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知道他是真阳先生的子侄,即使才区区先天丹道境界,没有成就阴丹,亦不愿与之为敌,他们心中哪怕有所不满,同样不敢真的表露出来。
即使是赖紫薇这样的高手,心中的确不满,却无可奈何,冷哼几声后,并没有开口阻止。毕竟,他身受重伤,不能逞能了。
他自己倒也想多拿一页,可惜众目睽睽下,实在不好厚颜做出此举。
此人颇为在意脸面,在面对一两人时,或许还敢揭破脸皮,但面对众人时,就必须摆出一副得道高人的气度模样。
众人一路追赶,终于追到一百一十米处,总计找到二十二页秘笈,除了邀月和李如松替师长各自多拿一页外,其余人都是人手一页。
众人继续追赶,十米之后,竟然空空如也,看来沈半仙在到达一百二十米时,才真正撕毁协定,逃之夭夭。
“噗嗤”,远处传来阵阵声响,似乎是打斗之音。
江海天等人立刻马不停蹄地朝那边赶去。
又追了一段不近的距离,他们终于察觉到新的动静。
“沈瘸子,没想到你在这里还有埋伏?后手真多啊。”
陆庖丁的怒喝之声,悠悠传来,听得众人心头一震,他们实在没有想到,沈半仙居然还有另外的埋伏。
那全新的埋伏,与其说是埋伏,不如说是前来接应的车辆。
车子是皮卡,后厢上一头古灵精怪的毛驴正在啃几片地瓜秧,吃得不亦乐乎。
这辆皮卡,之前是停靠在混沌山之外的马路上的,离此地颇远。
但是沈半仙之前身陷重围时,那头毛驴鬼鬼祟祟就溜走,一路小跑,跑到车队那边,指引司机过来。
留守的车辆其实不少,然而之前的司机,大多是修士,参与了围捕,现在仅仅剩下一名司机,在看护着车辆。
而且,他见到急躁的毛驴后,哪怕全力开车赶来,但密林中根本没有宽敞之处,所以最后只能停在这边,无法继续前行,接应沈半仙。
沈半仙逃到一百多米后,就瞧见了自己养的那头机灵无比的白驴赶来,发出哞哞之音,于是当机立断,跟着白驴狂奔不休,最后赶到皮卡车附近,与司机汇合。
真阳先生与陆庖丁赶到之时,沈半仙离皮卡车不过十米距离。
却见真阳先生右手一抖,一记“九转夺魂针”激射而去,沈半仙自知强敌来到,不敢硬接,只能躲闪。
而他稍作躲闪后,身影动作一缓,陆庖丁已然追了上来,叫他根本无法上车。
皮卡车中的司机,不知是下车协助赖紫薇为妙,还是躲在车中,紧握方向盘,等沈半仙一上车,就启动车辆逃跑为佳,陷入犹豫之中。
“阿呆,你不要下车。我若三分钟内,能够上车,你就开车。三分钟后,无论我能不能顺利上车,你都要直接逃走,万万不可与这些人硬拼!”沈半仙苍老的声音,在司机耳畔响起,充满叮嘱之意。
似乎,在沈半仙心中,这个名叫阿呆的司机,要比之前他那二十名手下更重要,更受他重视。
此时,真阳先生与陆庖丁,一前一后,夹击沈半仙。
沈半仙见状,举起手来,想把手中秘笈扔到皮卡车中,叫司机阿呆立刻开车带走。
不过,他的动作早就在真阳先生和陆庖丁的预料之中。
他们两人,此时出手毫不留情,动作迅捷无比,根本不会给沈半仙用打火机焚毁秘笈的机会。
沈半仙面对两大同阶高手的围攻,亦不敢有丝毫大意,怒喝一声后,分出两手,各自硬接了两大高手一击。
他的实力的确高绝,硬接两大高手一击后,身形不过被震退三步,并未受伤。
而他在硬接两大高手之前,已经把秘笈扔出,可惜秘笈之前已被拆分,书页散乱,扔出之后,如天女散花般,四散落下,并未如他所愿扔到皮卡车中。
散落的书页中,离皮卡车最近的,都有一两米的距离。
此时,江海天、观音奴、星影等人,已尽数赶到。
他们再次围了起来,不让沈半仙逃走。
而且,他们已经瞧见,剩余的《太上秘笈》书页,都散落在地上,不会再被沈半仙带走了,心头均是大喜。
只是,场中三大半步金丹的高手,正彼此交锋,他们根本插不进手,无法靠近去捡起剩余秘笈的书页。
沈半仙操起腰间的铁拐,舞动起来,几乎水泼不进,针扎不透,威势惊人。
然而,真阳先生和陆庖丁又岂是等闲之辈。
陆庖丁不愿与人联手对敌,只在一旁守候,封死沈半仙的退路,防止其趁机逃跑。
而真阳先生手指间,不时连发夺魂针,迅如雷霆,饶是沈半仙铁拐舞动如风,十根钢针中依然有一两个穿透阻碍,击中沈半仙的身体,不过在击中时,沈半仙强行抖动,避开要害之处,是以受伤甚轻。
真阳先生的夺魂针,其针身上并没有淬毒,因此威胁程度较低。
若换成某个专门研习暗器的高手,淬毒之后,与沈半仙交锋,此时估计沈半仙早就毒发身亡了。
大战数十回合后,场中众人都瞧得出来,真阳先生已牢牢占据上风。
“沈瘸子,束手就擒吧。你大势已去,秘笈也不在你手上了,与我们争斗,更是自取其辱。”陆庖丁傲然说道。
沈半仙瞧见江海天等人,全部追了上来,把自己围住,知道这一次,无论如何都躲不过这一劫了,只得放弃图谋《太上秘笈》的打算。
正欲举手投降时,忽然他浑身一震,左胸前爆出一团鲜血来。
众人定睛一看,原来是一根小小箭矢,插在他的胸口出,直刺心房。
“何人偷袭?”沈半仙中箭之后,连连怒吼几声,内心极为不甘。
人的心脏在左胸处,乃是人最重要的死穴之一,一旦被利器穿透,自然是必死无疑。任凭你再高的修为,还是会死。
沈半仙连金丹都没有真正成就,被箭矢射穿心脏,不问可知,必然活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