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仁宫里,剪秋探听明白消息后,略加思索就马上回来向皇后禀报。
“娘娘,淳常在被发现溺毙在荷花池,但她身边的宫人反映,淳常在自幼长在水边,是会凫水的。
娘娘可要查查,没准儿与翊坤宫那边有关系。”
皇后知道剪秋的意思,但有些事情还不到明说的时候,忍了这么多年,也不差这一会儿的功夫。
“剪秋,本宫知道,只是前朝西北战事大捷,年氏一族正如日中天,本宫也要暂避锋芒。
真是可惜了淳常在,年纪还小却平白卷了进去,着实冤枉。”
皇后眼中流露出浮于表面的难过,嘴上为淳常在的离去感到可惜,端的一副后宫之主的气度。
就是不知道皇后心里究竟可惜的是什么了。
“皇上已经下旨,淳常在按贵人仪制安葬,娘娘不必为她忧心,早些歇息吧。
娘娘近来头风发作的频繁,还是要以身子为重。”
剪秋忧心的伸出手,在皇后的头上轻轻地揉按着。
想要借此来减轻皇后的痛苦,让她能闭上眼睛休息的舒服些。
“嗯,淳常在是不在了,可这宫里的人比御花园里的花都多,安答应身边的宝娟可有传出什么消息?
这安答应也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就是有些可惜站错了队,本宫倒还是想拉她一把的。”
皇后在安陵容她们入宫的时候,就广撒网安插了一批钉子进去,现在看来,安陵容倒还真是一个可用之人。
皇后知道齐妃是个蠢笨的,不敢多用,好在还有个三阿哥,虽然有些愚钝,但好歹是皇上现存最大的孩子。
无奈手上得用的人太少,做起事来难免有些束手束脚,难得有个淳常在用得顺手,还被华妃弄没了,只好重新拉拢人了。
……
“淳常在就这么溺水没了?可我听手底下人说她是会水的,肯定是有人下了黑手。”
夏冬春咋咋呼呼的,心里也有些害怕,她们都是常在,人家连死都没溅起个水花,自己多个啥。
安陵容知道她有些惧怕,拍拍她的手,安慰道:“我这个小答应都没害怕,你怕什么。
咱们在延禧宫里住,还有姐姐护着呢,那人的手伸不过来的。”
佩筠点点头,安抚的看向她们。
“陵容,你觉得淳常在的事,会是谁下的手?”
“姐姐,在这宫里高位妃嫔就那么几个,延庆宫的端妃听说身体不好,常年缠绵病榻。
敬妃向来安居一隅,不掺和宫中争端。算来算去也就剩皇后和华妃可能性大。”
说到这,陵容停顿了一下,定定神继续说道:“但要说可能性最大的,莫过于翊坤宫的华妃了。”
佩筠也是这么想的,认可的开口道:“我也是这么想的,淳常在与甄嬛一向走得近,不过,这些应该也不至于落得如此下场。
华妃会这么果断地出手要了她的命,她很有可能是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才会引来这等祸事。”
夏冬春在一旁听着她们的分析,感觉自己脑袋不够用了。
但一想到淳常在很可能是被华妃溺毙在池子里的,就不由得想起了当初的一丈红,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幸亏当日有姐姐出手救了我一命,不然当初的我比如今淳常在会更惨。
华妃真是恐怖如斯,宫中怎会有如此心狠手辣之人。”
夏冬春当初是真的被华妃吓出心理阴影了,好久才缓过劲来,到现在想起来还对华妃又恨又怕的。
养心殿戒备森严,苏培盛守在殿外。
皇上一脸严肃的看向地上跪着的人,“夏刈,你办事利索,去把淳常在无端溺水的原因查出来,朕不相信什么意外。”
“嗻,奴才领命,这就去查。”
夏刈面无表情的领命,脚步轻缓的退出养心殿,亲自带人前去查探。
皇上看着空无一人的大殿,将手中的朱笔放下,目光深邃的看向翊坤宫方向,眼里思绪复杂。
良久,传来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声,似是遗憾、惋惜,又带着专属于帝王的肃杀之意。
夏刈不愧为皇上得用的手下,他的办事效率很高。
不过两天时间,就将事情查了个七七八八,将查到的事情整理成册,呈递给皇上。
“启禀皇上,奴才仔细探查了荷花池,并暗中审讯了附近值守的宫人。
发现当日华妃秘密出现在假山中,发现华妃借助假山作掩护与宫外有联系。
涉及到卖官、受贿以及地方人员的调动。
淳常在的死确实有异,她是被人扼住脖子浸入水中导致的溺水,而非正常的落水身亡。
具体细节,奴才已经整理出来,请皇上查阅。”
皇上翻开夏刈整理出来的调查结果,眼里怒火高涨。
随后他闭上眼睛,将情绪隐藏起来,面上不露声色,周身的帝王威压却越来越重。
夏刈不敢多言,将头深深地低了下去,听候皇上的吩咐。
“此事朕知道了,不必声张,将相关人员秘密监视起来,下去吧。”
“嗻,奴才告退。”
皇上知道华妃跋扈,可没想到在宫中都敢明目张胆戕害宫妃。
最不能让皇上忍受的就是,华妃为了一己之私,贪图奢华享受,竟然联合年羹尧做出卖官鬻爵之事,这是帝王大忌。
想到一向与华妃不对付的佩筠,皇上沉思片刻,“苏培盛,摆驾延禧宫。”
苏培盛听到皇上的命令,摆手让抬轿的动作麻利些。
他心里有些犯嘀咕,眼瞅着莞嫔恩宠正盛,皇上怎么又想到去延禧宫那里了,帝王心真是不可猜。
“皇上驾到——”
佩筠听到外面太监的通传,皇上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心里想着,手上还是抻了抻衣摆,被桑儿扶着来到外间,还没等走出去,皇上就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
也没让佩筠行礼,将桑儿挤到一边,抬手就将佩筠抱到了软榻上,自己也跟着坐下,捏着佩筠的手半天没说话。
佩筠有些弄不明白皇上这是在闹哪一出,耐心的等了一会儿,还是不见皇上开口,她实在是憋不住了。
娇声软语道:“皇上这是怎么了?来到臣妾这一句话也不说,可是有烦心事。
皇上你可以跟佩筠说说,虽然说出来臣妾也解决不了,但是心里能舒坦些。”
皇上低头看着佩筠的发旋,伸手抚摸上去,眼里是佩筠看不到的放松。
今日佩筠没打算外出,加上身体笨重不舒服,所以早早的就将旗头拆了,让桑儿将长发妥帖的梳在了身后。
“朕打算晋升华妃的位份,将她晋为贵妃。
这段时间你尽量少与她产生冲突,免得伤到了你和孩子,过段时间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