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的不作为,都是在为那贱人跟你的孩子铺路,原来你们早就无媒苟合,你们这对狗男女,我绝对不会让你们如愿!”
她拼尽全力,只是深宅女子,哪里是久经沙场的男人的对手。
“你这个贱人,当初要不是你使手段,兮容也不会被迫背井离乡,你跟那孽子是占了他们母子的位置,现在就到了该让位的时候!”
长庆侯也怒了,只是稍稍用力,宁母就被推出去,“我不光要让我跟她的儿子认祖归宗,我还要让她入我宁家祠堂……”
宁母被人接住,长庆侯剩下的话也被堵在了喉咙里。
宁雪阁揽着宁母,确认她没有受伤后,这才抬头笑着扫视一圈,“呦,我们家这是谁死了,搞这么大阵仗。”
她突然捂嘴,“不会是我父亲战死沙场了吧,哎呀,我这回来的应该不算太晚吧?”
长庆侯面沉如水,怒道,“你这逆子,我是你爹!”
宁雪阁正色几分,严肃道,“这位大爷,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我娘说我爹温文尔雅,是正人君子,待她也很是尊敬,怎么可能像你一样欺负我娘。”
宁雪阁将宁母的身子扶正,关切地问道,“娘,他有没有伤到你,他竟然敢这样对你,是欺负我宁家无人吗,我这就教训他一顿。”
宁雪阁说完,开始撸袖子,她恶狠狠道,“敢欺负我娘,我要把你打得连你娘都不认识你。”
长庆侯被气笑了,转而看向宁母,“蔡翎,这就是你给我教出来的好儿子。”
“嘿你……”宁雪阁刚要开骂,伍仕程就从一众目瞪口呆的人中走了出来,“宁兄,没想到你命真这么硬,真的还活着。”
宁雪阁笑了笑,“伍兄,这人谁啊,竟然恬不知耻的冒充我爹。”
“他也不打听打听,我爹一直驻守在边疆,生儿子死老子都没回来过,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伍仕程脸上的笑都僵硬了,是被吓得,他要是敢这么说他爹,一定会被打死的。
伍仕程连忙叫停她的吐槽,小心道,“他就是长庆侯,你亲爹。”
宁雪阁当然知道,她只不过借机骂他两句出出气罢了。
还出手打老婆,真不是东西。
宁雪阁瞪着眼睛,一脸震惊,但看上去还是不太相信,转过头去看宁母。
宁母没有回答她的疑问,而是紧紧抱住她,痛哭出声。
宁雪阁也没说话,抬手轻轻拍打着她的背脊,“娘,是孩儿不孝,让您担忧了。”
宁母在她怀中摇头,“我再也不要求你建功立业了,你只要平平安安陪在娘身边就好,娘只有你了。”
“既然没死,这灵堂就撤了吧。”
长庆侯一脸不悦,端起一家之主的风范,“还不快点带你娘下去,这哭哭啼啼的样子,成何体统。”
宁雪阁当场就翻了个白眼,“所有人都说她的孩子死了,现在好不容易见到,她还不能哭一场吗?”
宁雪阁看着长庆侯,眼中没有对父亲的濡慕,冷声道,“她是个人,不是块木头,自然有喜怒哀乐。”
长庆侯没想到宁雪阁在知道他是她父亲后,还敢忤逆他,一时沉浸在震惊中。
宁雪阁却没再理会他,而是扶着宁母往后院走,“母亲,您这些日子操劳太过,要回去好好休养生息。”
“可宁行舟那么爱那个贱人,若日后他们的儿子进府,你父亲说不定……”
看着垂泪的宁母,宁雪阁语气森冷,“母亲,只要你还愿意做这个当家主母,孩儿就不会让其他人扰了你的清净。”
“至于那个庶子。”宁雪阁语气微顿,接着道,“实在不长眼的话,杀了便是。”
宁母张嘴,攥紧她的手腕,终于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她的孩子跟以前不一样了。
“不行,你父亲要是知道的话,会杀了你的。”
宁雪阁笑得人畜无害,“那就不让他知道,或者……”
剩下的话宁雪阁没有说出来,可宁母却懂了。
她死死抓住宁雪阁的手腕,轻轻摇头,“不可。”
宁雪阁倒是无所谓,若真到了无路可走的地步,她真不介意去做这件事,毕竟她跟长庆侯实在是没什么感情。
但她还是笑着道,“娘,你想哪去了,父亲口中的私生子在哪里他可能都不知道,否则的话,今日就该直接将人带回来了。”
“只要您好好的,他就算进了长庆侯府,也只是个庶子,继承爵位,成为下一任长庆侯的只会是我。”
宁母稍稍松了一口气,但还是不放心地叮嘱道,“苏合,陛下崇尚孝道,你今日顶撞宁行舟,已经留下了把柄,可不能再干傻事。”
“娘,我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长庆侯得知他跟白月光的私生子可能在京城,就立即跟皇帝请示回京。
他是在半道上收到宁雪阁死在少阳山的消息的。
长庆侯从未见过宁雪阁这个‘儿子’,可惜过后,很快就被即将见到白月光子嗣的喜悦代替。
他对宁雪阁同样没什么感情。
若真能找到流落在外的儿子,他一定会想方设法让那个私生子承袭爵位,再给他表妹一个名分。
驻守边疆多年的长庆侯突然回京,皇帝自然要召见他,只是宁雪阁没想到还有她的份。
父子俩坐在马车中相对无言,宁雪阁毫无形象地斜倚在马车上闭目养神。
她已经很久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实在是困倦的厉害。
她能感受到对面似有若无的视线,却没有兴趣理会他。
“你母亲出自世家大族,最重仪态,她亲自教出来的孩子,怎么坐没坐相,仪态全无。”
宁雪阁微微抬眼,笑得嘲讽,“父亲这会儿倒是教训起我了。”
“我是你的父亲,自然应该教导你。”
长庆侯浓眉紧蹙,越发对眼前的‘儿子’不喜了,说一句她就反驳一句,完全没有将他这个父亲放在眼里。
宁雪阁微微坐直身子,“在父亲面前,也要那么守规矩吗?”
“哼,无规矩不方圆。”
宁雪阁支起胳膊,撑在腿上,身体前倾,却还是那副懒散的样子,“那我想问问,父亲在几天几夜不眠不休的征战后,在马车中还会端正坐着吗?”
长庆侯目光锐利,沉声道,“那怎么能一样,你又没有在战场上不眠不休地厮杀。”
征战过后,身体极度疲乏,即便是在荒郊野岭也能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