吧?”
“啊……”
张承恩屈辱至极,怒火中烧,猛地拎起甲板上的长柄大刀,猛地起身,一刀撩向杨展。
杨展火云枪,轻轻一挡,挡下这愤怒一刀。
枪尖猛地一划,扫向张承恩的鼻子。
咔嚓一声,张承恩的鼻梁,立马被挑断。
一个大鼻子,中间多了一个拇指粗的缝隙,血肉模糊。
“啊……”张承恩怒吼一声,一个转身,一刀扫来,扫向杨展喉咙。
杨展迎枪而上,一枪猛击。
“当……”的一声炸响,张承恩手中刀,立马脱手而飞。
杨展看张承恩实在不经打,废话不说,继续疯狂出枪。
唰唰唰……
刺耳朵……
挑眉头……
划脸皮……
捅肩膀……
扫胸膛……
……
火云枪翻飞中!
曾英和一众川军兄弟叫好声中。
张承恩身上的铠甲、衣服,全被杨展刺破、挑飞,露出光秃秃的上身来。
每一寸肌肤,都被火云枪抹过,无一块好皮。
疼得张承恩,面部极度扭曲,浑身极度扭曲。
杨展此举,犹如在张承恩身上画画,完全是在秀枪法。
看着自己的杰作,杨展心中怒火,稍稍平息一点。
“让我来……”
曾英突然大吼一声,手中破甲长槊,猛地一槊挥下,宽大槊刃,狠狠斩向张承恩的右手。
咔嚓……一声,张承恩肥大的右手,毛茸茸的掉在甲板上,像条鲤鱼,活蹦乱跳。
众川人兄弟震惊之际,曾英一步前跨,一脚踢中张承恩下巴。
张承恩整个扭曲的身躯,立马飞起。
曾英一个转身,一槊扫出。
又听咔嚓……一声响,张承恩的左腿,也被曾英一槊扫断,掉落甲板,与那只毛绒绒的肥手凑成一对。
“好……”
叫好之声,呐喊之声,一时达到顶点。
“杨将军、曾将军,最后一刀,留给陛下斩吧。”不知何时,袁宗第从身后走了过来。
杨展和曾英相视点头,他们虽然还有气、还有恨,可也不能私杀一伪王。
……
岷江左岸,张可望带着一众残兵败将,奋力爬上堤坝。
眼看四下无人,安全无虞。再看对岸,枪炮震天、弓矢如蝗,明军密密麻麻。张可望和一众贼军,大喜!
“天助我也!”张可望手拄黑铁枪,仰天大吼一声。
回头,看着江中被围攻的张承恩,张可望感慨不已:“承恩老弟,对不住了。”
“大王,趁明军顾不上,快走!”
“好,天不绝我张可望,咱这条命,阎王爷他收不了。”
张可望正得瑟着,突然一瞥,大恐!
远处一里之外,无数战马,正狂飙冲来。军旗招展,烟尘冲天。密密麻麻的,至少数万人马。
轰隆隆……
轰隆隆……
张可望不敢信,不敢看,立马闭眼,权当做梦。
再睁眼时,耳边突然传来轰隆隆的马蹄声。
他确信,明军的三千营骑兵,杀来了。
“撤……快撤……”
张可望深吸一口气,提起黑铁枪,立马撒腿狂跑。
一众贼军,个个胆寒,也跟着张可望,丢盔弃甲,刀枪扔得一地,旗帜丢得四野,不要命地往远处山脚逃。
他们唯一的愿望,逃进山林,逃出生天。
可是,早就瞄准他们的三千营,如何能让他们遂愿。
崇祯有旨:放跑一个,皆不为功!
为了灭贼,为了荣誉,为了弟兄们的功劳,为了为成都百姓、川中父老、以及无数受大西军屠戮的百姓复仇,三千营四万多将士,冲得异常凶猛。
“杀……”
三千营主将李性忠高举镔铁长枪,一挥,一指。
马科带着王辅臣右哨军、李廷硕复仇营,狂飙杀向最前,去堵张可望。
陈之礼带着陈胜、陈能,以及左哨军、中军兄弟,狂飙杀向最后,兜底围杀贼军。
李性忠带着铁木蛮、雅布兰,率领朵颜骑兵,直接拦腰斩去,截断贼军。
一时间,喊杀声震天,大地都为之颤抖。
张可望的残兵败将,个个魂飞魄散,瞬间土崩瓦解。
陈之礼的左哨军和中军最先冲到岸边。长枪如林,寒光闪闪。
正在拥挤登岸的贼军,被迎头围住,无处可逃,无处可躲。
陈之礼和一众兄弟尚未喊出“降与不降”,一众贼军,便纷纷跪地投降。
水战打不过,陆战无马更打不过,战便是找死。
李性忠带着朵颜骑兵,如一把利剑,迅速而又残暴地冲进逃跑的大西军阵中。
狂逃的大西军,正在犹豫是逃是降,就被朵颜兄弟的弯刀划过,给砍了脑袋。
鲜血,在左岸肆意流淌。
喊杀声、惨叫声,交织一起,鬼神胆寒。
朵颜兄弟杀贼,仇恨不大,完全是为了功劳,为了报效崇祯皇帝。
部分跪地投降者,也被狂飙的战马马蹄踏过,碎成肉泥。
逃跑的贼军,迅速被分割成数段。
战马冲杀一阵,才告停下。被分割包围的、恐惧的贼军,这才一群群跪地,惊慌失措地投降。
此战,全歼贼军,最关键的是堵截。
马科、王辅臣骑兵最雄壮、最是迅猛,如同一把锋利匕首,直插张可望逃窜的方向。
打蛇打七寸,擒贼先擒王。
在张可往逃到山脚之处、快进山林之时,马科、王辅臣所部骑兵,终于赶到了。一切,刚刚好。
王辅臣身骑照夜玉狮子马,手提豹纹枪,一马当先。
他的目标,有且只有一个,那就是被他活捉过一次的平南王张可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