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蠡看着我这副拒人以千里的模样,眼睛变得暗淡无光,一抹难言的情愫之色,在他的眸底迅速掠过。
“夫差对你们好么?”他顿了顿,终究还是轻言问向我与郑旦。
“大王……人很好的。”郑旦听范蠡提及夫差,羞得低下了头,她这副少女情态,定是已经将夫差当成真正的夫君了。
“西施,你呢?”范蠡看着郑旦这副样子,眸子复杂的动了动,又将目光看向了我。
我看着他那双如古井深幽的眸子,蓦地失了声,瞥向别处,也并不想回答他这个问题。
“大王对西施很是宠爱,西施这番容貌,又有谁不会宠爱她了?”郑旦见我不说话,气氛有些尴尬,随即对范蠡回道,“各宫夫人都很羡慕西施了,若不是这样,那羲禾夫人也不会处处刁难于她。”
“很宠爱么……”范蠡听了有些失神。
“可不是,大王为了西施可是将那羲禾夫人都禁了足,还带她去了姑苏台,这可是后宫人独一份的恩宠,总之啊,大王将西施啊捧在手心,什么好东西都往含章殿送,为了西施,还与伍相国有了争执。”郑旦又继续道。
“是么。”范蠡听了,又将目光看向我似要探到我的心底,见我不理他,又突然笑了起来,只是笑得有些悲凉罢了。
是他费尽心机将我与郑旦送来吴国,让夫差与伍子胥起了冲突,岂不正合了他的原意,我这祸乱吴宫的作用可不就是发挥了效用,他该是笑得明媚灿烂,又为何笑得如此……难看。
“对了,范大夫,我们方才来看见了卫夫人,她说您在越国的时候对她有救命之恩,可有此事?”郑旦又对范蠡问道。
只见范蠡蓦然一怔,“你们看见她了?”
“可不是,刚来就看见卫夫人走了出去。”郑旦又道。
“只不过是一些陈年旧事罢了。”范蠡眸子突然似回忆起很久远的事情,轻叹了一声。
“可是大人托卫夫人在宫中照拂西施与郑旦?”我终究还是将这个已有答案的问题问出了口。
范蠡看了看我,终是点了点头回道:“昔日送你们来吴国,我提前便与卫夫人联系,托她照拂我送来的两位越女,她也欣然答应了。”
“原来是范大夫,就说这卫夫人在宫中一副冷冷清清的样子,对大王也是一副爱搭不理的模样,为何对我们颇为关怀,原来是范大夫的作用啊!想不到范大夫竟让那卫夫人比对大王还要上心。”郑旦的无心之话倒是让范蠡一愣,也让我看清了些许事情。
这范蠡与卫夫人之间,恐怕不只是救命之恩这般简单吧。
“好了,时候不早了,郑旦我们走吧,再晚些便会让人说了闲话。”我又对郑旦催促道。
“是。”郑旦点了点头,又回头对范蠡道:“范大夫,郑旦改日再来看你。”
“恩。”范蠡温和的点了点头,又看向了我,我没有眼神回应他,只是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