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曦臣正欲开口解释,三支利箭突然朝他们射来。
江澄眼疾手快,推开蓝曦臣,自己也迅速后仰,躲开了这突如其来的袭击。
他立刻起身,警觉地观察着四周的动静。
黑暗中闪过一丝银光,数支利箭接踵而至,江澄手持三毒,将其一一劈开。
他们离营地较远,营地的人难以察觉这细微的异动。
江澄正欲护送蓝曦臣返回,一群人突然从暗处跳出,将他们团团围住。
“我还当你们有多大本事,也不过如此!”
一道洪亮而傲慢的声音传来,人群为他让开一条路,一人身着明黄服饰,眉间一点朱砂,身材稍显肥胖,皮肤略黑,出现在江澄和蓝曦臣眼前。
“金子勋,你竟然还活着!”江澄一脸惊讶。
江枫眠和虞紫鸢感应京城内气息,断言已无生人,金子勋并非妖族,既然活着,他们为何感应不到他的气息?
围着他们的这些人皆为凡人,看似训练有素的兵卒。
金子勋的那半块兵符早已在聂明玦手中,按理他应无法调动前朝将士才是。
且他这一身明黄衣袍,酷似蓝曦臣昔日的衣服,莫非他妄想君临天下。
金子勋仰着头,说道:“蓝曦臣,你莫要以为凭你们这点兵力,便能与妖族抗衡。妖王实力强大,举世无双,动动手指便能将你们尽数抹杀。我劝你们还是趁早投降,免得落得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江澄冷哼一声:“你的命还真是不值钱,放着好好的王爷不做,却去做黑狐妖的走狗。上辈子的千疮百孔咒怎的没将你的魂魄打散,让你轮回转世祸害人间。”
金子勋方才的注意力都在蓝曦臣身上,江澄忽地现身,引得他心生好奇。
他不识得江澄,轻蔑地看着他,嗤笑道:“哟,竟是个生面孔,只是这嘴忒臭了些,来人,将他舌头给我拔了。”
人群即刻向江澄涌去,但尚未近身,就被他一鞭子悉数震开。
众人飞出数米,倒地呻吟,浑身被电得无法动弹。
金子勋见状,登时乱了心神,指着江澄,颤声问道:“你!你,你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来人!快来人!救我!”
江澄挥动紫电,将来人逐一击飞,无人能近他的身。
“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
正当江澄欲对眼前瘫坐求饶的金子勋动手时,金子勋突然大笑起来。
金子勋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你可要看看你身后的人如何了?”
江澄剑眉紧蹙,回头看向身后。
在江澄处理前方人众时,蓝曦臣已然被擒,朔月也被收缴,寡不敌众,他实在无力抵抗。
押解蓝曦臣的乃是妖族,江澄不禁懊恼,他竟未察觉妖族在自己身后。
金子勋挤开江澄,走到蓝曦臣身旁,道:“蓝曦臣,你那贴身侍卫呢?怎不见他来救你,莫不是他早已弃你于不顾了吧?你这太子,当得可真是无用!”
“你究竟意欲何为?”蓝曦臣冷声道。
“无他,取你性命而已。”金子勋拿起朔月,欲将其拔出,可朔月封于剑鞘,纹丝未动,竟早已认蓝曦臣为主。
他将朔月弃于一旁,还朝它吐了口唾沫,嫌弃道:“什么破烂剑!”
随即,其身畔之人为他递来另一把剑,剑芒锋利,直抵蓝曦臣颈项,稍一使力,便划出一道口子,鲜血随之渗出。
“你们倒也机敏,竟假死遁离京城,犬妖一族至今都未曾察觉到你们假死。既然天底下的人都知你身死,今日我便让你假死成真。”
言罢,金子勋挥剑就要刺向蓝曦臣胸膛。
江澄以妖力操控三毒剑,击飞金子勋手中之剑,再挥紫电,长鞭缠住蓝曦臣身躯,轻轻一拽,人已至其身侧。
他伸手收回三毒与被丢弃一旁的朔月,另一手揽住被紫电缚着的蓝曦臣,眨眼间便消失于众人眼前。
回到军营,江澄将蓝曦臣送回营帐,为他处理了脖子上的伤,方安心离去。
为保蓝曦臣不再被掳,他留紫电于此,蓝曦臣营帐被电流笼罩,旁人不得入,蓝曦臣亦不得出。
他将朔月塞入他怀中,道:“适才没说完的话,待我归来再说。”
江澄召集士兵往方才的地方去,抵达时,妖已消失无踪,唯留尚未跑远的金子勋与倒地哀嚎不能起身的兵卒们。
他们迅速将人尽数绑了回去,而金子勋则是被扔去了聂明玦的营帐。下场如何,江澄无暇顾及,他一回来便去寻蓝曦臣了。
蓝曦臣营帐内,江澄步步紧逼,蓝曦臣仍下意识与他拉开距离,步步后退。
直至江澄将他逼至无路可退,几欲跌坐于榻上,方才止住脚步。
江澄颓然垂首,“事到如今,你为何还要躲我?你当真如此厌弃我吗?”
蓝曦臣连摆手,道:“不是,我并未厌弃于你,我……抱歉。”
有些话,蓝曦臣着实不知如何向江澄言明,他担忧一旦说出,江澄便会从此消失于他的视线之中,若保持现状,他尚能远远观望一眼。
江澄蓦地抬头,眼神中满是恼怒,他快步向前,用力将眼前人推倒在榻上。
正当蓝曦臣又意欲避开江澄时,江澄索性将人一把抱住,使其动弹不得。
“江公子,你……你这是何意?”蓝曦臣丝毫不敢乱动,整个人僵在那里,无所适从。
江澄将蓝曦臣僵硬的双臂揽于自身,让他也环抱自己,随后侧头在他耳边轻声道:“像以前一样喊我名字,别这么生分好不好?”
“……晚吟。”
“嗯。”
帐内悄然无声,唯有两人急促有力的心跳声,相拥的二人谁也没有开口打破这片静谧。
许久,江澄松开了蓝曦臣。他双膝跪于蓝曦臣腰两侧,手臂撑起身子。
他模样甚是委屈,“现下可以如实告知我,究竟为何要躲着我了吗?”
蓝曦臣半张着嘴,欲言又止,正下定决心要明言,营帐外忽来人禀道:“太子殿下,江公子,大将军有请,有要事相商。”
江澄极度不快地坐直了身子,就坐在蓝曦臣的腰下侧,朝外怒吼:“知道了。”
总是这样,每到关键时刻,总会被无端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