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大雪过后,终于是停了。
雪后初晴,冬日慵懒的阳光穿过稀疏的树影,映照着厚厚的冰雪,显得熠熠生辉,光影斑驳。
夫差上朝走后,我又无聊得紧,与青筝又开始学习了刺绣打发着时光。
“夫人,这绣的是什么?”青筝瞧着我手中的绣框,好奇问道。
我看着手上这凌乱的针线活,不禁有些好笑的摇了摇头,本来想学着给夫差还有腹中的孩儿绣一件衣裳,想来是有些困难了,我并没有这等天分。
我放下针线,望向窗外,只见王后送来的两个侍女正仔细的打扫着外面的积雪,不禁随口问道:“夏荷人呢?怎么一早便没见着她?”
“我也不知道,昨夜去给姬夫人传信,回来眼睛便一直红红的。”青筝摇了摇头,又小声嘀咕了一句。
“怎么回事?”我蹙眉看向青筝。
“想必是姬夫人为难了吧。”青筝又道。
我闻言脸色骤变,又有些自责,夏荷多少是因为我与夫差受累,姬夫人到底是多想昨夜之事,这才发难于她。
很快便到了晌午时分,夏荷总算是进了殿中,如往常一样为我忙着准备午膳的事来,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我瞧见她眼底乌青,眼袋甚是有些肿,想来定是难受了一夜都未睡好,这般想着心中愈发愧疚不该让她去给姬夫人传信了。
“昨夜,姬夫人为难你了?”我见夏荷进了屋便一直不说话,似乎神游天外一般低着头做着往日熟悉的事,走上前关切问道。
夏荷一听,身子竟猛得一颤。
“夫人。”夏荷抬头,声音嘶哑着唤了我一声。
“究竟发生了什么?”夏荷一向比青筝沉着稳重,倒不知姬夫人做了什么事让她难过至此。
“没……没事。”夏荷猛得又摇了摇头。
“发生了什么,告诉我!”我一向清楚夏荷,她这个魂不守舍的样子定是发生了什么难以承受的事,我有些急,又有些恼。
“求夫人,别问了。”夏荷竟一下子竟跪在了我的身前,眸子中带着祈求与一丝我看不懂的情绪。
“你这是做什么?”我从未见夏荷这般,却是不忍再逼问于她,侧过身子避过这一跪,轻叹了一声:“罢了,你起来吧,我不问就是了。”
“谢夫人。”夏荷又向我磕了一头,方才站起了身子。
“我早已将你与青筝看作亲人,日后若是受了委屈,定要让我知晓,明白吗?”我对着夏荷一字一句真切道。
“夫人。”夏荷听了我这番话,眸子一瞬间又噙了泪,嘴唇微微动了动,仿佛要诉说着心中激荡的万千言语,然而最终又无声无息地合上,留下了一片静默的迷茫。
“夫人,该用膳了。”夏荷终究还是开了口,却并不是我想听得话,我看着她背对着我忙碌的身影,只觉有些难受。
不一会儿,一碗热气腾腾的莲子羹端正放在了我身前,“夫人,趁热先喝些莲子羹吧,太医说了对身子好。”
我点了点头,搅动着喝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