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伶穿着丝绸的睡衣站在镜子前,手指抚上手臂上伤口的位置,镜子里的她脸色很苍白,呈现出另一番病态美,倒是娇弱的如林黛玉一般楚楚可怜、惹人生爱。
“阿缘!”江伶看着镜子淡淡的开口了,声音宛若幽谷空灵一般。
镜子里并没有呈现出阿缘的影子,江伶眼角上挑,目光迷离,不知道在想什么,缓缓的闭上眼睛,再次睁开眼眸的时候,瞳孔化为无敌漩涡涌动,周身出现了虚拟时空,这样一个黑暗中的虚拟空间,江伶极少会来,这大约是第三次来。
黑暗中,江伶迈着优雅的猫步走在平行空间中,“阿缘?”
一抹青烟缭绕,阿缘出现在她面前,脸色同样苍白的吓人,尤其是嘴唇,失去了往日的娇艳欲滴,反而呈现出一种中毒的黑色,她睁着一双猩红的眸子看着江伶,完全没有了往日的矫揉造作和孤傲冷艳。
阿缘此时盘坐着,整个人看起来很虚弱,江伶也大约的猜到了她会变成这样的缘故,漫不经心的腔调透着几分若即若离:“看起来,我这小小的手术,对你的伤害也很大。”
阿缘冷笑一声,只是笑的很吃力,“我早就说过,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你受伤,我同样要承受,甚至更多。”
江伶手指再次抚上自己的手臂,冷艳的目光打量着阿缘,傲慢的绕着她走了一圈,阿缘也集中精力留意着江伶的动作,“我利用灵石的月华灵欲,已经自动修复了身体的创伤,不过你看起来……似乎不太好,我还以为,你真的有那么厉害。”
“怎么?看到我这个样子,你打算过河拆桥吗?”阿缘一点不担心,“别忘了,我已经融入你的骨髓,没有我,你依旧只是江伶,周景御还等着你去救他的义父呢!”
江伶蹲下身,伸手捏住阿缘的下颚,抬起她的脸仔细的打量着,“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的卑鄙小人吗?”
阿缘笑了笑,“开个玩笑,紧张什么!”
江伶松开手,站起身,声音有些冷硬的孤傲:“要怎么才能帮你?我能感觉到你在我身体里的不安和虚弱。”
阿缘抬眸看了一眼江伶,意外她原来是来帮自己的,她还以为她打算趁机除掉自己,想想也不可能,她们两个并没有深仇大恨,江伶怎么可能会要杀自己,不自觉的声音也柔软了很多,“这块七彩灵石固然有着充足的月华灵欲,但这次你为了取出那毒液,不是断血管这么简单,为了封锁那毒液,同时也耗费了我一部分灵力,所以这次我损伤很重。”
“所以?需要吃一些人参灵芝的东西大补一下么?”江伶调侃道,一边继续说道,“你无须如刺猬的防备我,说实话,我的确不太喜欢你,但是……就如你所言,你是我,我是你,我不会蠢得自毁前程,毕竟有你的未来,我或许还是一个人人求而不得的神医呢!”
阿缘也总算是笑了出来,明显是比刚才放松了几分,“或许我的确是多心了!我没事,暂时只能依靠灵石慢慢来恢复,过程会有点慢,不过……”阿缘看着江伶,“还是要尽快找到青铜器皿和冰瓶,只要你可以炼丹,以后遇到这种事,就可以靠丹药来救命,无需这般折损元气了。”
江伶只在别墅休息了一天,第二天便是出门了,周景御正坐在一楼的餐厅用餐的时候,就看到江伶从电梯里出来了,微微蹙眉,“身体还没好,这么快就出门?”
江伶坐在周景御的对面,她的面前已经倒了一杯红酒,江伶习惯性的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周景御原本要责怪她刚动过手术就喝酒,但话到嘴边又觉得是废话,她喝都喝了,再者难道自己说了,他就会听?答案是不可能。
江伶抬眸看到周景御正盯着自己看,千娇百媚的笑了,“三爷这般直勾勾的瞧着我?可是有话要说?莫不是舍不得我走?”
周景御觉得这个冷笑话一点不好笑,“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就急着去学校?我听说你交了一个男朋友,这么迫不及待,是为了他?”
“呵呵呵……”江伶翘着兰花指妖娆的笑着,“三爷这话问的?听起来像是在吃醋,放心吧,我身体已经没事了。”江伶说的是实话,伤口已经愈合,连疤痕都没有留下,月华灵欲的自我修复天赋还是很强悍的。
唯一不完美的就是,身体的基本结构恢复了,但内力却没有恢复,也就是说,现在的她也不过和常人没有区别。
周景御目光滑落到江伶的肩膀上,果然那里光滑的没有一点伤口,不免惊诧,忍不住的脱口而出:“你到底是什么怪物?”
江伶举起酒杯喝光了杯中的酒水,没有回答周景御的话,站起身拎着酒瓶走到周景御的面前,慵懒的靠着桌边,俯下身凑到周景御的面前,吐气如兰,满口的红酒香气喷洒在周景御的脸上,“三爷可以说我是妖精,但……”江伶的眼中掠过一抹凌厉,“就是不要说我是妖怪,我不喜欢这个外号。”
这姿势太暧昧,周景御正要开口的时候,江伶手中的酒瓶口突然粗暴的塞进周景御的口中,周景御被猛灌了一大口酒,呛得厉害,正要发作的时候,就听到江伶在他耳边威胁:“喝下去,别忘了,只有我才能救你义父。”
周景御甩开酒瓶,一瓶上好的好酒便是砸碎在地上,红色的液体流淌着,很是浪费。
江伶直起身,“不喝就不喝,何必要浪费这样一瓶好酒。”
周景御拿起毛巾擦了擦狼狈的嘴,红酒的味道还在辣嗓子,“江伶,你到底什么时候可以救人?”
江伶垂眸漫不经心道:“我让你找的东西,找到了吗?”
周景御来了这么久,终于可以谈到主题,神色凝重,“我找到一个专门收集青铜器的古董专家,他收藏的青铜器据说装满了一整个仓库,每一件几乎都是孤品,不过这个人有个怪癖,如果要想从他那里得到一件青铜器,就必须拿一件同等的古董去换,还要是他看得上眼的,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
江伶若有所思的咬着小拇指,讥诮着揶揄:“三爷这点事,还要我教你怎么做么?拿一件同等价值的古董换,还要是他看得上眼的,这不是强人所难么?三爷觉得,江老爷子等得起?还是觉得,我们有让这个怪人看得上眼的东西?”
周景御看着江伶,轻描淡写的问道:“你的意思是……杀了他么?”
江伶没说话,不知道是沉默还是纠结了,她无心杀人,甚至从没想过杀人这种事,但是这一刻……所有人都在告诉她,她不是前世那个一无是处的江伶,走到这一步,她就必须改变自己。
周景御见江伶不说话,以为她就是这个意思,“你可能不清楚这个人的身份,能收藏这么多孤品,说话还能如此的猖狂,想想也知道,他绝对不是普通人。”
江伶抬眸,媚眼如丝,风情万种的笑着:“哦?到底是怎么一个不普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