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安这边忙着应对,陈吉安那边也在派人打听他的消息。
只是越是打听,越邪乎,越是让他觉得顾淮安深不可测。
去年的顾淮安还病重起不了床,今年竟然变得武艺高强。
还有刘翠花,在他打听的消息中,那根本就是一个粗俗的农家妇女。她爹也只是一个屠夫,一家人都丝毫没有武学功底。
甚至,他们都还不知道刘翠花会武!
顾淮安所有的变化都是在他生病之后。可是谁有这样的本事,能够让人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有这么大的改变?
他将打听到的结果告诉陈老爷子,陈老爷子也说道:
“此人莫测,与这样的人交往,若是不能立刻弄死,最好还是不要交恶。其实我更好奇,他日后还能拿出什么东西来。”
陈吉安得到了爷爷的提示,便决定去找顾淮安,这回他是想要好好的谈生意。
然而陈吉安不知道,他走后,陈老爷子看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
这个孙子聪慧是有,但是遇事不能决断,日后如何成大业啊?
顾安这几日忙碌下来,总算将要做的事情理顺。
但是顾安深感人手不足,就连张氏也被他拉着被迫开启了事业第二春。
上回金员外的那件织金锦袍给了顾安一些新的想法。
既然有了新式的织布工具,那为什么不能有新的布料呢?
这个年代的贫民穿的麻衣太粗糙,棉布又太贵而且不耐磨。
那如果是两种材料进行混织呢?
张氏这几天就是在忙着实验顾安混织的想法。
有了新的生产工具,张氏也很快实验出比较合适的棉麻布料。
三成棉织成的布料,能够降低不少麻布的僵硬粗糙的感,而且添加的棉少价格便宜,是普通老百姓都买的起的布料。
第二种布料是加入了六层棉的棉麻布料,这种布料比起单层的棉布来说还没有那么容易起皱。而且更加的柔软透气,太适合夏天做衣服穿。
有了混织,顾安又想到了混纺。
在蚕丝中加入棉线进行纺织,又造出一种布料“丝棉”。
有了这三种布料,且几家从他这里领走的丝线的村民,也逐渐的开始有布匹拿回来。顾安觉得自己不得不前往府城一趟了。
清河县里的布料行业那是陈家的天下,顾安想要在陈家的垄断之下只有另寻出路。
当然,顾安相信,以自家布料品质是不愁卖不出去的。
之所以去府城,除了想去看看有没有什么销路之外,还想去见见牛二说的那个卖羊毛、羊皮的商人。
既然开始搞纺织,那他想穿羊毛衫不过分吧!
顾安给学校的三位老师开了会,又交代了一些事情,就带着几批布料样板,踏上了去府城的船只。
此行陪同顾安的只有牛二一人。
刘翠花虽然已经不用再卧床,但是还是要好好养着身体,所以留下大狗照看家里的妇孺。
陈吉安再次来杏花村找顾安的时候,就扑了个空。
是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
范衍推掉了所有的宴会邀请,带着范修文和李纯踏上了去杏花村的路。
李纯本是不愿来的,可是听说《西游记》的作者可能就是这村子里的人,顿时兴致勃勃的要跟来。
小小的少年已经过早的体验了作者断更的痛苦。
他要来这里找到那个写书的“吴承恩”,命令他赶紧写完,写完了他重重有赏!
这就是他爷爷教给他的,要一边大棒、一边大枣。
恩,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还没有到村口,范衍又决定要下车步行。
看着田间有青青的禾苗和无数劳动者的身影,范衍笑着摸摸胡须。
问道:“修文,你看看这田间的风景如何?”
范修文笑道:“爷爷,这里的风景特别好!”
李纯:“哪里特别好了?我看这一路走来,乡村的风景不都这样吗?”
范衍笑道:“你看的还不够仔细!”
李纯:“范师傅,你们就别打哑谜了,您快说到底好在哪儿?”
范修文笑道:“阿纯,你再看看,这里的禾苗比起先前我们经过的两个村子,是不是整体要茂密许多?”
李纯仔细回想了一下,再看这眼前的。他不禁点点头,好像确实是这样。
这时候,范衍已经走到了田间,和田里的老农攀谈了起来。
“老丈,我看周围这一片的麦苗都比别处要高壮一些,是您有什么耕种的诀窍吗?”
这老农正是赵大虎的爷爷,他见到来人身着长衫,气质不凡,估计又是外乡来的读书人。
不过以往来的这些读书人都是冲着买书去的,或者品尝一下李大春家越来越丰富的小吃,倒是很少有人关注这田间地头的情况。
不过听到别人夸自己的庄稼,就跟夸自己的孩子一样让人开心。
“哪里是我有什么秘法,这都是我们顾夫子的功劳。去年他教我们堆肥,今年又在大课的时候教大家种植的时候间种、套种等一些种庄稼的技巧。”
“今年我们村子里的禾苗普遍都长得比往年好些,老头我种了一辈子田,还没见庄稼长的这么好过。”
“当然,老汉我侍弄庄稼格外的尽心,我这些庄稼也长的的确更好!”
范衍听了大乐:“哈哈哈,你这老丈倒是有趣,还自夸起来了。”
赵老汉又道:“嘿嘿,我这可不是自夸,我这是实事求是。”
范衍:“你这老丈还会拽文,不过‘实事求是’这个词还真是贴切!”
范衍又问了去年收成如何?税收高不高?家里可有余粮?
赵老汉一一答了,脸上的笑容也变得愁苦了一些,脱口而出道:“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范修文见爷爷与这老汉聊的开心,也和李纯一起走了过来,正好就听到老汉的这句诗歌,不由呆愣当场。
赵老汉见到这两个如此俊美的少年,倒是脸上又扬起乐观的笑容,也不禁赞叹:“你这两个孩子长得可真俊,都快赶上我们顾夫子了!”
范衍笑道:“你还真是句句不离你们顾夫子啊!不过老丈您还会吟诗?”
赵老汉又挺起胸膛说道:“那可不?我会吟唱的诗歌可不止这一首,我们顾夫子的公开课,我可是一节不漏的都去听了呢!”
“不过我最喜欢的诗还是这一首,简直是写到了我的心坎儿上了!”
说完,赵老汉又将整首诗歌吟诵了一遍。
范衍听了,脸上仍然是挂着笑容,但是心中却是颇为触动。
这顾安,还是个难得的关心农事的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