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东西不就是那日送来的药膳吗,还是这几味食材,昭月觉得没劲,这宁如馨比起几年后,还是太嫩太蠢的了点。
想知道她对什么食材过敏是吗。
昭月似非似笑,喝了一口粥:“香甜可口。”又咬了一口荷糕:“软糯,但有些苦,芳妃姐姐尝尝,是不是?”
芳妃咬了口:“甜的呀,妹妹怎么吃着发苦?”
“昭贵人怕是舌头同别人不同不成,宁常在辛辛苦苦做的,你可别是故意刁难。”令嫔也尝了一口:“甜的发腻,宁常在你怕是把一罐糖都倒里面了吧?”
宁常在扯了扯嘴角:“那昭贵人尝尝这道山药枣泥糕呢?”
昭月咬了一口,带着歉意:“抱歉宁姐姐,吃着都是苦的。”
桃溪哎呀一声:“小主,您忘了这几日太医开的茶饮吗,都是苦的,您来前刚喝了,这糕点再甜也压不下呀。”
芳妃点了点头:“太医院总是用些苦参黄连,说是良药苦口,看来昭贵人今日是没有口服了。”
昭月笑着:“这粥臣妾倒是很喜欢,至于糕点,芳妃姐姐在这方面最有经验,臣妾是尝到甜的就觉好吃,宁常在还是多听听芳妃姐姐的建议吧。”
皇后嗯了一声:“芳妃做的糕点的确不俗,宁常在你也坐下吧。”
宁如馨笑容发僵,看着昭月又喝了几口粥,神情惬意。
她面前的糕点撤下,她只好坐回位置上,可恶。
苏子云竟是苏槐之子,他爹可是先帝的御医,以后他定会有一番作为,可偏偏嘴巴太紧人也木讷,她打探不出昭月到底是吃了什么坏了身子,才会出此下策。
结果又落空了,这个昭月,真是滑的跟泥鳅似的。
她美目沉沉,搅着面前的粥。
有美食美景,她们倒也是难得的安静了一会,高贵妃摩挲着腕上的镯子:“哎,这御花园钟灵毓秀,景色宜人,姐妹们都干坐着岂不是无聊,要不……让花答应为我们跳跳舞,如何?”
花答应抬眸看向她,目光晦暗。
皇后没有出言,芳妃蹙眉:“花答应不是伤了脚,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这怕是……”
昭月:“听闻贵妃娘娘善琴,令嫔娘娘会唱戏,皆是多才多艺,要不今日玩个新鲜的,我们写个签子上抓阄,怎么样?”
高贵妃却冷哼一声:“昭贵人,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本宫的琴也是你想听便能听的,把本宫当成下贱的怜妓不成?”
她目光略过昭月,停在花答应平静的脸上:“本宫今日就是想看花答应跳,她的脚早就好了,不然是如何伺候陛下的呢,你说是吗……花答应?”
在座的几人都不知道花答应的真实身份,目露诧异,有些不明白高贵妃忽然提到身份的用意。
皇后看着高贵妃横眉冷对的样子,眼底的笑意越发浓厚,佯装发怒:“高贵妃,本宫觉得昭贵人的点子很好,你身在妃位却口无遮拦,你一向不是最温婉的,今日是怎么了?”
高贵妃瞧见皇后开口,心里越发堵得慌,病恹恹的东西,动不动就端起皇后架子,一个个的全叫她难受。
宁如馨轻轻开口:“娘娘,贵妃身份高贵,要么就让贵妃,芳妃做裁判好了,我们姐妹献艺,若是博了娘娘一笑,最后分高者可以向娘娘讨个赏,可好?”
连令嫔都嗯了一声:“这法子不错。”
皇后欣慰点头:“那本宫就拿头上这红珠玛瑙金钗做赏,今日只是随意玩乐,都别拘束,寻秋,去拿竹签来。”
“是。”
第一个竹签页上写的是沈贵人,她腼腆一笑,作了首诗,勉强过关,第二个投到了令嫔。
她不惧,唱了首戏,那大方不扭捏的样子倒是与平日的她判若两人,似乎与唱的角色融会贯通,无比精彩,一曲完毕,都给面子的鼓了掌。
特别是昭月,她发觉了这些勾心斗角女子的另一面,颇觉新奇,悄悄问桃溪:“有没有带瓜子?”
“……?”
第三次是齐嫔。
她正站起身,外面就传来黄全的声音:“陛下驾到!”
昭月放下茶杯,有些惊诧,就这样巧合,齐嫔要表演了,朱定袁就出现了?
“臣妾参见陛下,陛下万安。”她们行礼。
“都起来吧,难得看你们聚在一起,做什么呢?”朱定袁坐到椅上,面容温润,问着皇后。
“本宫见今日天气好,邀她们来说说话。”皇后说了她们正在进行的竹签游戏。
“有点意思。”朱定袁尝了口面前的糕点:“齐嫔,你继续吧。”
宁如馨见她的膳食被陛下吃了,心中一喜,却没听见任何夸赞,又蔫蔫垂下眸子。
昭月目光却在皇后同齐嫔身上游离,她可不信什么巧合,这宫里什么不是有心安排的。
齐嫔果然先说些场面话:“臣妾愚钝,没什么才艺,前段日子得了个乐器,颇觉有趣,就找了乐坊的师傅请教了一二,臣妾献丑了。”
她说完,婢女两人将乐器端了出来。
齐嫔坐在凳上,手指轻弹,明澈空灵的曲声就流淌了出来,竟然有梅落莺啼之感,闭上眼静心去听,就如“昆山玉碎,芙蓉泣露”。
将她的气质都生生拔高一寸。
一曲完毕,朱定袁睁开眼:“空山凝云颓不流……好清越的箜篌。”
他眼里有赞叹:“你弹的什么?”
齐嫔羞答答的站起身:“兰合序。”
“书读的不多,曲倒是选的不俗。”
皇后忙道:“陛下,臣妾瞧今日当是齐嫔第一。”
令嫔:“游戏还没结束呢,娘娘就这样指了齐嫔第一。”
高贵妃看见朱定袁盯着箜篌的目光,心里有点不痛快:“是啊,万一下一个是花答应呢,她的舞比起这乐曲,更有趣味呢。”
朱定袁听着她语气怪异,眉心轻蹙,警告道:“朕记得贵妃琴艺无双,不如你抚琴花答应作舞,让朕今日一观,如何?”
瞧瞧,这就是朱定袁,他知道花答应身份低贱,若是在台中衣不蔽体的跳舞,岂不是将他帝王的脸面丢尽了。
他哪敢让人知晓,他私底下就爱看这些不入流的“艳舞”呢。
高贵妃以为他护着花答应,瞬间红了眼。
皇后:“陛下,天色也不早了,快到用晚膳的时辰了。”
“嗯,朕去齐嫔宫里用膳。”朱定袁起身,竟主动牵上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