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日,叶锦照常盯着九微喝药,在他喝完后将手伸到他眼前晃了晃,“有感觉吗?”
“没有。”九微淡淡回答,听着就很不上心。
“啧。”叶锦收回手,颇为恨铁不成钢,“这些药都极其罕见,很难找到的,好歹上点儿心啊!”
九微便闭口不言了,眼上依旧覆着遮光用的白绫。
……
“唉!”
叶锦不知第多少次叹气,当真是沉默寡言啊。
就不能主动说些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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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手。”
亭子里,叶锦为他号脉。
“恢复挺好的,预计今年冬季可以完全康复,所以!”叶锦声音原地拔高。
“所以……你那功法,就不必再每月再闭关涤清内力了,知道吗?!!!”
“我心里有数。”九微不甚在意,自顾自斟茶。
听他这么说,叶锦一口气没上来,险些气撅过去。
最后,叶锦颓废的坐下,九微依旧一袭雪衣,眉目清冷,无动于衷。
愁啊!唉!
可偏生眼前这般性子冷清之人,竟会对一个连七情六欲都还理不清的人上了心。
叶锦直摇头,心想真是造孽啊!
……
片刻,叶锦不死心决定再试探他一下,刻意清了清嗓子。
“我可是听说呐,厘清现在正在烁阳一带和那个什么小侯爷一起游山玩水,沾花惹草,好不惬意啊……”
叶锦眼睛都不眨一下,生怕错过了他脸上的细微变化,就差没凑到他脸上去了。
“你说都两年了,他怎么一次都不肯回来,怎么就那么巧,次次都是有事耽搁了呢?”
“想说便说。”九微面不改色掀唇冷静道。
叶锦觉得有戏!于是,加把了劲儿!
“你说——”
“他会不会恼你赶他下山,以后都不回来了?”
“……没有。”九微许久才反驳:“我只是让他下山历练。”
“好好好!”
“可那时也的确是你说的——若是厘清再向前半步,即刻逐出天阙……”
眼见九微出声反驳,叶锦趁势又添了一把火:“说不定他误以为你不要他了,自觉没脸再回天阙,所以才迟迟不肯回来。”
“欲加之词。”九微不以为意。
叶锦没有着急斥驳,思索一番才再次开口,“那你知道他下山前说过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吗?”
闻言,九微一时安静,“……什么?”
是什么?
“罪人厘清领命。”叶锦一字一顿,没了嬉笑之色。
九微顿时哑然失声。
心如止水,在此刻就像一个天大的笑话。
这些,叶锦都看在眼里,却一时不知该喜该忧。
无论是谁,都不该将个人的喜怒哀乐,全数寄于一身。
那样,无论对谁,都绝称不上一个好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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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人?
他何时成了罪人?
那时……他是用怎样的心情,说出这句话的?
……
九微不得而知,语气尽量平静,“你还知道什么?”
“没了。”叶锦得到他想得到的答案,打定主意不再多言,只小声嘀咕,“一个比一个倔,明明担心的要死,冒着危险采药还不让说……”
“说清楚。”九微蹙眉,显然听清了他的碎碎念。
叶锦:“……”
果然,但凡提及厘清,或多或少,都是会有点反应的。
……
“总之,医治你眼睛的许多罕见药材都是厘清找到并命人送上山的。其中一些药材不乏长在险地,我估摸着应该是他亲自去摘的。”
叶锦说完这些,就十分心累的麻溜溜了。独留九微自己坐在亭中不知在想什么。
“没有,我从未想过……”不要你。
枯叶打着旋从树上坠落,九微低声的喃喃声也随风飘散在空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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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出来了吗?
在这段感情里,是九微最先陷进去的。
理智、清醒,又沉沦迷失而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