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要将那两个人重罚,还要将姿态放低。
富察家现在需要的是低调,他们在宫外越低调忠心,佩筠她们将来的路就能越好走。
谁都没想到,事情的最后,富察家亲自将已经被杖责二十的两个人送到了牢里。
富察家秉承着忠君爱国的理念,佩筠的父亲言辞恳切。
将姿态放低,表示愿为皇上分忧,主动惩戒了犯事的族人。
皇上本来也没觉得这算什么大事,但见到富察家没有辜负了他的重视,心里还是舒坦的。
对于佩筠皇上是信任的,甚至是在精神上有所依靠,但是对于富察家,皇上的考察从未停止。
身为储君外家,皇帝最忌讳的就是外戚干政,扰乱朝堂。
这些年富察家低调行事,没有惹了皇上的眼。
否则,即使皇上看在佩筠母子的面子上不会伤及性命,也会让他们元气大伤。
行动上自然是亲自起身将佩筠的父亲扶起来,言语间多见亲近,将此事揭过了。
原本外人还等着看富察家栽个跟头,结果雷声大雨点小,富察家也是真的够低调得了。
明明不算什么大事,还要直接将人惩戒了一番,害的他们热闹也没看成。
往小了说,就是少年人年轻气盛,打架也是寻常事,再上纲上线也不算大事。
可人家富察家姿态做的足足的,总不能就因为这就真的将人打死吧。
到了最后,事件中心的三个小公子算是一人挨了一顿揍,算是另类的公平了。
三阿哥年纪渐长,可课业上就是不开窍。
如今都快要不比弘昱了,可见皇上得有多绝望。
“朕要你背魏征的谏太宗十思疏,背的倒还流利。
朕问你,太宗如何能做到垂衣拱手而治?你却支支吾吾的说不清楚。
难道在书房你的师傅也没有给你讲过太宗的德政吗?”
三阿哥像一个被狂风暴雨摧残的小树苗。
听着皇上暗含怒气的质问,只觉得话都不会说了。
要是弘昱在就好了,没准儿还能偷着提醒提醒他。
此刻的三阿哥独自一人直面皇上的怒火,心中万分想念向来机灵的弘昱。
“贞、贞观政要师傅已经讲过了,儿子、儿子也细细读过了。”
三阿哥一边磕磕巴巴的解释,一边偷瞄皇上的脸色。
“混账东西,你五岁上书房,如今也十多年了,朕竟不知你将书都读到哪里去了。
两年前你还能将贞观政要背出好多来,如今竟是全都浑忘了。”
皇上手里的佛串被他紧紧的攥在手里,越说越气。
“亏得你师傅脾气好,换做是朕来,怕是一天就要被你气死。”
皇上每说一句,三阿哥就矮上几分,最后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得了。
“皇阿玛息怒。”
“息怒?朕倒是想息怒,你是朕的长子,朕不求你建功立业,为父分忧。
但求你为下面几个幼弟做个读书的榜样,好让朕少操些心,你却偏偏是这般不成器。”
皇上眉头紧皱,有些后悔就不该,还是不死心的考察三阿哥的功课,每一次都会被气个半死。
小厦子站在殿外都能听见皇上愤怒的声音,每次三阿哥来都是如此,他都习惯了。
“这三天好好把文章读通,再不知文义,便不要来见朕了。”
三阿哥也想好好学,可他想不明白。
为什么世界上会有这么难的东西,有些话他不敢说出口。
其实他已经习惯被皇上骂了,他也也努力了,奈何一顿操作猛如虎。
到头来,他现在估计也就比弘昭强了,就连弘昱他都比不过。
每次被考察功课,都会有来自皇阿玛亲切的怒吼作为背景音乐,滚刀肉表示已经习惯了。
三阿哥不愧是大清巨人,多厉害,时不时就因为学习把皇上气个半死,却活的好好的。
第二日去上书房,三阿哥无精打采的样子引起了弘历与弘昱的注意。
两人凑到他的面前,神情有些好奇,但也带着笃定。
“三哥,昨晚皇阿玛是不是又抽查你的课业了?今日怎么没精打采的。”
三阿哥也不怕弟弟笑话,反正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了。
“你说对了,我又被皇阿玛骂了一顿。
给我三天时间,让我把文章读明白,不然下次估计还得挨骂。”
弘昱摇摇头表示对三哥的同情,默默为对方祈祷。
弘历看着却觉得不是滋味,三阿哥虽然蠢笨总是被骂,可这也说明了皇上对他的重视。
同样是皇子,只有他不得皇上喜欢,比不得三阿哥和六阿哥他们是在皇宫里长大。
他虽然有野心,想要证明自己。
但现在的形势对他太不利了,上有皇长子,下有聪明伶俐的六阿哥。
六阿哥生母是摄六宫事的皇贵妃,封后指日可待。
虽然不甘心,但他知道没有额娘的庇护,能在宫里好好的活着就不错了。
他也庆幸皇贵妃没有对他苛待,现在的生活已经比当初在圆明园好多了,或许他该珍惜了。
听皇上说三阿哥不成器,读书上简直是毫无进步,皇上恨铁不成钢,佩筠倒是觉得很正常。
她觉得虽然三阿哥笨了些,但这说明宫里还是有正常人的,和她一样都不喜欢读那些枯燥的东西。
皇上因为三阿哥头疼,殊不知,还会有一个更让他头疼的小子在上书房崭露头角。
与三阿哥一道并称为上书房钉子户,也算是另类的首尾呼应了。
再加上弘昱与三阿哥关系不错,佩筠也就帮着说了两句好话,权当是宽慰皇上了。
果郡王清醒的时候也明白自己的身子骨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他知道自己还是放心不下甄嬛,但端看现在他的下场,就知道,甄嬛现在怕是已经不在了。
他再不甘心也只能是被困在王府,日日喝着苦药汤子。
果郡王偷偷在书房写了一首悼念亡妻的诗,将自己与甄嬛比作苦命鸳鸯,恨不能长相守。
此事却被果郡王府的探子发现,将诗作誊抄了一份交给皇上。
“恨不能长相守、既然这般遗憾,朕也不能辜负了果郡王。”
不出半月,宫外传来消息,果郡王重病不治,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