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怎么办到的?难道咱孙子是神医不成!”
张叔义听了,拼命点头:
“对,就是神医。”
“甚至比神医还要神奇!”
“不说别的,光是那续血救命的绝技就令人赞叹不已。”
“续血救命?”
朱元璋更好奇了,想起小五先前欲言又止的样子。
“小五,你刚才想告诉我什么?”
小五听了,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皇爷爷!”
“我正要说的就是这事儿。”
“为了救您,少爷从自己身上抽了不少血呢。”
他边说边比划,手本来就大,再加上对朱政的敬佩,比划得就有些夸张。
这样一来,朱元璋觉得朱政给他抽了超多的血。
立刻,朱元璋的情绪就上来了。
“为啥?”
“非得抽血不可?”
“张叔义,你懂得多,能给咱们讲讲为啥吗?”
“皇上,狼花毒的致死方式挺特别。”
“中了狼花毒,只要把受伤的地方清理干净,就安全了。”
“可怕的是狼花毒会混进血液,跟着血流走遍全身,那时候就没办法治了。”
“皇爷,您的伤在胸口,离心脏近,没法牺牲小保全大。”
“而且那里血管多,清理伤口时免不了失血过多。”
“就算清理好了烂肉,您也可能因为失血过多丧命。”
“朱政能给您清理好伤口,是因为事先为您准备了足够的血。”
“换句话说,手术中您即便出血,朱政也通过别的法子把血给您补回来了。”
“他补给您的血,是从他自己身上抽的。”
“这,这,这……”
朱元璋听到这法子,眼眶湿润了。
“哪有这么傻的孩子啊。”
“要换血救命,也该抽别人的血啊!怎能抽自己的?还抽那么多!”
小五开口道:“皇爷爷,这原因我知道。”
“原本打算抽别人的,每人少抽点,后来出了个验血的事儿。”
“结果显示,只能用少爷的血,别人的不行。”
“嗯?”
朱元璋闻言,心情久久不能平静,目光飘向窗外。
卫生所挨着食堂,透过窗户,朱元璋正好能看到食堂里打饭的朱政。
这时朱政已经打了饭菜,端着两大盘满满的饭菜往回走。
尽管距离遥远,听不见朱政说话,朱元璋却仿佛能猜到他在说什么!
正当他仔细观察朱政时,朱政忽然神色紧张,双手前伸,像是要抓什么。
“小心!”
小五听见皇爷爷这边有动静,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朱政瘫坐在地上。
打的饭菜也撒了一地,模样挺狼狈。
“我过去帮帮他!”
小五直接奔向朱政,把他搀了起来。
朱政缓缓起身,望着一地的饭菜,有点心疼。
整理好衣服,收拾好餐盘,他又回食堂重打饭菜。
朱元璋还在回想朱政摔倒的那一幕,良久未能回过神来。
片刻间,心中一阵绞痛。
早晨刚到高天卫时,看到朱政,他还只穿着单衣,和几百人一起跑步。
那时的朱政还是个精力充沛、活力四射的小伙子。
可就在同一天,这小子居然连餐盘都拿不稳了。
这一切,都因为他想救自己,耗尽了太多的气血。
但更让朱元璋难堪的是。
他从未给过朱政什么,总是扮演索取的角色。
甚至会给朱政带来麻烦。
小五之前也提过,这小子从不过问他的身份,却把他当成了亲爷爷。
或许在孩子心里,他并不是真正的亲爷爷。
但即便如此,这孩子仍愿豁出命来救他。
这是多么高尚的品质。
还有那份深沉的爱。
比起那些嘴上挂着仁善,却做不到的人来说,强太多了。
朱元璋越想越觉愧疚。
老天爷啊!
我朱重八何德何能,有此子孙!
呜呜呜呜……
朱元璋发泄一番后,挣扎着要下床,最后停在了窗前。
看到朱政重新打饭回来,心里酸涩又欣慰。
“张叔义,我想问你个事儿。”
“皇上问吧,无论大小,我都一五一十告诉您。”
“你说的那个滴血验亲,能再讲讲吗?”
张叔义回应道:
“原来是这事啊!”
“简单,拿一碗水,把父子两人的血各滴一滴进去。”
“血相融就是亲生的。”
“要是不融,那可就说不准了!”
朱元璋满腹狐疑:
“啥叫说不准?”
张叔义接着解释:
“这血相融挺神奇的。”
“有时明明是父子,血却融合不了。”
“所以,这只能作为辅助证明,不能当作铁证。”
“原来这样!”
朱元璋连连点头,又问:
“那祖孙的血又是怎样?”
张叔义摆手:
“回皇上,祖孙的血误差更大,融合的可能性更低。”
“所以不太适合用这种方法验证。”
朱元璋追问:“如果祖孙的血能融合,是不是就能说明他们是祖孙?”
张叔义点点头:
“是祖孙的概率较大。”
“虽然不融合不代表没有血缘,但融合的话,有血缘关系的概率大些。”
朱元璋这才点头:
“这么说我就明白了。”
“这是我亲孙子啊!”
张叔义先前已有疑虑,现在听皇上一说,感觉自己藏着天大的秘密。
“皇上,您说的是朱指挥使吗?”
朱元璋没有隐瞒,直接说开了。
“若没认错,那朱政就是我那早逝的朱雄英。”
张叔义闻言,惊讶得合不拢嘴,难以置信。
“皇上!”
“当年的怀王殿下,不是因病去世了吗?”
朱元璋缓缓解释:
“是啊!”
“我一直以为我的大孙子已经不在人世了。”
“可咱们大孙子下葬那天,坟就被挖了,尸体也不翼而飞。”
“后来,咱们逮住了那帮盗墓的家伙,他们自己也认了,说是他们干的。”
“他们还说,盗墓那时候,看到雄英好像动了动。”
“张叔义,你说会不会雄英根本没死,只是假死状态,被错看了?”
张叔义没立刻回答,沉默了好一会儿。
虽说看病的不是他,但凡谁被说诊断错了。
那基本就等于全家快玩完了。
“皇上,我回您的话。”
“这种可能性不能排除。”
“但这情况很难察觉,容易当作真死了处理。”
“所以,也不能说当时的御医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