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暖暖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劝说风北泽将鞋袜脱了下水，但是后者很明显不太习惯做这种事。
苏暖暖心中将此人的身份又缩小了范围，如果是杀手的话，这种事应该是经常做的，不会是这个反应。
“没什么不舒服的，唯一要注意的就是溪水里可能会有比较尖锐的石头，如果划伤脚会比较麻烦。”
“这个时间的溪水被太阳晒过后会变得暖洋洋，但是现在季节早晚的水不可以下。”
风北泽认真思考一会，“为什么？”
“会拉肚子。”苏暖暖语气肯定。
“等你习惯在水里之后，我再告诉你抓鱼的秘诀。你在这里看到的鱼其实是经过水的折射，所以我们插的时候要稍微往下点。”
“折射是什么？”
风北泽发现，这个不过13岁的小姑娘，怎么总是会说一些连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
他自认为从小到大学的东西很多，而且以前父王都夸他聪明，没想到现在居然被一个小孩给难住了。
苏暖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她穿越到那个世界的假千金宿主身上时，最痛苦的记忆就是12年寒窗苦读，所以死了之后立马将知识还给老师，只隐约记得些大概。
“你别管，那不重要。”
苏暖暖摆摆手，“你就记住往下点插就行。”
风北泽：……
怎么感觉这人不太靠谱的样子。
但他还是照做了。
刚巧看见一只鱼儿游过，脑海中闪过刚刚苏暖暖告诉他的用力法门以及各种诀窍。
猛地朝下一插。
很实诚的感觉。
将木棍拔出来一看，果然中了！
苏暖暖也十分开心。
太好了，终于教会了，从此可以摆脱这个大佬了！
风北泽发自内心的笑了。他自己都不记得有多久没这么开心过了。
所以一开心，他直接插了一下午，好几十条鱼命丧当场。
看着被铺的一地的鱼，苏暖暖抿了抿唇，不知道该说什么。
其实正常人不会有这种程度，只是风北泽准度太好了，几乎一下一个，所以就变成这样。
风北泽也感觉麻烦地蹙起眉头：“我本意不是如此。”
现在面对这么多死了的鱼，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了。
荒地冬季的时候气温才会降到零下二十度，现在只是深秋，哪怕夜晚最凉的时候，也达不到那种程度。这个世界又没有冰箱，鱼就这么放着，不出两天就全都腐烂了。
“要不送你点？”
苏暖暖有些埋怨地看了他一眼，正说自己家也吃不了这几十条鱼的时候，突然有了想法。
他可以把这些鱼制作成咸鱼啊！
这样不会腐坏，等冬天没什么菜的时候，还能拿出来吃。
所以到嘴要拒绝的话就变成了。
“行啊！”
“你不要的都给我。”
风北泽眯了眯眼睛：“你家那么多口人吗？”
这地上的，他粗略数了一下，可至少有七八十条呢。正常一个官僚的府邸，算上丫鬟什么的，可能也就这些人了。
还得是大官。
寻常官可雇不起。
苏暖暖：……
“你就别管了，你刚刚不还说要给我呢。”
“怎么，现在就后悔了？”
“那倒是没有。”
风北泽双手环胸，看着少女打算将眼前的鱼一个个装起来，还是忍不住问道：“你跟我说说你打算怎么处理呗？”
“你要是不说的话，我可就跟你回家了。”
苏暖暖：？？？
*
何丞相坐在风天九的对面，两人此刻已经到了平日用餐的地方，中间桌子上摆着若干摆盘精美的菜肴，以及……三个晶莹剔透的包子。
之所以是同坐，这是在许久之前风天九特别要求的。
何丞相本就是他的亲舅舅，是自己母亲的弟弟，看着他长大，又是朝中元老，难得的好丞相。
别看何有灵五十出头，却有颗少年心，两人在风天九少时关系非常好。
但此时，何有灵如鹰的两双眼睛上下打量风天九许久，最后冷哼一声。
风天九立刻谄媚笑道：“舅舅，你尝尝这个包子，可好吃了。”
“真的，保证你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何有灵无语死了。
“你就因为这三个包子跟我离心？”他伸出手指，“你你你你……”
‘你’了半天，也说不出什么重话。虽然两人关系好，但毕竟君臣有别，这是何有灵时刻谨记的。
接着，就像发泄怒火似的，随便拿起一个包子，十分怨恨地咬了一口。
“天九，你说让我怎么……”
话说到一半，他嚼着嘴里的馅，没法继续说下去了。全身心都被那神奇的味道给吸引。咬的每一口都有鲜嫩的鸡肉块和软糯的土豆，实在让人难以忘怀。
“这……”
“好吃吧。”
风天九表情是‘我说的没错吧’，有一种推荐成功的感觉，没由来地自豪感从心底升起。
何有灵不想再多说话，三口两口就将那包子给吃完了。
视线落在面前盘子上的两个，他眼睛一转，突然看向门口，来了一句：“嗯？娴妃，您怎么来了。”
接着就要假装站起身。
风天九信以为真，回头的瞬间，何有灵坐回原处，伸出双手，一手一个将包子握在了手里，挨个咬了一口。
见身后没人，风天九瞬间知道自己中计，可回头已经来不及了。
欲哭无泪：“舅舅！”
此刻也顾不上什么圣上的身份，时间仿佛回到了二十几年前，何有灵就总会这样骗自己。
何有灵十分快速地将两个包子下肚，拍拍手：“真不错啊，老夫好久没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西了。”
“你干嘛那么心疼的表情，反正是你御膳房的人，你稍后再让他们给你做呗。”
风天九长叹一口气，将苏暖暖这个神奇的小摊和他说了一遍。
“哦？”何有灵很是惊奇，“这世上居然有如此女子。”
“圣上，今天……我想……”
“不行！”
风天九立马明白了他的意思。
“虽说我可以在我寝殿旁边给你安排一个位置，但你不回家舅妈到时候要怪我。”
他舅妈发起脾气，简直比他后宫所有女人在一起宫斗还要让人头疼。
风天九的寝殿和冷宫，都属于后宫外的位置，中间有隔绝的地方，也有看守，并不会被人议论。
何有灵拍拍胸脯：“你放心吧，我才算是一家之主，这事就这么定了。”
接着不给风天九拒绝的机会，深深鞠了一躬：“谢皇上恩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