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月春姑娘接下来的一局变得认真了起来。
我应对着她的棋路,思索了一会儿,便笑着说道:“这样下着甚是无趣!”
月春抬起头,笑问道:“那公子还需要奴家干点什么?”
我说:“我这个人喜欢边下棋边听故事,你就给我讲一些在这花柳街发生的趣事怪事吧!”
月春眼里闪过一丝疑色,我见状,故作不满地问道:“不可吗?”
月春连忙摆摆手:“当然可以!”
随后她正了正神,笑着说:“要说这花柳街的趣事怪事,那可多着哩,就是不知道公子想听哪一种?”
我想了想,说:“最近血煞盟猖獗无度,不知月春姑娘可有耳闻?”
月春脸色变了变,她回道:“这事也不是什么秘密,奴家倒是听说过。不仅如此,奴家还听说隔壁醉红楼的几位姑娘前几日外出游玩时,便遭遇了血煞盟的劫杀,发现她们时,浑身血肉皆尽,只剩下一副骨架和皮囊,死得老惨了!”
说着说着,她的脸上露出几分悲伤之情,眼里更是闪过害怕之色。
“所以,妈妈都告诫我们这段时间不要出城!”
闻言,我沉吟了片刻,严肃地说:“我看这天水城内也不安全,我听说啊这城内已经有血煞盟的人渗入!”
“啊!”月春发出一声惊呼,“公子莫要吓奴家!”
我笑了笑,说:“我也是听说的,也不知是真是假。”
忽然我话锋一转,问道:“月春姑娘最近有没有在花柳街或者这天水城内见过什么怪人?”
月春露出一副深思的样子,良久,她说道:“怪人嘛,好像没有……不过奇人倒是见过一个!”
“哦?何人?”我一下子来了兴趣。
月春脸上浮现一丝不好意思的神情,她说道:“这奇人啊,就是西边周老二家的媳妇,不知公子是否听闻过?”
我一愣,周老二?这不是在茶馆听到的那人吗?而且,昨日还遇到了呢!
不过我却摇摇头:“不知!”
“这周老二家的媳妇,一个多月前还无人知晓。可自从她连续几日跑来花柳街找男人后,那是众人皆知,无人不晓。”月春的脸上露出两片羞红,“为什么说她是奇人呢?她啊……一天可不光只找一个男人,我听说她最高的一次是一天找了十二个,这花柳街各个店铺的相公基本上都被她光顾了一遍。可即便是这样,她依旧是生龙活虎,天天都要来这花柳街一趟。”
这一番话给月春说得脸色愈发羞红,她捂着脸,不敢看我。
我也是心中大愕,心里感叹竟如此凶猛,当真是奇人,怪不得那周老二会遭自家婆娘嫌弃。
“她还有一奇,就是每次跟男人行事后都会看起来容光焕发,而跟她行事的男人则需要休息好几天才能恢复身子,花柳街的人都戏称她为‘吸龙神’!”
月春又补充了一句,说完这句话,她的脸羞红得仿佛能滴出血来。
我忍不住冒出一句话:“当真是奇人也!异人也!”
月春美目流转,她低声道:“倘若公子想要见见她,我可跟妈妈说一声,让妈妈给你引荐一番!”
我闻言,连忙摆摆手:“不可不可!”
开玩笑,我见她干嘛,我这小身板可遭不住!
月春噗呲一声笑了,她意味深长地盯着我说:“像公子这般来花柳街的,要去应该去醉红楼那边,毕竟我们这都只是些卖艺不卖身的姑娘。”
我明白她话里的意思,脸色不禁一红,清咳几声说:“姑娘误会了,我来花柳街只是想跟像姑娘这般美丽的女子下下棋,听听你们弹弹曲,仅此而已!”
月春捂嘴一笑:“公子还真是个正经人!”
她看了下棋盘,落下一子,又说:“公子你输了哟!”
我看着被堵死的棋路,放下棋子,正了正神,笑道:“月春姑娘的棋艺也是相当高超!”
“公子承让了,不知公子还想听什么故事?”月春问。
我看向一边桌上的琴,说道:“故事就免了,月春姑娘给我弹首曲子吧!”
“公子想听什么曲子?”月春挪步到琴前坐下。
我想了想,说道:“《渔舟唱晚》可会?”
月春微微一点头,手指轻轻拨弄着琴弦,琴声便缓缓流淌而出。
琴声悠扬,如同晚风轻抚过湖面,泛起层层涟漪。
我闭上眼睛,表面上装出一副认真听曲的样子,实则心里暗暗思考起周家老二媳妇那事。
从月春的描述中,还是听出一些疑点,不过目前还不能妄下定论,需要暗地里调查一番。
一曲罢,我拍着掌说:“好听!月春的琴技甚是了得!”
月春施了一礼,说道:“公子过誉了!能让公子听得舒服,是奴家的荣幸!”
我取出一袋灵石,放在桌子上,对月春说道:“今日能跟姑娘相处,甚是欢欣!这些灵石就当赏给姑娘了!”
月春脸色一喜,轻轻走过来,拿起袋子掂量了一番,笑盈盈地对我谢道:“公子大方!奴家谢过了!”
我摆摆手,站起身:“今日就到此,我还要去干点事,就先告辞了!”
月春将灵石收起,她对我做了个请的手势,说:“奴家送公子出门!”
出了房间,来到大堂,那位老鸨先是看了眼月春,然后笑着问我:“公子可否满意我这花月楼的姑娘?”
我点点头,道了声“满意”,便迈步往店铺外走去。
身后老鸨热情地冲我喊道:“欢迎公子下次再来!”
……
又在街上溜达了一圈,眼见天色不早了,心想萱儿她俩应该是回去了,便往城主府走去。
进了府,路过正殿,殿门刚好打开,里面走出一群人,皆面色严肃。
我连忙立住朝他们施了一礼。
“赵小友,回来了!”林瀚海也在人群中,他看见我笑了笑。
我点点头,其余人在我身上看了一眼,便匆匆离去了。
我正准备去往后院,林瀚海突然叫住了我,问道:“赵小友这几日可否有什么发现?”
我沉吟了一下,便将自己在花柳街了解到的和自己猜想都给他说了一番。
林瀚海闻言,沉思一会儿,说道:“那还得麻烦赵小友去调查一下这周家老二的媳妇!”
我回道:“正有此意!”
“嗯,多加小心!”
林瀚海留下一句,便也出了府。
我来到后院,看见萱儿和清婉正在院子里徘徊踱步。
听见我的脚步声,她俩赶忙迎过来,萱儿说道:“哥,你再不回来,我们都要出去找你了!”
我笑着摸了摸她的头,看向清婉问道:“你们在古街可有什么发现?”
清婉摇摇头:“我和萱儿妹妹在古街转了几圈,什么都没有发现,之后又去锦食街那边,也没什么异常!”
随即她反问道:“你呢?”
“进屋再说!”
我们三人进了堂屋,关紧房门,我才说道:“我这边倒是有个线索……”
我将刚才跟林瀚海说的话又重复了一遍,两人听得皆是脸色一红。
良久,清婉才缓过来,她正色道:“的确很可疑,她的行为倒是跟那采阳之术有点相似,不过这也不能确定她跟血煞盟有关系!”
我点点头:“这事还得调查一番,再作结论。”
我们又商议了一番事宜,才出堂屋准备各自回房休息。
萱儿却突然拉住我,挺着鼻子在我身上闻了又闻。
“哥,你身上的香味好浓啊!”萱儿嫌弃地说。
我闻了闻,的确是有点香味,但也不浓啊。
我说道:“去那种地方有点香味很正常!”
萱儿却叫道:“什么叫有点,明明很重好不好!”
我笑骂道:“你那是狗鼻子吧,我怎么没闻到。”
萱儿撅着嘴,推着我往浴房走去:“我不管,这香味让我很难受,你赶紧去洗一洗!”
我无奈一笑:“好好好,别推我了,我自己会走。”
直到等我沐浴完,萱儿才心满意足地回房休息,看着她的背影,我嘴角竟不自觉勾起一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