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
还不等苏桃开口,就听见外面又传来有人要觐见的声音。
剪雪再次匆匆走了过来:“陛下,徐大人求见。”
苏桃下意识抬头,从她的视角看过去,刚好看到朝惊枝唇边的笑意深了些。
这一愣神,等到徐潜进来的时候,她才赶忙擦了擦泪痕,只觉得难堪不已。
徐潜眼见苏桃半靠在朝惊枝怀里柔弱的模样,原本故作轻松的心也沉了沉。
他规规矩矩地行礼:“微臣参见陛下。”
朝惊枝对他怀里的折子视而不见,戏谑一笑:“怎么,没几天就想朕了?御书房说来就来,不怕了?”
徐潜脸色红一阵白一阵,无力辩驳,“臣…是帮忙送折子的。”
朝惊枝闻言,嗤了一声,一边把苏桃扶了起来,一边拿过他怀里的折子看。
随便翻阅了几下,发现是关于过几天宴会上赠礼的数目,礼物代表着国家的颜面,这事自然归礼部管。
她一眼就看穿,眼神讥讽:“怎么,那刘老头不敢来,就推给你了?”
徐潜没有反驳,因为事实的确是这样。
这奏折事关重大,可不敢普通上奏,可去御书房那十有八九掉脑袋的买卖,可愁坏了刘大人。
无论他塞了多少银子,也没有太监敢干这事。
但徐潜无意中对上刘大人的眼神时,莫名后背一凉,再然后瞧了一出卖惨的戏。
他本可以不费吹灰之力拒绝的,毕竟性命攸关,可不是开玩笑的。
可他不知为何,鬼使神差地答应了下来。
有个羞耻却又不愿承认的原因,便是可以光明正大去御书房了——
可以见到陛下了。
上次那余温仿佛还在唇边,徐潜耳朵直发热,恨不得立马找个地洞钻进去。
男子那绷着一张俊脸,却又暗藏羞涩的模样着实令人心尖痒痒。
朝惊枝心头一股火就冒了出来,很想就地把他给办了。
就在她刚想出言调戏之时,余光一抹白,硬是把她的理智拉了回来。
果不其然,回头一看,苏桃那泫然欲泣的苦涩模样,又透着几分哀怨。
仿佛在无声地控诉。
朝惊枝取向很正常,美人美矣,但她没那能力啊!
用手指也很累的好不好?
徐潜察觉到那诡异的气氛,硬着头皮缓缓道:“东西已经送到,臣就先……嘶…”
他后面的话被吞了下去,是疼的。
因为手指被朝惊枝踩住了。
她力道虽不重,但是却踩的他完全动弹不得,手指没过一会儿便麻木了。
“回去吧。”
这话是对苏桃说的。
苏桃脸色白了白。
却也瞧见朝惊枝的动作,似乎想到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的指甲深深地嵌入肉里,没有动。
朝惊枝没想到苏桃居然傻愣着不听话,不怒反笑,“怎么,想留下来看朕如何临幸徐大人吗?”
她翻脸比翻书还快,好像刚刚的一切温柔都是幻觉。
苏桃面如死灰,泪水无声流下,纤薄的身板颤了颤,嘴唇都咬破了。
爱上这么一个阴晴不定的暴君,有时候是一种悲哀。
更痛苦的是,自己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越陷越深,心越来越痛。
苏桃木着来的,哭着离开了。
朝惊枝心情好的时候怎么哄都愿意,心情不好的时候,指谁谁死,再好看都没用。
“……”
徐潜低着头,虽然没看见什么,但是听见苏桃那逐渐远去的啜泣声,也是尴尬无比。
他急得脸红脖子粗,咬牙:“陛下,苏昭仪…啊……”
刚说出苏昭仪三个字,又是那熟悉的踩压,手指更疼了,露出的边缘泛红。
朝惊枝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怎么,朕的后宫之事轮得到你非议?徐大人管得太多,小心惹祸上身。”
可他,不早就沾了一身腥了吗?
徐潜咽着苦,额头上青筋都隐隐冒了出来,却没敢再吭声。
此刻说话,只会越招她的不悦。
很快,那坚硬冰冷的黑靴便移开了。
红肿的手指如获大赦,火辣辣的疼痛再次袭来,徐潜脸色颇为难看。
朝惊枝暗讽一声:给点甜头就不知死活的蠢货。
空气略微凝滞,徐潜只觉得度秒如年,清醒过来后,甚至有些后悔应了刘大人的要求。
他不敢动弹,以及不敢屈半分手指,紧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不知道过了多久,头顶上才想起一道幽幽磁性的声音:“能站起来么?”
徐潜恍惚了一下,身子微颤,半晌,才慢吞吞站了起来。
明明比朝惊枝还高出半个多头,却卑微到死死低着头。
若不是胸膛在微微起伏,她甚至觉得这人不会呼吸。
朝惊枝感觉徐潜就如同一个乌龟,好不容易伸出一点点头,如今又害怕地缩回去了。
一旦梦醒,世俗的框架便会再次死死的束缚过来,让他喘不了气。
“疼?”
朝惊枝查看起了他的手。
徐潜不敢直视她,只是摇了摇头,低声道:“不疼。”
手疼没有心疼。
她的冷酷无情,让他不知为何,心脏有些抽疼。
明知远处是烈域深渊,徐潜自诩一身清白,却偏偏在诱惑下,有了那么一丝丝想要淌浑水的心。
哪怕只有这么一丝丝,也足够徐潜折磨自己许久了。
【那种想法,不该有的。】
【不该有的。】
【也不配有。】
【真是愚痴至极。】
可不等他浑浑噩噩地想完,那唇上的柔软,却生硬地把他拉回了现实。
朝惊枝原本歇下去的火,又被他这单纯的几句给勾了起来。
什么该有不该有?
她只知道及时享乐,不悔当前。
又是那霸道而又惑人的莲香,徐潜原本苍白的脸色愣是出现了两抹红晕。
那近在咫尺的绝色容颜,一颦一笑满是风情,雌雄莫辨。
在心里认为是男性的前提下,却诡异地没有半分想推开的想法。
【别…不行……】
徐潜说不了话,只能心里苦怨地想着,身体却很诚实地没有动。
朝惊枝还顾及着位置比较靠近门口,因此没有留恋的草草结束。
与此同时,她盯着徐潜窘迫的模样,玩味一笑,“现在手还疼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