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里瞬间搭上了一根线,下意识左右环顾四周——
还有部分同事逗留在单位接他们回来的车旁边,办公大楼的大厅里没有人出入,旁边小公园目之所及只有些闲散老人……
她没有看到江尧,但心却跳得很快,挂断电话,拉着小行李箱就往单位大门走去。
出了单位,路上行人来来往往,前后左后甚至对面,她匆匆扫了一圈,仍然没有。
苏裕有些失落地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想多了,拉着行李箱又回到单位里面,不死心的再次环顾了一眼,还是没有找到人。
正想打电话过去,头上忽地一沉,一只大掌温柔又有点力道的落在她的发顶。
她蓦然回头,看到刚刚四处找也找不见的男人,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
三月底庆城,虽温度可只着一件卫衣,但江尧却单穿着件更单薄的白色衬衫,下身标配单位的深灰色西装裤,衬得人稳重又挺拔,
在微微和煦的阳光之下,那双深邃的眼,显得格外清明。
“你怎么在这儿?”苏裕问。
心情像过山车般,从猜到他在四处寻找的诧异,到找不见人后的失落,再到突然看见他后的欣喜。
江尧比她早到几个小时回庆城,早上苏裕刚吃完早饭,准备从中柏回来时,两人发微信,他还说自己行程很紧,又得飞去其他地方了。
等苏裕他们中午在高速公路上的休息站,准备午餐时,她发微信过去,那边过了好一会儿才回复信息,说正在开会,等会儿回。
她落地单位基地时,已经是下午四点半了。
江尧没有马上回答她的问题,他的目光下移,落在她披散头发下的脖颈上。
而那些乌黑的发丝,毫无无章法地凌乱,显然下车后还没来得及打理,还能若隐若现地看到隐藏之下的淡淡痕迹。
而行李箱上搭着她常用的那个帆布包,以及一件薄薄的开衫小外套。
“不是说很忙,要赶去另外个城市吗?又偷溜回来的?”
“你老是这样,我养成习惯了怎么办,不好……”
江尧放在她发顶的手下移,帮她整理起她散落的头发,那一缕缕发丝被他撩至一旁,露出了完整的吻痕。
他稍低着头,整个手掌捧住了她大半个脖颈,大拇指来回摩擦着那个印记的位置。
嘴角勾着淡淡的笑,带着磁性的声音低沉又性感,让人不分场合的过分心动。
“我就是太想你了,你不想我吗?”
他这勾人心魄的微微一笑,顿时让那成熟又冷硬的气质,瞬间都变得柔和了起来。
“少转移话题。”
苏裕小声地否认,整个脸颊瞬间染上了红晕,似是带着急切,又似带着害羞。
他手掌暖暖的温度透过皮肤传来,让人忍不住想靠近更多,拇指处有薄茧,抚摸的地方惹得人心又欠又痒。
江尧将手落下,自然而然地去接她手上的行李箱,另一只手握住她的手。
脖颈倏地失去温暖的来源,有些空落落的感觉才刚刚升起,手掌被包裹住的温度,就一下子填满了空缺。
不得不说,这种被喜欢的人所捧着呵护的感觉,她很享受。
嘴角也就止之不可遏地翘了起来,收不住,也不想收。
江尧拉着她一路走出单位,马路边停了一连串的车,走了一会儿才找到江尧那辆SUV,而挡风玻璃上却很不幸中了一摊鸟粑粑。
“你怎么把车停外面了。”苏裕抬头望着他。
“……怕你回来的时候看见。”
惊喜惊喜,确实是又惊又喜。
苏裕襒嘴偷笑,江尧从车里拿出湿纸巾清理,她接到妈妈的电话,说她到了庆城,正在她家里。
站在路边车旁,望向眼前那位沉稳挺拔,正在用湿纸巾擦拭指尖的男人。
挂断电话后,她朝他问:“我妈刚打电话过来,你去接的她?”
江尧没有立刻回复苏裕,边擦手边往她附近的一个垃圾桶走去。
回来后替她拉开副驾驶的门,示意她进去,再绕过车头坐回驾驶室,边系安全带边解释:
“嗯,她打电话给我的时候,就已经在庆城了,说打你电话没打通,而我刚好下飞机。”
他看了一眼手上的腕表,已经5点过,“让阿姨先出来,我们找个地方吃饭?”
苏裕点头,猜测着她妈妈来的目的。
等江尧将车停进地下停车场,她都还没有给苏妈妈打电话,也没有下车的意思。
在江尧深邃又不解的目光下,苏裕开始变得有些别别扭扭。
“我,我突然有些不想上去……”
“那就打电话,让阿姨直接下来。”
“……也不想打电话。”苏裕不动。
江尧伸手捧住她的脸颊:“怎么了?累了?不想出去吃,那我去餐厅打包回来也行。”
她按住他无意撩动的手,很暖。
“没,前几天,在电话里闹了点别扭。”
暖黄色的车顶灯在他的眼眸里晕开,很亮,像点缀夜空的那轮明月。
苏裕拨了拨耳边的发丝,低下眼眸思考着怎么描述这件事,又能避开陈兰同她谈话的这件事。
“我爸爸的死,好像牵扯上一些人的纠纷,总之不是正常的遇难。我妈没告诉我,我去质问她了。”
“还有过年来我家的简叔叔,似乎和这些也有关系。”
江尧听到[简叔叔]几个字时,微微蹙眉,“你妈妈,怎么说?”
“她什么也没说,承认是纠纷之下意外死亡。简叔叔的事,她还是过年时那样说的。”
苏裕忽地抬眸,看向江尧的眼睛。
“可我不相信,我总觉得她在瞒着我什么,即便是意外的纠纷死亡,可这有什么好瞒着我的呢?”
“那个简叔叔,我总觉得有问题,可我又说不上来。
如果是跟我爸爸的死有关系,但我妈过年那天又这么热情招待……
如果不是,谁会在除夕这样的日子,出现在一个寡妇家里慰问?可我妈又说他们不是那种关系。”
江尧似在思考什么,好几秒后,才道:
“我去餐厅打包回来,你先上去吧,总要面对的。我想阿姨她特地过来,肯定是有急事。”
苏裕还是不动,望向江尧的那双眼眸,透出水润润的光泽。
男人伸手扭了捏她的脸蛋,“好啦,勇敢的小姑娘,你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