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先生,请不要这样连名带姓的称呼您的太太,怪叫人害怕的!”
“丞太太,既然害怕就要说实话。你的先生很厉害的,请不要试图欺骗他。”
好吧,知道自己骗人的伎俩很拙劣,程晨也不再说那些连她自己都不信的理由了。
“我在医院…”
听到她说在医院,丞一白瞬间变得不冷静了,他大气都不敢喘,只听她说完医院地址后,挂了电话,立马往医院赶。
医院就在市中心附近,不算太远,入夜后,墨尔本的街道也没太多车。
没多一会,他就出现在了急诊室门口。
看着躺在病床上的人,此时还在和楼下那个女邻居有说有笑,一路上悬着的心也算放下了。
“丞先生!”苏珊所坐的位置刚好是面朝大门的,所以率先看到了门口的丞一白。
白色衬衫,深灰色的西装外套,外面还裹了一件黑色的呢子外套。
可就算穿了那么多,他的脸和鼻子,还是被冻得有些泛红。
见丞一白走进来,苏珊连忙起身,向他表示歉意。
“丞先生,我真的很抱歉!丞太太这次住院完全是因为我的关系!我给丞太太吃了加了杏仁粉的蛋糕,导致她出现了呼吸困难的症状!真的很抱歉!”
程晨听着,苏珊今日出现频率最多的词汇大概就是“很抱歉”“对不起”了。
怕丞一白真的责怪她,程晨连忙解释说道:“苏珊她不是故意的,就是见我一人在家太无聊了,才好心将自己做的蛋糕送来给我吃。其实是我的问题,在这里住了那么久,和她做邻居这么久,一直没有告诉她,我对杏仁过敏的事。”
“丞太太,您真是太善良了!从出事到现在,您一直在替我着想,自己都这么难受了,还一直在安抚我的情绪!我真的太感动了,您简直就是天使下凡啊!”
苏珊满脸微笑,眼中流露出真挚的感激之情。
“好些了吗?”丞一白并没有理会苏珊,只是在病床另一侧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紧紧握着她的手。
他知道她的过敏会让她非常难受,那种呼吸困难的感觉,严重时会晕倒,他之前都见过。
所以,他并不想对苏珊说什么没关系,他可没有自己的太太那么大度,原谅你,没关系那些话太虚伪了,也不是他此刻的真心话。
见丞一白不搭理苏珊,直接把她晾在一边,程晨心里明白,这个男人不高兴了。
“丞一白…”她朝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回应一下苏珊,别让人家那么尴尬。
可他哪里愿意呢!可仔细一想,自己又有什么理由不原谅呢?
她只是一个热情的邻居,见自己太太一个人太无聊,才会热情和她分享的。
归根到底,还不是因为自己照顾不周。
带她来的时候说得好好的,是让她当成蜜月旅行来过的,可这些天自己都忙得焦头烂额了,两个人连见面的次数都屈指可数,这算那么子的蜜月旅行。
想到这些,想到她刚刚遭受的痛苦,丞一白内心的内疚感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苏珊,你先回去吧!我太太这里有我陪着就行。”
虽然没有说原谅,可他看着苏珊的眼神变得友善了许多,不像刚开始那么冷漠了。
苏珊和二人简单道别后,拿起凳子上的羽绒服,转身准备离开。
临走前,她还不忘提醒程晨:“丞太太,b 超室那边已经排了号了,别忘了一会叫丞先生带你过去!”
“好!”她微笑点了点头,提醒苏珊,路上小心点。
苏珊离开,病房只剩他们二人了。
“真好…丞先生,我们好像很久没有这样单独相处了~”
她握紧丞一白的手,脸上没有丝毫抱怨,更多的是幸福,是对当下状态的满足。
“对不起…”他轻轻亲吻着她的手背,满脸愧疚道着歉。
“对不起…当初过来这里,明明说好是陪你一起蜜月旅行的,可我却只顾自己忙碌,将你一个人扔在这异国他乡,孤零零的,连个伴都没有!对不起…”
他紧紧握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久久没有松开。
他是真的内疚了…
“丞先生…你的太太很大方,我觉得,她应该不会怪你的!”
见他如此内疚,程晨只得用轻松诙谐的口吻安慰他,以缓解他心中的难受。
果然,听到她的语气,面前的人终于笑了。
“我自然知道,我的太太,是这世上最好的太太!”他将她的手轻轻放回被子里,还调皮地勾了勾她的鼻子。
“好在,这里的事情已经完成得差不多了,剩下的事都可以交给别人了,以后我不需要早出晚归,可以全程陪着你,补偿你那个没有实现的蜜月之旅了!”
丞一白兴奋地和她畅谈着之后的计划:“我们可以一起去爬雪山,去泡温汤,去品尝当地特色的餐馆,还可以一起去那个藏在雪山深处,却春意盎然的小镇……”
他说了很多地方,让听着的人也不由自主地向往起来。
可……好像忘了一件事……
“丞先生……”看着他正在热情地规划着两人未来的行程,程晨本不想打扰,可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她还没同他说。
“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她的脸上,有些难为情,有些喜悦,还有幸福……
被她从未来的畅想中拉了回来,丞一白这才想起来,好像刚刚苏珊临走前有交代她不要忘了去做什么检查。
他连忙问:“刚刚苏珊说你还有检查没做完,要什么时候去啊?你是还有没有别的不舒服?”
“没有不舒服,只是一些基础检查,苏珊说她是过来人,这是必须要做的。我要和你说的重要事情与一会要做的检查也有一点关系。”
苏珊是过来人了?难道她也会过敏?
听到她说有话对自己说,丞一白也没再说话,静静等着她开口。
可房间里突然变得那么安静,他又这么看着自己,原本到嘴边的话,又不知该如何开口了。
她有些羞涩地哎呀起来,只拿起旁边的检查单据,像个害羞的孩子一样,把它递到丞一白面前。
“你自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