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顺着脸颊滑落,衣服已经湿透了。与此同时,破碎的记忆彻底浮出水面,厘清的心也跌落谷底。
以身渡蛊……
厘清双目猩红,在心里反复呢喃,心脏钝疼,心痛的无法呼吸。
耗费大量内力,以身为器皿,替他疏理经脉,运功强行逼出大部分蛊虫之人……是他,是他的殿下啊!
“殿下……”
厘清本能的呼唤那人,本能的向那人求救,却也本能的闭了嘴。
他怎么敢,
他又怎敢让那人知晓呢……
……脑海中挥之不去的记忆还在一幕幕的上演着——
画面之中,
他躺在冰冷刺骨的冰床之上,
一双枯燥的手,
握着把锋利无比的细窄小刃,
一点一点划过他的皮肉,
剖开他的胸口……
“你这人嗝……”
“怎么不知道……看路啊!”
“嗝……瞎了你的狗眼!”
那酒鬼本就那醉鬼心中愤愤不平,嘴里不停地骂骂咧咧着,似乎要把所有的怨气都发泄出来才肯罢休。
“敢挡老*的路……活腻歪……”
“老*是谁啊,给你们脸了!”
“嗝……”
……
可惜了,厘清压根听不清这人在骂些什么。
无数的画面如潮水般涌上心头,这些画面相互交织、重叠,仿佛要将他的大脑彻底撕裂开来。而每一幅画面都带来了一种深入骨髓的痛楚,令他几乎无法呼吸。
好痛……
真的好痛啊……
谁来救救我我啊……
下一秒,厘清身体脱力般顺着桥面栏杆缓缓滑落,屈膝跪地。他掌心紧贴心口,五指屈起,徒劳地捂着心口,想要缓解那如被利刃剥皮拆骨般的剧痛。
……那酒鬼骂骂咧咧半天,不见人应声,这才察觉到有些不对劲,低头喃喃自语:“难不成除了眼瞎……还是个聋子不成!”
于是,他努力睁开原本眯成一条缝的眼睛,费力地看向对面的人。
电闪雷鸣间,只见对方脸色惨白如纸,毫无血色,活脱脱像个死人一般,可把醉鬼吓得够呛!
刹那间,醉意全无,一股寒意从脊梁骨上升起,瞬间传遍全身。醉鬼的额头、手心和后背都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双腿也开始发软几乎无法站立。
吓破胆的醉鬼顾不上身体的疼痛和疲惫,拼命挣扎着爬起后便拔腿就跑,仿佛身后有什么极其可怕的东西在追赶着他一样。
……
紧接着又是一声震耳欲聋的惊雷骤然响起。
这突如其来的巨响让本已被吓得魂飞魄散的醉鬼浑身一颤,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并战战兢兢地回头望去。
可桥面上,早已没了那人的踪影。
“真是活见鬼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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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完全昏暗下来,不见一丝光亮,雨依然没有停歇的迹象。
没了厘清的捣乱,九微难得的清净。
浴池里水汽氤氲,葱白的指尖拭过锁骨处的尚未消褪的齿痕,水声喧哗里,九微已然赤脚踩在大理石面上。
尚且淌水的发尾雾气凝结,犹如清晨的朝露般摇摇欲坠,最终还是不堪重负,顺着光洁如玉的脊背线条悄无声息的滑落。
天阙之主,避世而居,清贵无双。
可就是这样欺霜赛雪之人,偏偏脚踝凸起处明晃晃系着一截赤绳,如同雪地红梅般糜*荒唐,悄然又张扬的彰显着施为者肆意疯狂的亲昵和占有意味。
擦干身上水汽,九微换了件宽松点的寝衣,指尖抚过衣裳褶皱,顿了几秒,又拿起妥善放置在一旁的安神香囊放在手中把玩着。
原本清幽安神的气息,但似乎只要和某人联系在一起,就变得格外不正经起来。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那股清苦的味道令人平心静气的同时,却也将九微尽数拢在其中,侵略意味不言而喻,昭然若揭。
指腹摩挲着饰样上繁复的走线,九微到底还是心甘情愿的将那束缚于人的系带卡在了自己的左手腕骨处。
随后,那人拂袖而去,兀自推门后殿大门,静静立于檐下,听着暴雨雷鸣之声透口气。
嗯……就是也不知,
究竟是在因失察之过而暗中同自己较劲呢,还是在气某个混账玩意儿屡教不改,忤逆于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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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核没通过,埋头修文中-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