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南曦被这番话问得哑口无言,她眼珠子转动,试图狡辩:“你可别胡说,王爷的乳母怎会诅咒王爷?这定是叶南曦给陈嬷嬷乱扣的罪名。”
这个理由似乎很有说服力,叶南曦越发理直气壮,她挺直胸膛肯定的道:“等王爷查明真相,你以为叶南嫣能有好下场吗?”
叶卓远无语的摇了摇头,他虽只有八岁,却深知二姐姐为靖王所做的事情。
他心想,二姐姐为靖王所做之事,别说是发卖乳母,就算是打杀了又能怎样?
靖王若有一丝不敬重叶南嫣,恐怕京中百姓的唾沫都要将他淹没。
再者同为叶家女,二姐名声出众地位高,大姐难道不会受益?二姐名声毁了,对她又有何好处?
叶卓远心寒的叹了口气,不想再与叶南曦胡搅蛮缠,目光转向叶刘氏,一脸认真的道:“娘,将大姐送回宣平侯府。”
叶南曦蓦地瞪大双眼,气得跳了起来,指着他骂道:“好你个叶卓远,你到底是我亲弟还是叶南嫣的亲弟,你不帮我便罢了,凭什么不让娘帮我?”
叶南曦紧紧拉着叶刘氏的衣摆,委屈的道:“娘,您看看远哥儿……”
叶刘氏眼神躲闪,她轻轻掰开叶南曦的指尖,温和的劝道:“你还是先回去吧。”
叶南曦顿时愤怒的嚷嚷:“好,你也要赶我走,我这就走。”
她感到胸口沉闷,呼吸困难,愤恨的目光投向柳姨娘。突然,一个念头在她心中涌起。
她眼中闪过一丝恨意,下定决心,既然她不好过,那么大家都别想好过。
叶南曦对叶刘氏不怀好意地挑拨说:“我早就告诫过你,柳姨娘并非善类,今日她挑拨了我与远哥儿的姐弟关系,明日就会轮到你们母子,哼,我等着看你被赶出叶府后,将如何自处。”
瞧见叶刘氏瞬间警惕的目光,叶南曦得意的勾了勾唇,转身大步离去。
突然被点名,柳姨娘一脸莫名其妙,她无辜的朝叶刘氏眨了眨眼,“夫人,你可不要听信了大姑娘挑拨的话语啊,远哥儿聪明伶俐,岂是我一两句话便能左右,再者您是老爷八抬大轿赢回来的正室,您怎可能被赶出府?”
柳姨娘曾经或许有过将叶刘氏赶出府的此念头,可人心都是肉长的,叶刘氏蠢的有点可爱,偶尔忽悠几句,什么好东西都能给她。
二十多年都这么过来了,柳姨娘早就习惯有叶刘氏作伴,这府中的日子才不会显得太无聊。
叶刘氏听了她的话,觉得颇有几分道理,只是“母子离心”是她内心最为恐惧的事情,她是绝对不允许此事发生。
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叶刘氏一直防备着柳姨娘接近叶卓远。
然而柳姨娘并不在意,她已有两个儿子,对叶卓远本来不稀罕。
只不过在闲暇之余,她偶尔会故意接近叶卓远,以此来逗弄叶刘氏。
当然,这些都是后来的事情了。
叶南曦怒气冲冲地回到宣平侯府,一进门便疯狂的砸东西,导致屋子全是瓷器碎片。
丫鬟和婆子们大气都不敢喘,生怕成为她发泄的对象。
就在叶南曦终于砸累了停下时,屋外传来凌霁川的声音。
“这是怎么了?好好的东西怎么都被砸了?”
凌霁川面色微红,带着三分醉意与满身酒气,即便相隔甚远也能闻见。
久没见到他身影,好不容易见到,却没想,原来这段日子,他一直在外面潇洒自在,独留她在府中被人欺凌。
叶南曦刚刚平复的怒气再次升腾,她随手抓起身边的东西,毫不犹豫的向凌霁川扔去。
“你还知道回来?你怎么不死在外面?”
随着“砰”的一声,花瓶在凌霁川的头上炸裂,鲜血立刻涌出。
他茫然地捂住额头上的伤口,难以置信地看着叶南曦,“毒妇……”
话未说完,凌霁川便昏倒在地。
叶南曦霎时吓得脸色惨白,屋子里丫鬟婆子的尖叫声四起。
一阵兵荒马乱过后,大夫替凌霁川包扎好伤口,开了药后离去了,这时宣平侯夫人才匆匆赶来。
一进屋便看到了满地碎裂的瓷器,以及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凌霁川。
宣平侯夫人眉头紧锁,眼中怒火熊熊,她愤怒地一巴掌扇在叶南曦脸上,叶南曦踉跄几步,最终摔倒在地,手掌不慎扎在碎瓷片上,她痛得惨叫一声。
宣平侯夫人仔细检查了凌霁川的伤势,又询问着旁边的丫鬟,得知他并无大碍,很快就会醒来。
她松了口气,但目光却凶狠地转向了叶南曦。
宣平侯夫人冷冷地指责道:“叶南曦,你是想谋杀亲夫吗?”
叶南曦身子抖了抖,顾不上掌心的疼痛,她急忙摇头解释:“不是的,我没有,我……”
宣平侯夫人轻揉眉心,不耐烦地打断她的辩解,厉声命令:“闭嘴!到外面跪着去,直到川哥儿醒来为止。”
叶南曦委屈的泪水不断往下掉,她紧咬着唇不敢反驳,听话的跪到了院外。
临近午时,凌霁川姗姗醒来,他恨透了叶南曦,不愿意待在她的院子里,宣平侯夫人拗不过他,只好让丫鬟扶着他离去。
来到院外凌霁川厌恶地瞥了眼跪在地上的叶南嫣。
叶南曦见状他苏醒并要离开,急忙抱住他的腿,泪水夺眶而出,哽咽道:“夫君,对不起,我并非有意伤害你,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凌霁川见她哭的可怜,想起新婚那几日的甜蜜,他心中起了恻隐之心,可伤口传来的疼痛,又让他并不想轻易原谅她,轻轻的踹了她一脚,挣脱开束缚,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宣平侯夫人冷眼看着叶南曦,不由感叹道:“同是叶家姐妹,你还是嫡女,怎么连庶女的一半都比不上,唉,我苦命的儿哦,若是没有。”
意识到将要说错话,宣平侯夫人立马闭上嘴,眼神中满是悔恨的瞪了眼叶南曦。
叶南曦顿时心中拔凉拔凉,她知道宣平侯夫人是在悔恨,嫁到侯府的人是她,而不是叶南嫣。
可凭什么?
她才是从小就和凌霁川有婚约的人。
叶南曦越想越觉得委屈,明明重生的人是她,为何叶南嫣每一世比她过得风光。
她哪里不如她?
叶南曦满心不服,可很快她就知道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