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自己即将被四位天使包围,乌暗魔狼科塔尔神色微变,但她很快就做出反应,身体勐地一抖,几乎没有丝毫犹豫甩出了那块半透明的天鹅绒‘幕布’。
这‘幕布’先是凭空消失,接着突兀浮现于克来恩身后,在他灵性刚有预警时,一下覆盖到他身上,将他包裹于内!
克来恩眼前顿时一暗,只觉思绪都陡然变得迟缓,‘灵体之线’则一根根被接种到了‘幕布’之上。
“不好!”
克来恩内心咯噔了一下,乌暗魔狼也经历过这一幕,而那块‘幕布’只用了两三秒间就把她变成了傀儡。虽然那一次乌暗魔狼只是损失了一个历史投影,但克来恩依旧不敢怠慢!
这块‘幕布’蕴含一份序列1的非凡特性,在某种程度上就相当于活化的序列1天使。乌暗魔狼依靠着奇迹的力量才能勉强压制她,克来恩却未必有这么好运!
她试图‘传送’离开,可被‘幕布’包裹的她所做出的一切尝试都以失败告终。
那块黑色天鹅绒‘幕布’反而得越来越紧,让克来恩的眼睛、鼻子、嘴巴等凸显出了相应的痕迹,仿佛要捏出一个全新的‘人’。
蕾妮特·缇尼科尔当即一个‘跳跃’,浮现在了那块半透明的‘幕布’上,逼迫它脱离克来恩的身体,转移到了另外一边。
而乌暗魔狼趁着克来恩被幕布所干扰,无力阻止‘奇迹’的机会,当即自我许愿,自我回应,转移到了遥远的某个地方,然后,头也不回地狂奔而去。
没人知道她去了什么地方,也不会有人知道,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还真是果断啊。”
克来恩看着乌暗魔狼消失的方向,表情略有些微妙。
再看‘门’先生,她脸上的错愕比自己还多。很显然,谁也没料到乌暗魔狼会这么从心。她们甚至还没正式开打,乌暗魔狼甚至都没有做出什么像样的反抗,居然就这么跑了?
你跑就跑吧,居然连‘幕布’都果断舍弃,这可是她唯一能晋升序列1的机会。如果把克来恩换到乌暗魔狼的位置,他自问是做不到这么果断就放弃的,起码也得挣扎一下。
只能说不愧是从第二纪存活至今的天使,她能活到现在不是没有理由的。
而且,这其实也不算出乎意料。
毕竟克来恩闹出这么大阵仗,其实也存着吓一吓乌暗魔狼的想法。
比如‘门’先生完全可以悄无声息的降临,从背后对乌暗魔狼发起偷袭,但她却选择正大光明地从‘幽蓝’的虚幻大门中现身,目的其实就是为了给乌暗魔狼施压。
只是克来恩也没想到乌暗魔狼会这么从心,挣扎都懒得挣扎——我一个平a,你怎么把闪现给交了?
“我们也走。”克来恩捡起地上蜷缩成一团的‘幕布’,快速道。
他们刚才闹出的动静不算大,但也不算小。
真造和阿蒙都有可能被吸引过来,虽然‘愚者’座下四大天使齐聚首,实力未必就逊色于阿蒙。但有感于乌暗魔狼的果断,克来恩也选择了从心——一个阿蒙不可怕,可怕的是阿蒙并非孤身一人。
‘门’先生心神一动,于脑海中构建出一幕场景。
下一刻,包括克来恩和信使小姐在内,她们都消失在宝石光芒的闪烁中。
过了几秒,这里的空气波动,爬出了一个肉眼难见的微小生物。
这生物急速膨胀,变成了戴尖顶软帽,穿古典黑袍的阿蒙。
阿蒙正了正右眼戴着的单片眼镜,轻‘啧’了一声:
“跑的真快啊。”
不过这样一来,她们就来到了同一起跑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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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做了数次转移,三人最终出现在贝克兰德郊外的一处庄园。
信使小姐已经返回灵界,而克来恩也打算告辞。
但就在这时,‘门’先生叫住了他。
第一次和‘世界’见面的‘门’先生微笑着问道:
“‘愚者’先生,对吧?”
“对。”克来恩微微颔首,没试图隐瞒。
事实上,‘愚者’是复苏的古神,这种事情也就能骗骗小孩子。
对于那些看过亵渎石板的天使而言,‘愚者’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伪命题。
想要成为‘愚者’,必须集齐三份序列1非凡特性和唯一性。
而在此之前,塔罗会的‘愚者’一份都没有。
所以这位‘愚者’先生最多也只有序列2——这也是为什么当初阿蒙敢于入侵‘源堡’的原因。
毕竟‘愚者’途径三份序列1非凡特性和唯一性的下落她都知道,拥有‘源堡’的那位‘愚者’顶破天也就是一个序列2,哪怕有‘源堡’的加持,其实力最多也只有序列1。
在这种情况下,入侵源堡是横竖不亏的。
而阿蒙能想通的事情,‘门’先生自然也能猜到,虽然她已经上千年未曾返回现实世界,并且这上千年的时间里都处于半疯状态,但她和现实也并非完全脱节,还是能够通过一些手段,在某种程度上了解现实中发生的部分事情——比如罗塞尔大帝。
而在明白人面前,自然也就没有隐瞒的必要。
‘门’先生见克来恩坦然承认下来,不由得感慨道:
“真快啊,明明上次见你,你才刚刚晋升序列4。”
克来恩眼角一抽,他晋升序列4的仪式,就是召唤‘门’先生附带的。当时的七神与‘门’先生,甚至还有阿蒙、亚当等存在,都是她的观众。
当时不觉得有什么,但已经成为天使反倒有种捂脸的冲动。
他怎么敢的啊当时?
‘门’先生见克来恩似乎有些为难,笑了笑道:
“我没有恶意,嗯,‘愚者’座下天使自然不应该对‘愚者’不敬,但我还是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什么问题?”克来恩语气相当和善地问道。
他对‘门’先生的印象很不错,不单单是因为对方现在是‘愚者’座下的‘守秘天使’,更是因为对方在星空之上一千多年的坚守——这一千多年来,‘门’先生无时无刻不被外神的污染所折磨,但她却始终没有屈服。
甚至她之所以会受到污染,也是因为被黑夜女神和风暴之主联手驱逐,说她没有怨恨那肯定是假的,但即便怨恨,她依旧没有产生那种‘反正我已经这么惨了,不如让世界陪我同归于尽’的极端念头。
换做是克来恩,他自问是做不到的。
克来恩自嘲一笑,他的本性还是自私的。
如果他真的经历‘门’先生身上的遭遇,大概率会抱着‘我死后哪管他洪水滔天’的想法——世界毁灭,与我何干?
当然,他不是‘门’先生。
既没有承受上千年的孤独与折磨,也不是孤身一人——他还有家人,有朋友。
哪怕是为了他们,他也不会真的做出这种报复世界的想法。
‘门’先生的目光一瞬间变得严肃起来,沉声问道:
“三份序列1非凡特性和唯一性现在应该都在你手上,你随时可以成为序列0的‘真神’。”
“但我的问题在于,你和他,谁会成为‘诡秘之主’?”
“不是‘愚者’,而是‘诡秘之主’吗?”
克来恩心中有所明悟,‘占卜家’途径和‘门’途径,到‘序列0’之上果然还是要发生冲突吗?
克来恩沉吟了两秒,缓缓开口道:
“在此之前,我希望你能告诉我,什么是‘诡秘之主’?”
‘门’先生有些诧异:
“你没看过亵渎石板?”
“没有。”
克来恩坦然道:
“他也只看过第一块亵渎石板。”
“这样啊,原来如此。”
‘门’先生眼中露出一丝了然的神色,想了想她开口道:
“对于‘真造’的诞生,你应该有些了解吧?”
克来恩轻轻颔首,回答道:
“她在远古太阳神陨落时诞生。”
“没错。”
‘门’先生解释道:
“事实上,在‘远古太阳神’陨落时,诞生的不止有‘真造’,还有几位神明和第二块亵渎石板。”
“第二块亵渎石板?”
克来恩眸光闪烁,几位神明说的无疑是永恒烈阳、风暴之主、知识与智慧之神三位。
至于第二块‘亵渎石板’的诞生,他只在罗塞尔的日记中看到过只言片语的记载。
‘门’先生停顿了一下,表情严肃道:
“第一块亵渎石板诞生自混沌海,所以它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调动混沌海的力量。”
“而第二块‘亵渎石板’则诞生自远古太阳神的尸体,记载着她晚年窥见的秘密,序列之上的秘密!”
克来恩童孔微缩,立刻将自己之前所了解到的情报结合起来——
在不同版本的神秘学的历史中,都有着关于第一块亵渎石板和第二块亵渎石板的记载。
第一块亵渎石板出现于黑暗纪元,标志着人类的崛起。
第二块亵渎石板出现于第三纪的末尾,标志着灾难纪元的落幕!
灾难级元之所以结束,其实就是因为远古太阳神已经陨落,永恒烈阳等三位正神瓜分了远古太阳神的非凡特性,导致复活的真造只是一位普通的真神。
而失去非凡特性的尸体,则汇集了远古太阳神的毕生所得——第二块亵渎石板。
克来恩立刻问道:
“你看过第二块亵渎石板?”
‘门’先生微笑颔首道:
“第四纪的历史你应该并不陌生吧?”
“黑皇帝与‘真造’联合建立了所罗门帝国,当时的亚当站在所罗门帝国的对立面,我和黑皇帝都并非那件事的参与者,自然没有机会观看第二块亵渎石板。”
“但为了争取黑皇帝的支持,真造一定给她讲述过那块亵渎石板的内容。”
“等到第四纪中后期,黑皇帝陨落,图铎帝国与特伦索斯特帝国建立。我和亚当、阿蒙作为一同支持图铎帝国的盟友,理所当然的向亚当要求观看第二块亵渎石板。”
“而对于我的要求,亚当并未拒绝。”
克来恩表情有些古怪,这么肆无忌惮的喊亚当的名字,真的好吗?
“不用担心。”
‘门’先生漫不经心地说道:
“这里的空间与外界完全独立,亚当察觉不到这里发生的一切。”
顿了顿,‘门’先生又补充道:
“嗯,只要她还没成神。”
换言之成神了你也管不了是吧?那你怎么知道她现在没成神?
克来恩在心底吐槽了一句。
“第二块亵渎石板的大部分内容都和第一块亵渎石板相同,只是在部分序列的称呼上有些不同。所以,重点只在于‘远古太阳神’晚年窥见的那部分隐秘。”
‘门’先生一边解释着,一边挥了挥手,大片如星光般闪闪发亮的文字于半空浮现——
那并非克来恩所见过的任何一种文字,但却仿佛是所有语言、所有文字的源头,书写着一个又一个序列名称,一份又一份魔药配方。
克来恩的目光快速从文字上划过,没去解读前面部分的文字,直接望向最后几行:
上帝、创造者、造物主、全知全能者、星界之主:
‘混沌海’+‘空想家’唯一性+‘太阳’唯一性+‘暴君’唯一性+‘白塔’唯一性+‘倒吊人’唯一性+1份‘作家’非凡特性+1份‘纯白天使’非凡特性+1份‘雷神’非凡特性+1份‘全知之眼’非凡特性+1份‘暗天使’非凡特性。
诡秘之主、时空之王、命运道标、源堡化身、灵界支配者:
‘源堡’+‘愚者’唯一性+‘错误’唯一性+‘门’唯一性+1份‘诡秘侍者’非凡特性+1份‘时之虫’非凡特性+1份‘星之匙’非凡特性。
……
解读完那些文字的克来恩心中莫名有些感叹。
九份源质对应九位旧日,曾经的远古太阳神就是一位旧日,也难怪她的实力可以碾压其他真神……
“序列之上的层次,亚当称之为旧日,而‘上帝’与‘诡秘之主’,还有……”
‘门’先生略一停顿,接着开口道:
“还有控制我的那位,‘堕落母神’,她们三位位于所有旧日的顶端,亚当称之为‘三支柱’。也就是说,‘门’与‘愚者’,只有一个能成为诡秘之主,也只有一个能登上序列0的宝座。”
“所以我才会问你,你和他,谁会成为‘诡秘之主’?”
正思考间,‘门’先生的声音将克来恩拉回现实,这位‘守秘天使’正一脸严肃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