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廷飞背着林蔚进门时,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等张廷飞回家的老张和李玉芬吓了一跳。
“廷飞,这是谁啊?出什么事了?”
“我同桌林蔚,她心情不好喝多了,留她一个人我不放心,我就带回家了。”
张廷飞将昏睡不醒的林蔚放在了沙发上。
“廷飞,你这样子不好啊,虽然我和你妈妈不说你,但你怎么能随便带女孩子回家呢!成什么样子!虽然,虽然,她是林蔚。”
老张板起脸教育张廷飞。
“你少说两句!”
李玉芬拉了拉老张的袖子,将他推到一旁。
“妈,你能不能给林蔚换身衣服,她吐了。”
张廷飞对李玉芬说道。
“好,我这就给她收拾。”
“谢谢妈。你的觉悟比老张强多了,给你点个赞。”
张廷飞抱了抱妈妈,白了一眼老张。
“你就惯着他吧。那个,我去泡杯蜂蜜水啊,解解酒。女孩子家家的,喝什么酒啊。”
老张起身去倒水。
妈妈扶着林蔚进了张廷飞姐姐的房间,去给她清理身上的污秽物。
张廷飞也进了卫生间快速冲了个澡。他的后背上都是林蔚的呕吐物,张廷飞一边心疼林蔚,一边心里觉得有一丝小幸福。
哪怕只能为她做一点点事,张廷飞都是开心的。
洗完澡出来,妈妈已经坐在沙发上。
“妈。谢谢你。还是你对我最好,比老张强多了。”
“林蔚喝了蜂蜜水,已经睡下了。你坐下,妈妈问你几句话。”
李玉芬表情略微严肃的示意张廷飞坐下。
“林蔚怎么回事?是你带人家女孩子去喝酒的?你,没有对人家女生做什么吧?”
李玉芬用探究意味的眼神盯着张廷飞。
“妈,你想什么呢!李女士,你这种危险思想可不好啊。不是我带她去喝酒的,你儿子滴酒不沾你又不是不知道。林蔚是因为模拟考名次掉了心情不好才这样的。没什么事。”
“那就好,和你没关系就好。你要是犯浑,欺负女孩子,那我管不了,你爸一定会把你腿打断。”
“李女士,亏我刚夸完你觉悟高,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呢。”
“去去去,赶紧睡觉去,一天就知道给我和你爸戴高帽子。这次我护着你,可是下不为例啊,关系再好的同学也要讲究分寸,男女有别,你让邻居看到你大半夜背着一个女孩子回家,你让人家怎么想,我和你爸的老脸还要不要了。”
“知道了,下不为例。”
“你进去睡觉吧,我今晚就睡客厅了。”
李玉芬说着拉开毯子在沙发上躺下了。
“妈,你干嘛睡沙发啊,你……我……”
“你什么你,快进去睡觉!”
李玉芬粗声说道。
张廷飞悻悻回了房间。他本想睡前进去再看一眼林蔚的,被老妈这么一堵,完全没有机会了。
“姜还是老的辣啊。这李玉芬看似比老张包容大度,实则是以退为进,一招制敌。”
张廷飞不得不佩服老妈的深思熟虑和足智多谋。
第二天一早,林蔚在陌生的房间醒来后,惊出一身冷汗,差点以为自己穿越了。
她蹑手蹑脚起身提了书包打开门要开溜。
一开门,看见张廷飞和老张李玉芬三人整整齐齐的坐在餐桌前看着自己。
林蔚这才明白过来是在张廷飞家。
“难道我昨天喝醉后一路找到张廷飞家里撒野来了吗?”
“这下完了,我的酒品那是出了名的差。我自己都不敢保证我喝醉了会干出什么事。”
“我到底干了什么啊?让我原地去世吧!”
这下好了,真的没脸见人了。喝醉了不回家,跑张廷飞家里耍酒疯来了,让叔叔阿姨怎么看我啊。
“快过来吃早饭,你再发会呆咱们就要迟到了。你想想老韩的脸,你确定你还要继续这么发呆下去吗?”
张廷飞说道。
“林蔚,快过来吃早餐吧。”
李玉芬一脸堆笑的说,一旁的老张也挤出笑容。
“叔叔阿姨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真是不好意思。”
林蔚向李玉芬和老张鞠躬道。
“哪里的话,添什么麻烦,你和廷飞琯溪这么好的同学,来家里就是添双筷子的事。以后常来,叔叔阿姨都欢迎你。”
“谢谢叔叔阿姨。”
林蔚将头埋到碗里的喝掉了一碗粥。全程将脸埋在碗里没敢抬起来。
喝完粥,林蔚在餐桌下踢了踢还在埋头吃包子的张廷飞,示意他赶紧离开。
“咳咳,爸妈我们吃完了,去上学了。”
“叔叔阿姨再见。”
林蔚道了别,一溜烟出了张廷飞家。
想起自己昨晚的失态,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张廷飞,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会在你家?”
“你都喝到断片了?”
张廷飞嫌弃的白了一眼林蔚。
“对不起,是我的错!都是我该死!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喝醉了跑你们家耍酒疯来了!啊啊啊,都是我的错!我一定是中邪了。”
林蔚懊恼的说。
“你真一点都不记得了?”
张廷飞看林蔚一脸茫然,继续说道。
“你昨晚去找蒋一一喝酒了,喝的酩酊大醉,不省人事的,我把你带回我家的。怕你一个人半夜有危险,不放心你,我就把你带回我家了。”
“啊!张廷飞,你把喝醉的我带回你家?你这不是坑我呢嘛!我还自责了半天,我以为是我发疯,自己送上门的呢。”
“是你带走我的啊?谢谢你啊,我总给你添麻烦。”
林蔚的记忆只有她在事外吧台前要酒吧片段,这之后的记忆一片空白。不敢想象,要是张廷飞不来找她,她会发生什么。
“不想给我添麻烦就少惹事!”
张廷飞没好气地说。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一个人出去喝酒有多危险,要是被人带走了怎么办!网上在酒吧门口捡尸的新闻你没看过吗!”
张廷飞气愤地说道。
林蔚没有回嘴,默默听着张廷飞数落自己。
“你怎么会去找蒋一一呢?她不是视你为死对头吗?我昨晚进去的时候,你们还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抱在一起痛哭。”
“也没什么,就是忽然想到她了。有那么一瞬间,觉得她像我的一个亲人。”
“以后不会再是死对头了,没有再成为死对头的理由了。”
林蔚无限落寞的说道。
“你,放下他了吗?”
张廷飞试探的问林蔚。
“快走吧,别迟到了。”
林蔚没有接话,快步跑开了。
短短一段时间,齐慕程参加的音乐综艺就在全网大火了。一打开手机,任何软件上都是他们的推送。
“怨不得人家忘了我。人家现在是大明星了啊,我只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穷学生,当然没有再继续的必要了。已经不是两个世界的人了。”
林蔚现在都不敢上网了,网上到处都是关于齐慕程的新闻。林蔚在看到他的脸时,心里还是会隐隐的疼。
为了尽快将自己从这个状态中抽离出来,林蔚除了必要与外界的联系之外,一般不选择打开手机。为了逼自己坚持,她还跟着刘瑜真开发了一项打羽毛球的爱好来填满自己的空余时间。
“会过去的。地球离了谁都照样转动。从此天涯陌路。齐慕程,不管怎样,我祝福你。”
林蔚在心里安慰自己。
Z市,齐慕程他们乐队参加了音乐综艺后大火,Joe开心到嘴角和兰花指从没有放下来过。
这个音乐综艺算是让齐慕程圆了自己的音乐梦想,成绩也很让自己满意。没想到一股子街头杀马特风的Joe,这次竟然有如此突破的为他们接了一档这么高质量的音乐综艺。
逐渐也不让他们接那些没有营养的商业演出了。
自此以后,齐慕程看着Joe顺眼了很多,收敛了自己的锋芒,对他没有之前那么针锋相对了。
庆功宴上,齐慕程在肖肖的挟持下,端起酒杯去敬Joe。
“Joe哥,我带阿程来给您敬酒。”肖肖和齐慕程端着酒杯出现在Joe身后。
“阿程啊,来,干。”
“Joe哥,对不住啊,以前年龄小不懂事,惹您生气了。我干了,你随意。”
齐慕程说完一仰头喝完了一杯酒。
“你能明白我的良苦用心就好啊。”
“不错,年少有为,这次参加这个节目反响不错。你有这么年轻,未来不可估量。只要你懂事,踏踏实实跟着我,我保证让你大红大紫啊阿程。”
“谢谢Joe哥。”
“阿程,有件事我一直想告诉你,又怕影响你录节目时的状态。既然现在圆满收官了,我就不得不告诉你这件事情了。”
Joe意味深长的看着齐慕程。
“Joe哥你说。”
“那个叫林蔚的女孩子,她给你发来了分手的消息。她说,你们已经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她也不想再长久的等待。并且,她也找到了自己心仪的人,要一起去上大学了。”
“我怕影响你的状态,没告诉你,怕你看到消息,消息我也删除了。她还说,以后就不要再联系了。不要打扰她的生活了。”
“往后的日子还长,女人有什么好。有钱有地位了什么样的女孩子没有。Joe哥今晚就安排你认识一位新人美女小妹妹,也是一个年轻有为的音乐天才,你们门当户对,一定一见如故,一个穷学生有什么好的,是不是?”
Joe拍了拍齐慕程的肩膀,哈出满嘴的酒气说道。
“不必了Joe哥,我晚上还要准备新歌。”
齐慕程告别了Joe,没有理会肖肖在背后拉了拉他的小动作,独自离开了喧闹的人群,出了酒店大厅。
齐慕程只觉一阵天旋地转。
“她找到了心仪的人?是她那个一直喜欢她的同桌吗?”
“她终究是没有等我。”
“她又凭什么等我呢?我已经是一个几乎要淡出她生活的遥远的人,她选择别人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我给不了她想要的。”
“拥抱梦想,却要失去她。或许,这就是成长的代价吧。”
“这一刻,我有些理解肖肖了。”
齐慕程没有再去当面向林蔚然求证分开的真实性。Joe说的话他是不是全信了,谁也不知道真相。Joe目前带给齐慕程的资源是齐慕程梦寐以求的,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他都不愿忤逆他。
又或者,齐慕程也有了他的私心也未可知。Joe的话也许只是间接的推动了齐慕程去做了选择,给了他心安理得,没有遗憾的心理安慰。
就这样,曾经的年轻恋人自此彻底分道扬镳了。
齐慕程参加完这个音乐综艺,算是真正的站稳了脚跟。看齐慕程的状态也一心扑在工作上后,Joe也归还了齐慕程的手机。
拿到手机后,他沉思良久,翻开林蔚的电话后又返回,打出的字又反反复复删掉。
肖肖担心他仍旧会怀念林蔚,旁敲侧击的说道。
“阿程,参加完这个综艺,我们才算是在这个圈子里有了露脸的机会。可是,未来还很长,这个圈子每天都在风云变幻,一不小心,可能就是万丈深渊。有多少人都是昙花一现。你如果想要走的长远,想要写出更多的好歌被观众熟知,有些事情,得忍痛割爱。”
“有时候,向上的路就是头破血流和无数的遗憾。”
肖肖的话再一次点醒了齐慕程,让他犹豫不决的心彻底有了决定。
“肖肖,你说的我明白。你放心,我懂,不会再犯傻了。”
“终究是我负了她。”
“肖肖,你是不是觉得我很不是个东西,我为了自己的前程,舍弃了自己最喜欢的女生。我觉得我其实本质就是一个很自私很坏的人,我不配林蔚的喜欢。”
“阿程,这不怪你。每个人都有不得已的选择。我想,林蔚一定也会明白你的。”
肖肖艰难的安慰着齐慕程。
“不,我不希望她原谅我,我希望她一直恨着我,永远不要原谅我。让我长久的背负这种惩罚,这是我应得的。”
这一路走来,齐慕程看似得到了自己最想要的,可渐渐,也不明白到底什么才是自己真正想要的了。
林蔚就成了齐慕程成名路上的牺牲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