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徐潜哪里能反应过来,吓得声音都变调了,只得凭着本能躲开朝惊枝。
自己磕着碰着不要紧,若是误伤了暴君,恐怕全家多少条命也不够赔的。
朝惊枝没想到他挣扎的力度之大,一个不留神,他就已经跌坐在了自己旁边。
下一秒,徐潜不顾自己有多狼狈,立刻在地上跪好。
他目不斜视地看着眼前椅子的腿,声音很难平静:“微臣惶恐,差点冒犯了陛下,还请陛下恕罪!”
一听‘冒犯’这个词,朝惊枝笑了,她毫不留情地捏起他的下巴,逼迫他抬起头来,“嫌弃朕?”
她居高临下,凤眸微眯,唇边淡淡地笑,却透着一抹妖冶和冷冽,不怒自威。
哪怕是被人仰视的死亡角度,这张脸也是完美到无可挑剔。
这样容貌倾城、雌雄莫辨的人,哪怕在徐潜一个正常男人看来,也很难说出‘嫌弃’二字。
甚至能被她这副优越的皮囊触碰,都是天大的荣幸。
他呼吸微微一滞,一向以清明自持的眼眸此刻竟不住地闪躲,咬牙否认:“不、不是。”
朝惊枝没有怜惜他发红的下巴,“那你为何要反抗?”
不反抗,难不成坐她怀里?
成何体统?
徐潜耳后根红了一片,他男人的尊严不允许自己妥协成那样,脸色涨红地解释:“陛下九五之尊,臣不可以下犯上。”
他清俊的容颜现在看起来窘迫极了。
他不怕死,怕的是死的没有价值。
再加上从小受到君臣之礼的教育约束,徐潜现在颇为卑微,根本不敢得罪她。
朝惊枝见他都快成熟透的虾了,也不再逗,松开了他。
徐潜得了自由,仍然不敢动,只是暗自调整呼吸,想尽快冷静下来。
他也大概能猜到自己现在的脸色有多好笑,但没办法,身体的反应太诚实,完全忍不住。
不得不说,徐潜长得虽然有点太正,勾不起人的欲望,但是脸红的时候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有时候,甚至觉得他和苏桃是一种人,都单纯的很。
这也是朝惊枝对他青睐有加的原因。
徐潜正浑身紧绷着,随即,他眼前一花,只见朝惊枝站了起来,丝毫不在意地半坐在桌子上。
如此随性,使他心中叹了口气,威严的皇帝形象恐怕这辈子也见不到了。
“站起来。”
徐潜一愣,只得硬着头皮站了起来,面对着她,压根儿不敢抬头。
只有那红着的耳朵可爱一些。
再往上打量,他的头发也是一丝不苟地梳进发冠,只有鬓角修饰脸型。
也得亏五官不俗,才比较养眼。
“朕今晚叫你来,没别的事。”
朝惊枝温柔说着,手摸向他的衣领,眸子幽深,像极了勾引人的妖精,“上次没做完,总不能辜负朕吧?”
可是她再好看,终究还是男子啊。
难不成还能……
徐潜一边心跳乱了,一边头皮发麻,“陛下,想…想怎样?”
朝惊枝看他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噗嗤笑了,“怎么,朕也想吃了你,但现在不行。”
闻言,徐潜诡异地松了口气。
但是紧接着,一股类似于莲香的味道袭来,又让他恍惚了一瞬。
衣领被拽,徐潜身子下意识跟着俯了下去,手撑在桌沿上。
而自己离那张妖艳绝美的脸竟只有几指之遥。
等到唇上传来柔软的触感后,徐潜这才意识到,自己居然和那残忍无情的暴君在……
上次也仅仅只是被亲了脖子就已经战战兢兢,如今可是货真价实的接吻!
徐潜的理智告诉自己不可以,但是朝惊枝明显比他更快,一手扣住他的后脑勺,一手锁腰。
使得他完全不能后退,只能半撑着承受她的吻。
不得不承认,不仅没有想象中男子那股难以诉说的味道,而且还异常甜蜜。
徐潜挣扎不过,只能随着自己的心,半迎合着。
趁着呼吸的间隙,朝惊枝挑了挑眉问:“徐爱卿可有婚配?”
徐潜微愣,刚要回答,就被打断,“有也没用,你想娶谁,朕就灭了她满门。”
这话让好不容易升起来的暧昧气温冷却了不少。
徐潜也从沉沦中醒来。
是啊,她可是高高在上的皇帝,一句话便能要了人的命,自己只不过是个玩物。
朝惊枝自然察觉到了他情绪的不对,刚想继续,外面就传来了响亮的喊声。
听见‘摄政王’三个字,她的脸色几不可见的一冷。
而徐潜显然也听到了,趁她放松之际,赶忙抽身告退。
朝惊枝允了,顺带拍了拍一下自己的微微凌乱的衣服。
徐潜自然是害怕尉迟敛的。
他顾不得整理自己的仪容,出去的时候快速行了个礼,便匆匆离开了。
但是借着从金乾宫透出来的光,再加上徐潜未褪去绯红的脸和微肿的唇,尉迟敛哪怕是个傻子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果不其然,他进去以后,入目就看见朝惊枝春风满面地靠在桌子上,看上去很是餍足。
但是她也很不悦,似笑非笑道:“摄政王日理万机,又是夜晚造访,难不成想朕了?”
尉迟敛没见奉莲,想来是被安排在金乾宫内里养伤。
他眉目冷峻,语气阴森:“是啊,想陛下了,想的很啊!”
朝惊枝刚想问他有何贵干之时。
只见尉迟敛一抬手,一名双手被捆的男子便被扔到了朝惊枝面前。
男子挣扎着抬眼。
即使隔着面具,但朝惊枝看了一下那眼睛,就认出来是骨刃。
她唇角微勾,暴露的这么快吗?
尉迟敛神情凉薄,看不出喜怒,上前直接就踩在了骨刃的后背上,“陛下真是好手段,居然能策反本王的暗卫。”
骨刃选择了最简单直接的反抗方式,那就是不透露金乾宫的消息。
果不其然,他就直接被挑断手筋脚筋,然后绑起来了。
幸运的是,没有被尉迟敛带回去直接严刑拷打检查,而是当着朝惊枝的面儿兴师问罪。
尉迟敛是不在乎这么个蝼蚁的命,他只是好奇,在暗卫心中忠大于天,宁死不屈。
而她,难不成真会什么妖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