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地怔愣过后，司徒斐瞬间拔高了音调。
“你说的是真的吗？”
“那太好了！”
天知道他自从上次吃过那口臭豆腐之后，又想了多久。
现在不但能再吃到，还就开在自己家门前。
这和一出门就到天堂有什么区别。
“不过你怎么突然想到去寨子里摆摊了。”
面对司徒斐的疑问，她随口胡诌了个理由。
其实是因为她最近研究出了许多美食，但没想好去哪卖，又怕卖不出去。
“毕竟你们寨子这么多人，应该不会让我空手而归的吧。”
司徒斐完全没有怀疑。
拍拍自己的胸脯。
“放心吧，我自己都能吃好多份呢。”
“不过你直接在寨子里摆的话，他们可能无法接受。”
他摸着下巴，思索一阵。
“但这个事我帮你解决。”
“咱们就这么说好了，明天我来接你哈。”
身后的阿浩刚将两匹马找了个地方绑好，结果还没歇上一分钟，就得知又要回寨子里。
阿浩：……
*
虽然红绫昨天已经听到苏暖暖的提示，但她还是不死心，依旧在午夜的时候到了河边。
心中总会想万一呢，万一苏老板今天还来摆摊呢。
可是到地方之后果然是一副令人失望的景象。
也不能说是空无一人，至少还有几个和她一起等着的食客。
他们都是因为昨天来晚没吃到椰子鸡的人，所以想着今天早早来等待。
当鲁瓦敲响子时的铜锣后，百十来号人站在原地直接懵了。
摊子呢？
摊主呢？
怎么回事！！！？？？
这里面绝望的要数乌拉拉和年倚君了。
当宫女带回来不幸的消息时，她们就气得两眼一翻。
没把人家请回来就算了，还变相地将摊主给得罪了。
而且还在街上引起那么大的骚乱。
“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年倚君骂了一句。
只是没想到那摊主居然软硬不吃。
这要是别人如此不识好歹，她们说什么都得给对方点厉害瞧瞧。但偏生这老板有一双厨艺绝佳的手，下死手还有些舍不得那绝妙的夜宵。
今晚便又换了两个宫女来。
结果，现场什么都没有了。
就像苏暖暖来这里之前的样子，清冷，寂静，还有西北风。
大家都住的不远，经常来美食摊吃饭也算是互相熟悉了。此刻都开始互相询问，有没有人知道这摊子的老板去哪了。
最后将目光落在张飞身上。
毕竟在这里，也就张飞和摊主还能勉强有些其他关系了。
他挠挠头，一脸地欲哭无泪：“我也不知道啊，昨天跟我买鸡的时候，也没提过这事。”
众人讨论不出结果，又不甘心地等了一会。
红绫不喜欢麻烦，更何况她还是花之国的人，所以没打算和这些人说清楚。
毕竟要是问起来，她也解释不明白。
正打算回客栈睡觉的时候，突然瞧见身后站着一个白衣男子。
记忆里，每次他来的时间都比较晚，但看起来好像和苏老板关系是很好的。
红绫走上前。
“你……”
男子明显疲惫不少，眼底都多了许多的黑眼圈。
算了。
红绫心里咯噔一下。
瞧见他这样，就知道对方多半也不会知道苏老板下次摆摊的地方。
果然还是要靠自己找吗？
但没想到雪子墨会率先开口。
“你知道她去哪了吗？”
雪子墨视线落在红绫身上，满是探究，“因为我瞧你并不像他们那般吃惊，反而没看到美食摊的时候，眼中有一种‘果然这样’的确定。”
红绫抿了抿唇。
将自己昨天晚上仅仅听到的那句一头雾水的话告诉给了雪子墨。
“原来是这样啊。”
怪不得苏暖暖在前一天的时候，就把所有的材料还有制作方式告诉他了。
原来是要走了。
回到已经准备开张的店铺，现在连开店的心思都没有了。
但转念一想，他心中又升起一道希望。
之前苏暖暖不是说过吗，等材料没了的时候她会回来的。
又不是见不到。
在没人的地方拍了自己两巴掌。
雪子墨你清醒一点。
不过就是个做菜很好吃的女人而已，你现在要想的事情不止这些。
只要这个‘蜜之冰城’开店后的反响不错，那势必就会得到那两位哥哥的针对。
想要在宫中存活下去，才是自己真正应该做的。
*
将司徒斐送走，回到院子里竟然看见她祖母在喝茶，虽然用的是集市上买的那种非常便宜的茶具，但一举一动仍然能看到优雅。
苏暖暖心中一惊。
开始回想自己刚刚有没有说一些不该说的事情。
第一次看着祖母的侧脸，产生了些惧怕。
“暖暖啊，陪祖母喝壶茶。”
苏暖暖乖巧走过去坐下。
接着将杯子里的茶一饮而尽。
茶叶高不高级的她也喝不出来，只是能品尝出来微微的苦涩和浓烈的清香。
像是经过了历史悠久的沉淀，即便茶水下肚，茶香却还留存在口齿之间，渐渐地抚平了刚刚慌乱的心。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刚才那个男子和昨晚那些土匪是一起的吧。”
苏暖暖又再次警铃大作。
对了！
就算祖母什么也没听到，但他们昨天还说让自己离司徒斐远点呢。
“……是。”
结果第二天她就没听家人的话。
已经做好了迎接批评和责骂的准备，苏暖暖像做错事般下意识低着头。
一双温暖的大手触感从头顶传来。
祖母的声音还是那么温柔。
“暖暖果然长成大姑娘了，祖母知道你默默为家里做了很多。”
苏暖暖身子一僵。
“有些事情，等你想要说的时候再告诉我们就可以。”
“作为你的家人，我们能做的就是默默支持你。”
神情有一瞬间的惊愕，猛然抬头看去，祖母依旧是淡淡的微笑。
她有种浑身血液都倒流的感觉，一个不可思议的猜测渐渐在脑海中升起。
秦秀芳突然移开了视线，“哎呀，茶水喝的好快。”
“不能再喝了，要不晚上睡不着觉了。”
“对了暖暖，这会你可以去看看你的祖父了。”
苏暖暖望着她祖母的背影，直到消失在转角自己的心中都没有平静下来。
试探着走到祖父房间。
发现他今日难得没有睡觉，而是平静地坐在床边看着外面。
“暖暖啊。”
祖父招了招手。
虽然两人每天都相处，但这种情况下苏暖暖还是有些不太自然。
面对对方的问题都有些心不在焉，想着该如何委婉地问出来关于当年被赶到荒地的事。
“这事啊……”
她发现祖父下意识摸了把胡子，但却后知后觉那里早已空无一物。
在他意识不清醒的这些年，一把胡子早就让祖母给剃光了。
“我现在只能告诉你，我们现在除了荒地之外，唯一还能住的地方，是月之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