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祈君笑得纯良无害,语气淡然,“游戏结束,稍后本王会为胜者送上奖励。”
“德忠,处理好现场。”
他说完之后,玉白面容上的笑容敛了几分,不顾众人的异样目光,带着宁雪阁离开。
他的步调不快,但宁雪阁却有些跟不上,每一步都走的十分艰难。
她听到德忠念着陌生的名字,几乎是下一刻,惊恐的惨叫声响起。
宁雪阁脚步顿住,回头看去,见魏祈君手下的护卫冲进了围场,如狼入羊群无情的冲杀。
她猛地回头,声音发涩,“为什么……为什么还要杀他们?”
“要怪只能怪他们运气不好,我已经给了他们活命的机会。”
每一根箭矢都代表一个人,若蓝队能射中红队的箭矢,那就有一个人能活。
“都是要死的人,我只是把他们死亡的时间都选在了今日,说起来,这还给衙门省了不少事。”
魏祈君似乎在跟宁雪阁解释,但是那声音中却是轻飘飘的笑意。
他觉得能让这些囚犯在死之前,发挥自身余热,是一件死得其所的事情。
他不能理解宁雪阁的恍惚和惊诧,或许她觉得他是个恶人,同样是特权阶级的人,为什么会同情一群犯人。
哦不对,不光她这样想,连裴度也是。
魏祈君的脸色阴沉下去,抓紧宁雪阁的手腕,脚下步伐加快,扯的她一个踉跄,小跑着才能跟上。
两人的思想观念不同,不论那些囚犯究竟是不是恶人,都不应该去把他们当成玩物来虐杀。
甚至是用他们的性命来比赛,那总让她想起不好的事情,心里很不是滋味。
把人都带到这个围场,魏祈君原本就没打算让他们就此离开,难得的闲暇时间,他首先想到的就是宁雪阁。
房门被关上,偌大的屋子摆了几盆冰,再加上特殊的结构,一进来就感到冰冷。
宁雪阁的身体抖了抖,外面的烈日都暖不了身,在这里便只觉得如坠冰窖,让人想转身逃离,不然怕是会被冻死。
只是没有人给她这个机会,她踏入这里的那一刻,外面的侍从就将门关的严严实实。
屋里除了他们两个就没有别人。
魏祈君执起她的手,剑眉微蹙,柔声问道,“你的手怎么这么凉?”
宁雪阁摇头,想抽回手,魏祈君却加重了力道,让她挣脱不得。
他笑着道,“我们好不容易见一面,就别耍小性子了,来,给你看一样东西。”
绕过精致的花鸟屏风,就能看到床边摆着的东西,一旁的架子上还摆着一幅画。
这次不是她的无面像,而是人身蛇尾的女娲,柔软的披帛在身后飞扬,她仰着头,双手向上,似乎托举着什么,神情悲悯。
魏祈君取下那幅画,拿到宁雪阁面前让她细细观赏,轻声问道,“你可喜欢?”
“很美的画。”她出声,语气很轻,没说喜不喜欢。
不过魏祈君也不在意,他拿着画围绕着宁雪阁走了一圈,最后在她身后停在,“喜欢就行,我便赠予你了。”
宁雪阁不想要,可没等她拒绝,魏祈君就将手放在她后颈,稍稍用力她便失去重心,朝前面的床榻扑去。
她的手胡乱挥舞着,下意识想要抓住什么东西,扯住了垂在床边的青纱。
纱帐被她的力道扯落,一部分落在她身上,一部分还顽强的挂在上面,晃动绷紧。
宁雪阁慌乱的想要起身,眼角看到什么闪过,带起一阵风,吹起她的发丝。
那幅画也被魏祈君随手扔到了床上,接着身后是金属碰撞木板的声音。
魏祈君蹲下身,仔细在托盘上寻找着趁手的工具,他语调上扬,含着雀跃,“我觉得你跟她一样美,让我亲手为你绘上她的样子吧。”
宁雪阁半撑着身子,回头看去,她沉声问道,“你想做什么?”
“方才说过了啊,将这幅画赠予你。”
“赠予我?”宁雪阁的声音都有些破碎,“用你手中的工具,在我身上纹上这幅画,你有病吧!”
魏祈君侧身望向她,语气温柔道,“别害怕,不疼的,我替你试过了。”
他掀开自己的衣袖,那精瘦的胳膊上果然纹了东西,仔细看是那副女娲图的轮廓,但并不算清晰。
“你不疼但不代表我能忍受,我不喜欢!”宁雪阁很严肃的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她坐起身,愤怒地撕扯着轻纱,想要挣脱束缚却越收越紧。
魏祈君就那样静静地看着她挣扎,欣赏着她的失控抗拒,再到最后的偃旗息鼓。
等她安静下来,魏祈君才缓缓道,“没事,你若怕疼,我还为你准备了麻沸散,这样就不痛了。”
闻言,宁雪阁冷冷的看了过去,“你听不懂人话吗,我说了我不喜欢,不想要!”
她喜欢漂亮的东西,可不代表她愿意忍受痛苦把它们永远烙印在身上。
再漂亮的东西都不值得通过这样的方式留住,更何况她并不是一个长情的人。
从来都没有喜欢什么到这样疯狂的地步。
魏祈君却充耳不闻,他站起身,一步步朝宁雪阁走去,宽大的衣摆在他脚下晃动,却没有生气,让他看上去像飘飞的恶鬼。
这鬼生了张极美艳靡丽的皮囊,此刻妩媚漂亮的凤眼没了平日的凌厉,满是柔情跟占有欲。
他说他对她有情,可是他要伤害她。
宁雪阁一直咬牙切齿地等着他,抬手拔下头上的玉簪,狠狠划破缠绕她的青纱。
魏祈君没有阻止,因为他胸有成竹,自己看上的猎物永远都逃不掉。
他喜爱这猎物,便允许它挣扎,可以给它点希望。
但他不会一味纵容,在必要的时候,他会彻底斩断猎物的后路,让它知道,它从没有逃跑的可能。
宁雪阁于他而言就是那猎物,平常那点小事,他都可以帮她,若她生了不该有的心思,妄图脱离掌控,就要及时斩断羽翼才是。
而现在,魏祈君已经感觉到了失控,其它他都可以插手,但唯独情感,他实在不擅长,不知该如何应对。
他只是心里发慌,只有一个念头萦绕在心间,若此刻再不出手,他会后悔。
至于为什么会后悔,他不知道,但就是愿意听从内心的声音,这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