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绾在一旁轻笑出声,语气平淡地说道:“那种妇人有什么好的呢?最终还不是被别人啃食干净、吮吸骨髓,被建安侯府利用了这么多年!”
只见那位少女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反驳道:“你知道些什么!那建安侯府品行不端,但这是他们的过错,与楚氏嫡女无关。这位楚氏嫡女真的非常令人钦佩,世间再难找到比她更为勇敢的女子了!尽管只是一介商户之女,但其品德高尚,丝毫不比任何人逊色,而且还是个恪守妇德的好女人呐。”
楚绾实在懒得再与她争辩,毕竟前世的自己就是因为过于拘泥于那些所谓的妇德,最终才落得如此凄惨悲凉的下场,而这些事仿佛就发生在昨日一般,依旧历历在目。
然而,往往事与愿违,当楚绾一心只想着低调行事、不引人注目时,命运却似乎总爱戏弄于人。恰好在此时,竟有人留意到了她,还出声赞叹:“这是哪户人家的姑娘啊?长得如此清丽秀美,惹人怜爱。”听闻此言,楚绾不由得心头一震,缓缓抬头,想要看清到底是哪位府上的夫人把话题牵引到了自己身上。
楚母见状,连忙站起身来,满脸笑容地回应道:“这是我家卫府姑娘呢。”
楚绾也随即起身,向着那位夫人盈盈一拜,行了个礼,柔声说道:“小女子拜见夫人,请夫人安好!”
这时,只听那位夫人对楚母言道:“你可真是有福气啊,能生出这般温婉娴静、秀外慧中的好女儿。”
说完之后又开始仔细打量着楚绾,从容貌和言行举止都挑不出来一丝错。
只不过看起来年龄似乎比实际要大一些,完全不像是刚刚成年行过笄礼的小姑娘。
那位夫人忍不住又问了一句:“姑娘是否已经行过及笄之礼呢?”
听到这话,楚绾微微一顿,缓缓低下头去,脸上流露出一丝羞涩和尴尬之色。
一旁的楚母见状,连忙回答道:“小女今年已经二十五岁了。”
那位夫人闻言顿时大吃一惊,脱口而出:“二十五岁了?”
要知道,如今这世道,哪有哪家的姑娘会拖延至二十五岁还未出嫁呢?她心中暗自思忖着,但嘴上却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只是眼神中透露出淡淡的惋惜之情。毕竟在这个时代,女子到了这般年纪尚未婚配,实在是有些罕见。
而此时此刻,她想这姑娘的内心或许也充满了复杂的情感吧……
这卫府崛起于近年间,成为一方新贵,但其府上夫人却鲜少露面。众人皆知卫府有两位小姐经商有道,而这位母亲看上去亦是和蔼可亲之人,然而为何竟耽误了自家女儿们的婚事,以至两个姑娘都已年过二十五仍未出嫁呢?带着这样的疑问,有人忍不住开口问道:“不知令爱可曾许下婚配?”
楚母微微一笑,语气轻柔地答道:“长女已然许配人家,幼女尚未定亲。”那位夫人闻言,紧接着追问:“不知许给了哪家公子?”楚母依旧落落大方地回答:“乃是城南张家。”此言一出,周围人纷纷点头表示认可,觉得这门亲事倒也算得上门当户对。尽管相比之下张家稍显逊色一些,但听闻那张霖年纪轻轻便能白手起家,实属不易。
能取得如今这般辉煌成就,确实非常厉害,可以说是相当有本事了。尽管近年来人们对于商人这个身份已经不像过去那样敏感,但绝大部分人仍然瞧不起经商之人!
就像刚才那位妇女和少女,楚绾一眼就能看出她们正在跟旁人议论自己的是非长短。然而,这些人所说的那些闲言碎语,于她而言犹如蚊蝇叮咬一般无关痛痒,只会令人感到厌恶罢了。
楚绾找了个理由先行离开后,玉绘与楚母一同坐下,压低声音问道:“娘,您为何要对外宣称绾儿乃是卫家之女呢?”
楚母向她解释道:“你且听听她们在讨论建安侯府和离之事时都说些什么。多数人固然对此表示钦佩,但仍有一小撮人心存反感。若在此刻贸然揭露她的真实身份,岂不是将她置于舆论漩涡之中?咱们今日前来不过是走走过场,实在无需多言!”
玉绘听闻此言,羞愧地低下头,难为情地说道:“都是女儿思虑不周,还请娘亲恕罪!”
楚母听闻后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不必放在心上,咱们还是专心看戏吧。”说完,便拉着她一同投入到戏曲的世界中。
追云紧跟着楚绾走出房间,看到四周没人,忍不住抱怨道:“那些人真是令人恶心!使出这般卑劣的手段,难道以为这样就能轻易击垮姑娘您吗?”
楚绾听了,低声轻笑起来,好奇地问:“这些话你都是从哪儿学来的呢?”
追云似乎有些害羞,挠了挠头回答道:“奴婢在府邸时,常常听到那些干粗活的婆子们闲聊,不过她们说的可比奴婢更粗鲁不堪呢。奴婢说的已经算是经过改良的了,那些难听的话,奴婢根本不敢说给您听。”
楚绾自然清楚那些做粗活的婆子们的嘴皮子有多厉害,什么样的混账话都说得出口。
楚绾沿着一路盛开的桂花走去,尽管这场宴会是借着赏桂之名举办,但这里的桂花确实开得极好,香气扑鼻,弥漫在空气之中。
追云一边走着,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停下脚步说道:“这桂花虽说开得极好,香气宜人,但奴婢还记得王爷对竹子情有独钟呢。”楚绾听后心中暗自感叹,这小丫鬟真是心细如发啊!连王爷喜好何物都如此清楚明了。
她不禁回想起曾经的某一年,那时的情景仿佛历历在目。好像就是那个时候,她亲手制作了一个香包送给了南宫流云。那香包上所绣之物,正是她在京城购下的小院内的那些龟竹!然而实际上,并非她有意相送,而是因为有次他俩一同外出时,他不慎将自己原有的香囊丢失了。自那日起,他便整日缠着她说要让她赔偿一个新的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