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正帝一走,舒姣就开始琢磨要怎么报复。
文贵人都对她出手了,不报复回去也不是她的性子。
在这宫里,她人手没有,鬼手还是有的。既然对方下毒,那她也下毒吧。你来我往,这叫公平。
只是还没等舒姣下手,就听得一道消息传来——
文贵人死了!
舒姣:???
死了?
怎么死的?
谁下手这么快啊!
“秋水、秋霜,去看看情况。”
舒姣连忙使唤俩阿飘,明面上也叫海棠和迎春去打听。
明面上的结果来得很快——
文贵人是昨晚上突发高热,太医救治整宿都没能把人从死亡线上拉回来,今早没的。
至于为什么会突发高热?
夏日炎热,文贵人下午出门去御花园多逛了会儿,受了大热,回来又贪凉多用了些冰,晚膳后就怏怏的。
早早入睡,又没个声响,导致发热之事被发现的太晚。
加上文贵人本就心思郁结,身体孱弱。
跟谁都没关系。
纯属她自找的。
谁让她大夏天的下午出门晒那么久呢?
谁让她吃那么多冰呢?
谁让她难受了不吭声,不让婢女尽早喊来太医呢?
太医可是尽职尽责,药开了,针也扎了,没救回来那是天命啊!
“哎~宫中又没了一个妹妹,文贵人还那么年轻啊。实在可惜~”
皇后轻叹着,又叫来满宫嫔妃,叮嘱她们务必要注意身体,吸取文贵人的教训,可千万别再这么干了。
看着文贵人的尸体,满脸悲悯之色的皇后,带着不易察觉的得意轻挑起眉。
敢动她的好大儿~
她当初那痛彻心扉的感觉,是时候也该叫文家好好的尝一尝!
正喝着药的裴荣轩,得知此事后,只默默竖起大拇指。
不愧是你啊母后,这办事效率,简直绝了。
“来人。”
裴荣轩有些无力的支起身子,提笔写下两行字,轻声喊道。
“王爷。”
“寻个面生的婢女,将这信送到怡贵人手中。”
做好事不留名,那不是他的风格。
做了,自然要替自己讨赏。
什么?
皇后做的?
皇后做的,跟他做的有什么区别吗?
“咳、咳咳……”
只几句话,裴荣轩便忍不住咳嗽起来,垂眸看着自己纤细的、没多少肉的手腕,心头不禁浮起一丝厌弃。
这样的身体……
这样的身体,想来她不会是满意的。
听闻他那位好二弟,正在打探永安宫的情况啊~
若不是裴瑞景不敢惊动贤妃,反而另寻了人打探消息,他也不会知道,原来惦记着永安宫里那位的,还有别人!
真烦!
想杀个弟弟玩儿了。
那头,舒姣看着再次送过来的情报,陷入沉默。
意思是……皇后提前下手,给她报仇了?
裴荣轩不会现在就把他俩的关系告诉皇后了吧?
这么勇的吗?
舒姣想了想,当天晚上也不顾人裴荣轩还在养病,就让秋水秋霜把他给绑过来了。
主要是想吃瓜。
想知道皇后怎么把文贵人干掉的。
“太医院半数为母后所控。”
裴荣轩轻咳着,看着她亮晶晶的眸子,下意识轻笑起来,又解释道:“文贵人求子心切,自己在喝坐胎药,母后便让她身边的婢女往坐胎药里放了点让她发热的东西,又劝动她出去散心。”
“她昨晚起初情况并不严重。是母后派去的太医,一碗药汁下肚,银针一封,才叫她彻底没了生机。”
派去的太医,都长着一条舌头。
用药也确实是治高热的药。
手段简单粗暴,哪怕感觉不太对,但明面儿上又查不出任何问题。
文贵人死的不冤。
她到死都不知道,自己倚重的婢女是别人的眼线。还沾沾自喜,觉得自己把身边人都收服了,使着银子去收买这个收买那个。
却不知……
皇后和四妃在宫中扎根多年,手下的人攥得死紧,哪是她一个刚入宫不久的贵人能收买的?
“那裴郎在里面,又做了什么呢?”
舒姣笑吟吟的凑过去,能嗅到他身上一股浅淡的药草味。
“说了几句话而已。”
裴荣轩偏过头,“我病着,你别离我太近。”
“那裴郎想要什么奖励呢?”
“你多陪陪我吧。”
裴荣轩垂下眼眸,轻轻颤抖的睫毛在脸上落下一片阴影,纤细的手指缓缓扣住舒姣的手腕,身子微微歪着,像一支在雨中飘摇的珍珠梅。
满是清冷的破碎感。
“你有这个本事的,我知道。”
裴荣轩抬眸看她。
可把舒姣看得,眼珠子都快红了。
——想把人啃了。
——可他还在生病。
这可咋整?
“宿主姐,实在不行你给他喂点药,把人治好呗。你又不是没有。”
003都快看不下去了。
“什么药?你不要乱说。”
舒姣干脆反驳道。
再说。
人治好了,可不一定有现在好看。
她又没感情,又没良心,为什么要花好东西把人治好?上个世界那些东西拿出来,太浪费了,花积分换药她又不乐意。
算了。
病着吧。
一直吃会腻的,这样偶尔吃两回,反而更有意思。
“好。”
舒姣一边跟003聊,嘴上还不忘应付裴荣轩。
裴荣轩一听就知她是在敷衍,不过也没追究,只笑着往她边上一躺,“今晚我可以在这里睡下吗?”
“睡吧。”
看在这家伙给自己报仇,又这么好看的份上。
舒姣大发慈悲,让他在这留了一晚,第二天清晨才让俩鬼把他送回去。
“他有留在这里一整晚吗?”
临走前,裴荣轩忽然问。
“谁?”
舒姣反问着,心道:她不会翻船了吧?
看她这个反应,裴荣轩眼眸微弯,“那我走了。”
看来他那位好弟弟,还不曾有过这样的待遇。
他就说他肯定是特殊的!
舒姣找裴瑞景,不过是玩玩儿而已。怪他身体不好,不能让她高兴,只要裴瑞景不越过他,那就先留着他的命好了。
好歹是一家人。
若杀了裴瑞景,舒姣再去另寻个他不知道的谁谁谁,那不是更麻烦?
裴荣轩慢慢把自己劝服了。
舒姣就这样过上了相当平静的日子。
兴正帝来,就陪他演演戏,晚上享受一下翻牌子的乐趣。兴正帝不来更好,她连戏都不用演。
一晃眼两个多月过去。
她成了宫中真正的宠妃。
兴正帝一个月里有半月都宿在她这,剩下半月自己休息四五天,找几个老人纯聊天,剩下那三四天分给新人。
闲来无事的某天,她yue了一声,太医顺利把出喜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