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星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不是别人,是他冻住了,还冻的非常结实,动都动不了。
毫无疑问,这又是墨小水干的好事,而且无一例外的,倒霉的还是他这个倒霉蛋!
“咯咯!”
突然,梅星感觉自己的身子不由自主的震动了一下,随即活动起来。
不不,这不是他要动,而是有一股莫名的力量托举着他、拉拽着他,让他浮动着往上飞升,越飞越高,越飞越远,直上高天而去。
这这……
梅星彻底慌神了,想要叫嚷,喊墨小水救命,却发不出一丝声音,身子更是僵直的如同僵尸,完全失去了管理能力。
这就是另一种意义的定身咒了,而且是誓要把他折腾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才罢休的那种。
太悲催了,也太赶了,都没有给他反应的时间。
不过这也可以想象,反正太阳底下无新事,一次次的经历都是倒霉催的,这一次也没有例外。
尤其是看这个飞升的劲头,有没有下一次还真不好说。
同时梅星也很确定,这还不是简单的飞升,而是一直升一直升,好像他的重量还不如空气似的。
这是什么原理?难道冰冻起来就比空气还轻吗?
好像不对吧?
梅星努力思索,好像学校里学的是冰块比水的比重大,才能浮在水面上,这漂浮在空中,还往上升,就有点过分了,是与这个里世界的规则作对啊……
没有任何法子的梅星,只能用这样的方式发散思维,来舒缓心中的恐惧了。
因为他就是违反规则,就是在升,不掺杂任何水分的升。
很快的,随着时间的推移,梅星感觉到自己的视野——好像僵直以后,视线还在,感觉似乎也在,而且痛感还降低到了极限,大约这就是辩证的福祸相依论吧——越来越高,有丝丝缕缕的云层浮现,在他造成的小旋风中向他靠近。
它们围绕盘旋,宛若被黑洞捕捉到的悲催星球,正一点点的被拉伸、碎裂,预示了不远的未来的悲惨命运。
当然,它们悲惨,梅星则是悲惨的祖宗,因为他是被“好心人”的无心之失给害成了现在这样,根本没有讲理讲规则的可能。
视野之内,还有一只鹰兽展翅翱翔,拉扯出更多的絮状云。
也不知道这是不是柯领队的鹰兽?
不,应该不是柯领队的。
梅星很冷静的分析着,因为他们都完蛋了,连青峰学院都除了名,柯领队这个始作俑者,没有幸存的可能。
既然身为合体系的柯领队挂了,他的盟誓者鹰兽肯定会陪葬的。
这才是合体的真正含义,同呼吸共命运,而不是梅星与小暗花和狗狼的合体那样,完全是被迫的,就算他挂掉,也影响不了它俩分毫。
这就更是一个悲伤的故事了,他还是一个人,还是那个悲催的倒霉蛋,时间在变故事在变,只有他一成不变,哭笑不得的承受着他这个年龄不该承受的一切。
慢慢的,天空越来越冷清越来越辽阔,感觉不到任何的活物和非活物,只有梅星自己的飞升之影。
而越来越冷清的后果之一,就是空气越来越稀薄,呼吸越来越困难。
这虽然不是一般的痛苦,却比一般的痛苦更难以忍受,那种慢慢窒息、恐惧慢慢积累的过程,那种无以复加的滋味,简直是全方位无死角的立体存在啊!
梅星总算知道为什么绞刑是酷刑,被水淹死的怨鬼那么多了,因为太恐怖了。
而且他还在上升,似乎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远没有到完结的时刻。
这就太过分了,没完没了啰里啰嗦,比他的操蛋人生还要操蛋啊!
那么是不是真的要死在这儿呢?非常彻底的那种?
不过,换一种思路想一想,要是死掉了,也很好啊,毕竟被磋磨了这么多年,倒霉的日子一眼望不到头,要是能解脱,未尝不是一件大好事。
甚至更过分的说,死亡对他来讲,才是最幸运的事情。
倒霉蛋的幸运,这讽刺值肯定拉得满满的!
梅星神经质的念叨着,以此舒缓自己越来越紧绷的精神。
却在此时,一声“咔哒”突然响起,像是什么锁扣解开了,或者什么东西掉落了。
梅星连忙仰头,正好看到一架飞机直直的朝他冲过来——不不,不是飞机,而是纸飞机,纸叠的那种飞机,乘着风的翅膀,摇摇摆摆的飞来,一下挂住他的领子,把他拖翻在空中。
“哎哎,你这什么啊你这……”
梅星手忙脚乱的想要维持住身体的平衡,却愈发打起旋来。
开始还是被带动着左右旋转,随着身体一点点偏转,上下也颠倒转动起来。
方位感一下子乱了套。
“哎,哎,搞那样这是……”
梅星不受控制的颠倒错乱,感觉心肺移位头脑昏聩,那种难受滋味,比单纯的疼痛要厉害一万倍。
至于始作俑者的纸飞机,却早已没了影踪,似乎那玩意的任务就是给梅星解冻,让他动起来的同时,又经受颠倒之苦。
等等,能动?这是能动了?
梅星总算反应过来,这是解冻能动了,尽管还是不受他自己的控制,浑身上下外加左右就没有一个囫囵对方。
这一段时间就漫长了,漫长到梅星认为自己会一直颠倒下去,既死不了,也活不成。
这就更操蛋了啊!
梅星晕晕乎乎的吐着,上下左右的分离聚合着,直到那个纸飞机又从某一个方位飞回来,径直扎进他的怀里。
“嗯,嗯?”
梅星的疑惑刚刚成型,就猛然注意到,巨大到难以想象的地面,以更加难以想象的速度,“轰”的一声撞在了他的腰眼上!
“唔,啊!”
梅星惨叫着终止旋转,这下不颠倒了,身体直接碎开,挖都挖不起来。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梅星总算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又回归本体。
本来他以为自己会被狂潮般的疼痛淹没,毕竟他都碎了。
但出乎意料的是,他竟然没有觉得痛,而且正好端端的坐在绿草如茵的地面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