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亮,山间雾气不减,厘清已经在水榭后的断崖边上练剑了。
反手挽起几朵剑花,剑尖点地,厘清借力平地跃起,华阳在晨光下锋芒毕露,转瞬间又隐入薄雾里。
旭日东升,雾气消散。厘清衣摆随风扬起,经晨曦一晃,再不见暗沉,只剩鲜活。
还剑归鞘,侍从将毛巾递给厘清。厘清随意擦了擦脸,随口一问,“殿下呢?”
“殿下刚起,还在洗漱。”侍从恭敬接过毛巾。
厘清看了一眼自己的衣裳,雾气潮湿,自己又在雾里待了许久,衣衫自然不能幸免的染上了湿气。
总不能这样去见殿下,厘清便径直去沐浴了。
……
临近年关,天阙要比平时忙上很多。厘清打算去见一下殿下,之后便去办公。
来时,叶锦也在。
“怎么不见公子?”远远便听到叶锦的声音传来,“以往不是早早就来了吗?”
“怎么,想我了?”厘清信步踏入殿中,挑眉一笑。
“我说什么来着,自从在山下待了两年,回来后就一点也不好玩了!”对此,叶锦很是愤懑不平。
“自然,总不能还是和以前一样,被神医你噎得说不出话来。”厘清在九微对面坐下玩笑道。
叶锦:“……”
“哼!”叶锦暂且不与他计较,兀自坐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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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药了?”厘清嗅了一下,觉得不是九微前几天喝的那几味药。
“哟!”叶锦闻言看向厘清,“公子现在连药理都懂了,不简单啊!”
厘清从九微手中接过茶盏,不着痕迹一顿,插科打诨:“自是不能与神医相提并论的。”
“你这香囊里装什么啊,闻着像是安神药。”此时离近了,身为医者的叶锦自然便注意到了。
“怎么,神医见我这香囊好闻,难不成还想夺人所爱?”厘清淡定应对。
“嘿,你这人……”叶锦再次被噎的说不出话来,索性茶也不喝了,干脆利落走人。
走之前还不忘告诫厘清:“记得盯着他喝完药,一滴都不准剩!”
“自然,就不劳神医操心了。”厘清不免失笑。
“哼!”
……
“殿下怎么不说话?”厘清看着他喝药,一饮而尽,面不改色。
“说什么?”闻言,九微微微偏头,正对着他,“说说,安神药是怎么一回事吗?”
厘清:“……”
早知道就闭嘴了。
……
“好闻吗?”厘清垂眸,抬手将香囊扯下,递到九微面前。
“说实话。”九微没有去接,不容他含混带过。
厘清直视他覆眼白绫,蒙生一种此刻与这人四目相对的错觉,心脏不受控制的砰跳。
“我……喜欢……不行吗?”仗着九微看不见,厘清自认无声略过一字,紧张的看着九微清贵无双的面容。
我喜欢你,不行吗?
“……”在厘清看不到的角度,九微蜷在衣袖里的五指不自然蜷了一下。
“实话?”
“自然,自然是实话。”说这话时,厘清险些闪着舌头,却不肯低头,倔强的盯着他看,企图从那处变不惊的面容里瞧出花来。
“……去忙吧。”
瞧着倒是面色如常,厘清无声叹息,心底却十分失落。
“嗯。”厘清勉强笑着应了一声,便兀自起身离开了,徒留九微端坐在原地,神情莫测。
……
“绿筠,叫东君来见我。”
“是。”
“罢了,不必了。”九微叫住他,嗓音难掩疲惫。
“……你也退下吧。”
“是。”绿筠不动声色的瞧了他一眼依言告退。
……
九微如是想,大概是他多虑了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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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你还真没多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