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出行这日,因为刘玦的原因,三人最终还是选择坐马车出发。
原本因为这次出行归期未定,刘玦并没打算带着林风,林风他们新婚燕尔,他可做不出拆散人家的事,所以刘玦都计划带其他人了。
现在因为许思思的事推迟出发,林风已经休完假回来,而且那小子闷不吭声的,还干了件大事,他和他父母沟通后将客栈卖了,直接将一家人都带到了京都。
刘玦听林风说的时候都气笑了,要知道这小子虽然是他的侍卫长,俸禄也不低,可他原来以为他自己是孤儿,吃住都是住在府里,真真正正的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也没有置办住宅,更没有想过要什么产业。
林风这么没头没尾的将一家人接了过来,居然直接将人安置在客栈里,也不说提前传个信买个宅子,而且一家人过来也没个营生。
更过分的是听林风话里的意思,他这件事并没有同他媳妇儿沟通过,气的刘玦骂了他好一阵,简直就是榆木脑袋,经过许思思的事,刘玦也注意到了夫妻之间沟通的重要性。
那天刘玦将林风找了过来,要送他们家一家客栈,一来这本就是他们的老本行,二来也让他们有个安身立命之所,毕竟一家人长久居住在客栈里也不合适。
而且这里是京都,林风俸禄虽然不低,可要养活这么一大家子人,若是没个其他营生补贴家用,这日子可不好过。
林风却直接拒绝了,当初他被人贩子骗走,因为天生力气大吃得还多,那些人怕他反抗,从来不给他吃饱,结果就是人瘦的那叫一个皮包骨,导致没人愿意买他,很是吃了一番苦头。
要不是刘玦将他买下来,估计他这人早就没了,所以在林风眼里,刘玦不仅是他的主子,还是他的救命恩人。
而且林风当初是身份不明的孤儿,就算他本身能力出众,武功高强,也断断不可能做一个王爷身边的侍卫长的。
那时是他家王爷力排众议将他提拔上来,对林风而言他家王爷对他更有知遇之恩,他如何能再要王爷的馈赠?
林风已经计划好了,他还有些积蓄都给了他父母,先租个小院,大家挤一挤坚持到他回来再做安排。
刘玦见林风还觉着他自己的安排很有道理,一副求夸奖的样子,恨铁不成钢的笑骂道:“混小子,你是不是还觉着自己挺能的?”
见林风还点头认可,刘玦差点气笑了,无语的道:“客栈又不是给你的,人家姑娘关了客栈跟着你到了这京都,人生地不熟的,没点产业傍身怎么行?”
刘玦一看林风的表情就知道他还想说什么,抬了抬手,不让他说:“当初那绣球还是爷拨到你手里的,人家好好一姑娘,便宜了你这个不解风情的臭小子”。
林风有些委屈,他家王爷从认识到现在加起来,都没有今天说他说的多,而且他真不觉得他自己哪里有问题,表情自然藏不住。
见林风还委屈上了,刘玦摇摇头,不说透他怕是根本想不到:“林风,你想过没有,若不是你的出现,你娘子和你父母才是一家人”。
“可我们本就是一家人啊?”林风低声嘀咕着。
“我难道不知道你们是一家人?”见林风还在那里傻乎乎的强调,刘玦气的脑袋疼,颇有些咬牙切齿的说道:“是啊,你们现在成了一家人,你们是高兴了,可想过人家姑娘的心思?”
见林风可算是沉默了,刘玦继续讲到:“爷都不敢想象人家姑娘心里该怎么荒了!你个臭小子,还不和人家商量就卖了产业,搬到这人生地不熟的京都,还什么都不准备就想跟着爷走,你瞅瞅你自己干的这叫个什么事。”
林风被他主子说的哑口无言,他不由回想他娘子这段时间的状态,可惜这几个月他沉浸在找回父母,还有新婚的快乐中,完全没有关注过他娘子的状态。
他只记得她在他和父母面前,还是和以前一样的笑脸相迎,可抚养她长大的父母变成公婆,从女儿变成媳妇,她真的就没有一点不适应么?
林风惭愧的低下头,是他大意了。
刘玦叹了口气,“所以明白了么,你娘子原本有娘家有底气,可是现在的身份转变,让她几乎算是一无所有,若是你还不能给予她该有的尊重理解,你让她在家里如何自处如何立足”。
刘玦了解林风的性格,说到这里就不用多说了,果然林风的表情让他知道他懂了。
刘玦见林风总算开窍了,也开始思考这些事,他并不愿意看到,林风如那赵举人一般经历那番挫折。
叫来管家吩咐他选了个位置还不错最好带后院的客栈,去过户给了那姑娘,在林风开口前道:“这是爷给人家姑娘添的嫁妆,你拒绝个什么劲”。
林风原本那句‘属下有钱’,被堵在嘴里出不来、也咽不下去,只剩下感动。
管家很快就回来了,那姑娘还是如刘玦记忆中那般爽利,也不矫情,管家回话:“林夫人在问明了情况后,并没有多言,直接配合着过户收了房契,林夫人请老仆给主子带了话,从今往后客栈盈利的三成纯利会分给主子”。
“好,就按她说的办”,刘玦蛮喜欢这姑娘的性格,也没有拒绝,毕竟他收了这钱,这客栈就和他有了关系,真是个又聪明又懂礼的姑娘。
管家得了吩咐,自去办理接下来的事,他家主子的意思,他看出来了,剩下的需要他去施行。
刘玦给了林风时间和家里人告别,他们这次出行时间不定,很多事情需要交代清楚,林风也知道,和刘玦请了假,这段时间他会继续在家陪着父母娘子。
时光飞逝
安顿好一切,眼看着就到了出发的时间,还是当初那驾马车,只是坐车的从原来的两个人变成了三个人,幸好马车本就不小,多了一人也不算拥挤,李辰熙和王晨曦坐在一边。
李辰熙刚才就看到了林风,当初她们也相处了很长一段时间,林风的天生巨力给她留下了不轻的印象。
李辰熙记得这人是个稳重内敛的性子,平时也多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现在虽然也是一副严肃认真的样子,可他的嘴角微微勾起,显示出他主人轻松愉快的心情,显然他的新婚生活让他很是幸福。
李辰熙对着刘玦调笑道:“五殿下,你这事做的可有点不地道了,我们这趟出行时间不短,你家林侍卫正新婚燕尔了,怎么就让人家跟着出来了?也不怕影响人家小夫妻的感情啊?”
刘玦听出李辰熙话语中的调笑意味,半点不恼,还心中暗喜,毕竟她能这样和他说话,说明在李辰熙的心中,和他的关系又近了一步才会开玩笑。
刘玦便也半开玩笑的回到:“那是,他主子我连个王妃都没有,哪有我这个当主子的在外奔波,他反而在家卿卿我我的道理,所以必须分开。”最后这句话,刘玦甚至是大声的对着马车外林风的方向说的。
“哈哈哈哈”,继续扮作车夫的刘戊,看着听到刘玦的话,而面露窘态的林风,也是跟着笑了起来。
林风颇为尴尬的听着马车内外传来的笑声,刚才主子们不还聊的好好的,怎么就说到他头上了,他脸皮薄恨不得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
林风本就是个老实憨厚,稳重话少的性格,并不习惯这样被人调笑,现在又在马车上躲都没地方躲。
林风暗自想着等到了下一个城镇,他高低要买匹马,只是想归想,现在的他也只能跟着尬笑几声。
王晨曦安静的坐在一旁,偶尔吃个点心,李辰熙转过头低声的,和她讲起那侍卫林风招婿的故事。
王晨曦听了也是稀奇,微微点头附和道:“是个有后福的”,这林侍卫一家也是不幸中的大幸,虽然骨肉分离十几载,机缘巧合下还能一家团聚也是不易。
王晨曦略通相面之术,这林侍卫长相虽然不算出众,可五官硬朗端正,天庭饱满,眼神清正有神,是个有福之人的面相。
最近的幸福生活,让他原本硬朗的面相,又添了几分柔和,以后他们一家应该也会幸福平安。
刘玦清楚他家侍卫脸皮薄,没有再继续调侃,转移了话题:“辰熙,接下来的行程,就按照我们事先安排的那样,去那欧阳家?”
“恩,顺道见识一下他们家的炼器师”,李辰熙听说欧阳家最近出了一种,只需要灵石就可以驱动,完全不需要灌注灵力的代步工具,很有几分神奇。
刘玦见王晨曦就在一旁,也不怎么插话,还是礼貌性的关心道:“灵犀仙子,听辰熙说您这次出门是为了历练?这样跟着我们不知道会不会耽误您的事?”
王晨曦淡淡答道:“不会”,想了一下还是解释了一句:“本就是四处游历”。
李辰熙在一旁搭话:“我和姐姐都说好了的,出来就是要经历事情,要不怎么叫历练?姐姐可是说过要帮我们镇场子的。”
李辰熙能猜到刘玦在想什么,也是将话说明白了:“而且我先前就和姐姐说过,我们这次出来,主要目的就是要调查太子被害一事,修仙者无故残害凡人,姐姐也是要管的。”
王晨曦点头附和,难得对着外人说了很长一段话:“一国太子那是国家未来国运所在,我既然知道了,自然要调查一番,免得引起天下动荡,百姓遭难。”
刘玦当然不会因为李辰熙,或者王晨曦的一番话,就对王晨曦产生信任,虽然他也不得不承认她确实是一个很有魅力,也很容易让人信服的人。
既然都已经谈到这方面了,刘玦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毕竟他此行还有一个目标,那就是尽可能多的吸收修仙界的知识。
“灵犀仙子,国运不该是那千千万万百姓的命运么?如此飘渺的东西,又怎么会系在某一个人身上?”刘玦顺势提出了他的问题。
王晨曦不怎么想回答刘玦的问题,毕竟她是剑修,虽然小时候上课,也听过这方面的课程,可气运类的东西她不是很感兴趣,只能算知道却不精通。
而且气运这东西虚无缥缈,真要说起来太复杂了,要想说清楚,怕是十天半个月都说不完,王晨曦是这么想的,也准备这么拒绝:“气运之事太。。。。。。”
王晨曦话还没说完,余光发现李辰熙正看着她,一转头果然看到她那求知若渴的眼神。
想到李辰熙从小被家族抛弃,后来虽然拜入散仙盟认了那李盟主当师父,可那李盟主据说早已是元婴修为,得多大岁数了。
他还记不记得教李辰熙这些基础知识都不一定,而且看她妹妹的眼神,就知道她多半是没有学过的,王晨曦不由暗自叹了口气。
王晨曦回忆着她小时候老师讲到这课时讲的内容,脑中却在思考,余光看了一眼旁边的刘玦,他会问她这个问题,是有意还是无意?
王晨曦听李辰熙讲过他们之间的事,这个刘玦作为皇室中人,又被皇帝派出来专门处理这件事,想必城府颇深。
李辰熙的养父就是受他们皇家牵连才出的事,他们现在属于同盟,要一起调查当初的事,只是不知道刘玦对她是否另有图谋。
王晨曦知道,皇家向来不缺寻仙问道的人,毕竟修仙之事对于普通人来说诱惑都很大,更何况是这样一个不良于行的人。
不过王晨曦只担心了一瞬,就放下心来,有她在,李辰熙怎么着也不会吃亏,不管刘玦的目的为何?
他真的就只是调查他大哥的事,单纯的想为他大哥报仇,还是想借着这件事,踩着妹妹踏入修仙界的大门,都不用怕。
若刘玦只是单纯报仇,帮他一下又何妨,若他是想踩着李辰熙上位,‘呵呵’,只看他有没有那命。
回过神来王晨曦也不想了,不过是一些修仙界常识,缓缓开口道:“气运之事太过玄妙,我们简单点说”,看着面前两双同款求知若渴的眼睛,王晨曦不知怎的,竟有种不详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