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想给了胡烈山半个月时间准备,同时,也是给自己时间做准备。
他很愧疚,因为自己的原因,导致胡烈山的子嗣惨死,其他人爱谁死谁死,和他都没有关系。
可偏偏是胡烈山的子嗣……
因此,他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再一次奔波流浪,离开这个地方。
次日,他再次来到了食鲜居,召见了林井才和李进宝二人。
自上一次他让二人联系组织后,两人一直没有给他回信,也没有任何消息传来。
“军师大人,非我们不努力,而是上级不允许啊!”
得知李想的来意,林井才苦笑道:“我们三次联系上级,告知关于您到来的信息,可上级始终不就此事做出回答,甚至回信的言辞间,还对我二人做出了警告,我等实在已经尽力了。”
说着,二人把那含有上级警告的信交给李想查询,脸上满是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
李想随意扫过信纸,确认二人没有撒谎,他们这位上级脾气还挺暴,文笔犀利,就差指着两人骂了。
他摇了摇头,既然林井才二人的上级现在不愿意见自己,李想自然也不会觍着脸上赶子去,毕竟现在特殊时期,对方一再小心谨慎他也可以理解。
“你们这柴房下,有什么东西吧?”
李想没再提联系的事,话锋一转,说到柴房下。
平塘县十二处蚁族不可探究之所,李想很好奇,究竟是什么东西,让蚁群竟无法探查。
“军师大人,这个……”
林井才和李进宝二人面露难色,显然李想这个问题涉及到了革命军的核心机密,哪怕李想的身份是军师,他们也有些不便告知。
“得,当我没问。”
李想摆手,吉祥物就该有吉祥物的自觉,问东问西,反惹人烦。
“其他没什么事了,今日来也是告知你们一声,我打算离开平塘了。”
李想淡淡说道,将自己即将离开的消息告知二人,通过这二人把消息层层上递,苏星辰应该也就知晓了。
“军师大人,您是要准备去?”
两人询问道,随即又怕李想不满,解释道:“如今大家都是人人自危,您要是去哪里,我们也好提前给那边通个信,以防他们怠慢了您。”
“那倒是不用,”
李想摇头:“我也不知道去哪,没有根的人,走到哪,那就是家,看缘分吧。”
说罢,他看向李进宝,眼中露出一抹奸笑,挫着手指:“话说,这食鲜居,每日人满为患,想必日进斗金,不成没问题吧……”
最终,他从食鲜居拿了二十张百两银票,合两千两。
正常的客栈酒楼,自然不会有这么多现银钞票,可这食鲜居,它不正常啊,作为革命军地下联络人员,二人也自然做好了时刻跑路的准备,正好便宜了李想。
当然,这钱是人家自己挣得,李想也不能白拿。他又写了张借据,署名苏星辰后,这才满意的回到了小院中。
逃亡了一次,他才知道钱的重要性。要不是有那一千两撑着,沿途不断修整更换马匹,他就是跑断腿,也不可能半个多月来到老贝村。
为了下一次的逃亡,自然要做足准备,多拿些钱在手中。
李想的计划是好的,钱有了,平塘县前可进兵州,后可走海路南下,入青州腹地,他还有一只船,这路等于也是有了的。只等半个月后,胡烈山复仇后,就可以直接跑路。
只是很多时候,计划,远远没有变化来的快。
李想都已经做好要跑路的打算了,结果第三天,就在村民们围聚海畔,准备下海采贝时,意外发生了。
阵阵马蹄声响彻而起,一支千人军伍从远处奔袭而来,四个领头的三境远远的就挥动刀光,内力迸射,将海面上准备好的渔船崩毁,随后一跃而起,三人将在场之人全部围了起来。
所有人都懵了,包括李想也是。他还没见过这血壳蚌,本说来凑个热闹的,结果谁知道,竟摊上了这事。
但他还算冷静,看这架势,来者不善,但肯定不是为自己而来,否则来人不会是这么一支连四境都没有的军队。
“军爷,这是有什么事啊?”
李家族长李寻刚心中一颤,看了看一旁同样懵逼的族老,又看了眼张家的族长,随后摸出两片金叶子,来到一名三境军武身前,借着行礼的机会悄悄递过去。
“哼!”
哪知道,这名军武冷笑一声,直接一刀把砍在了他的肩膀上,李寻刚惨叫一声,被他反手按在地上,那两枚金叶子也掉落在众人面前。
“明目张胆的贿赂我,真当我是朝堂那群酒囊饭袋?”
这名军武狞笑一声,竟直接扭断了他的胳膊,随后甩手将他扔飞出去,疼得李寻刚哇哇直叫。
张李两家纵横平塘县几百年,从小作为族长培养的他,何曾受过这种折磨?
周围的李姓族人还想去扶他,结果刚迈出一步,一道凌冽的刀气就砍在了他们脚前,沙滩炸开一个坑洞,吓得他们完全不敢动弹。
“所有人呆在原地,谁动谁死!”
另一名三境大喝,在场之人皆不敢动弹,看着那凌厉的刀锋,个个冷汗直冒。
片刻后,剩余的军队抵达,将在场之人全部押解,带上镣铐。
有人大喊,暴出自己的身份以及人脉关系,企图逃脱。
但没用,小地方的关系,再大能大哪里去?反而引得那些兵卒一阵好打,下手狠辣,打得那些人直缩地面求饶,再不敢说身份关系如何如何。
张李二族之人更是个个神色阴沉,尤其是那些族老和嫡系,为了这次的采蚌,他们下了很大的本钱。影响采蚌事小,蚌就在那里,十天半个月,也不会跑。
可在场之人不少都是他们请来的县城里的名门士族,被这样一通羞辱,又押入大牢,死肯定不会死,可最后这笔账找谁算去?
找这群兵痞武夫?怎么可能,最后必然通通得算在他们头上。
“哈哈哈!”
就在众人被押解的同时,军队之中,传出一阵肆意大笑之声,众人举目望去,围着的军人们也纷纷让出一条路。
一辆囚车被押解了过来,身边还有一匹高头大马,坐着一位翩翩公子,牵马的人,李想也算认识,正是那日买下了他君黄鱼的名食客栈龚掌柜。
在此刻猖狂大笑的,却是那囚车里的人。
众人眼神不善,自己身陷囹圄还敢嘲笑他们这些人,说不好听的,真以为他们就怕了这些兵卒吗?
只要回到县城中,各大士族几百年的底蕴全出,谁怕谁,那还未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