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她走还不行吗?
她去淑妃宫里借住都行,宫殿让给这只小老鼠了。
她的亲娘啊。
吓死她算了。
萧璟霖听见自家母妃的话后,无奈至极。
他走,他走行了吧。
下一秒,老鼠顺着半掩的门窗,跳了出去。
宫女小兰狠狠松了口气,高声指挥道,“快,把窗户关上!”
总算是走了。
珍妃手脚瘫软的坐下来,捂着胸口,长叹一声。
等她缓和好情绪,沐浴完出来后,刚要让宫女熄灯的,结果一抬头,就对上桌上翘着二郎腿的灰色小老鼠。
那小老鼠抱着比他身子还粗的火腿,大口啃着,碎屑掉了一地。
“啊……”珍妃要疯了,抓起手边的毛巾就朝老鼠彭浦。
“住口啊,那是我儿子送我的火腿!”
这死老鼠打哪儿给她翻出来的。
啊啊啊,她自己都舍不得吃呢。
盥洗室里的小兰哒哒哒的跑出来,一脸紧张的问,“怎么了,娘娘?”
珍妃欲哭无泪,害怕又气愤的指着那只老鼠,声音都在颤抖,“它偷本宫的火腿……”
小兰扭头一看,低呼一声。
这老鼠怎么又钻进来了?明明门窗都关严实了啊。
小兰胆子大,瞧着那只只顾着吃东西的老鼠,她挽起袖子,凶狠的朝老鼠走去。
刚靠近桌子,她还没伸手抓老鼠呢,就被老鼠接下来的举动给吓懵了。
天爷,是她脑子里进水了,还是她今天起猛了,她居然看到老鼠写字了??
等等……
小兰愣了一下,看着桌上逐渐成形的字,小嘴猛地张大,“娘娘,娘娘,您快过来看!”
“不不不,本宫不过去,你快把老鼠抓住,本宫赏你银子。”珍妃捂着脸,缩在床边,魂儿都要吓飞了。
“不是啊,娘娘,您快看这老鼠写的什么字?”小兰拧眉,震惊无比。
珍妃露出一条手指缝,看着一动不动的小兰,“小兰,你昏头了。老鼠怎么可能写……”字呢?
可当她看到那只小老鼠把爪子在杯子里沾水后,又拿出来在桌上写字的这一幕时,她感觉整个人都不对劲了。
“???”
珍妃脑海中忽然灵光一闪。
她怎么忘了最近是月初,有没有可能这只老鼠是某位皇子?
她顿时就不害怕了,缓缓上前,探出脑袋往桌面上看去。
主仆俩依偎着,神经兮兮的去看桌上的字。
“我……是……”
珍妃看着歪七扭八的水写字,还有点难以分辨,但依稀还是能看出个大概来的。
“我是……你……儿子……”
“吱吱吱……”对啦!
灰鼠叫了两声,点点头,拍拍自己的胸脯,又跑去抱着火腿啃。
太饿了。
珍妃愣了一下,和小兰对视一眼。
“你是我儿子?”
她才生不出老鼠来呢。
不对,不对。
“你是璟霖!!!”珍妃惊呼。
她儿子不就是璟霖吗?
灰鼠疯狂点头。
可算是母子相认了。
“……”珍妃半信半疑,嘴角抽了一下,缓缓又上前两步,顶着忐忑的心情询问。
“你真是我的璟霖?”
萧璟霖站起来,转过身,对自家母妃扭扭屁股。
“……”珍妃长舒一口气,丢脸的开口,“好了,好了,你快停下吧,母妃信了。”
这么滑稽的性格,也就只有她儿子才配得上。
萧璟霖叽叽叽的叫了几声,拍拍肚子,在桌上打滚。
“你饿了?”珍妃走过来,眼神一下子从害怕变成了喜爱,但心里还是有点难以接受。
她最不喜欢的就是老鼠这种生物,这下好了,老天爷折磨她,让她儿子变成老鼠了。
“小兰,快去准备一点宵夜来。”
“喏!”
珍妃坐着,一副想摸他又不敢的样子,“臭小子,你说你变成什么不好,变成老鼠。
老娘的魂儿都要被你吓飞了!”
“吱吱!”他又不是故意的。
萧璟霖翻身起来,朝着自家母妃爬去,可一想到她害怕老鼠,也就只能在距离她还有些距离的位置停下。
“等着啊,你兰姑姑给你端吃的去了。”
珍妃心情瞬间变得不一样了。
她这还是头一次以这种方式跟自家儿子见面,还挺新奇的。
如果他不是老鼠就更好了。
珍妃观察着小老鼠,似笑非笑,忽然触及他断掉的尾巴,“哎呀,璟霖,你的尾巴怎么了?”
她一把抓住老鼠,将他捧到自己面前来,心疼的盯着他尾巴。
尾巴上的毛发还带着点儿鲜血,伤口堪堪凝固,一看就是最近才受伤的。
“小木子,传太医!!哦不是,传兽医!”
她的好大儿啊,怎么会受伤呢。
“吱吱…”不要!
萧璟霖在她手掌心蹦哒起来,摇摇头。
尾巴断了就断了,无所谓的。
早就不疼了。
都是那帮人疯狂追他,害的他被一个屠夫宰断了一小截尾巴。
但是真的不用,他可不想在兄弟中出名。
当老鼠多不好听。
珍妃皱眉,纤细的手指摸摸他脑袋瓜,“不行,璟霖,必须看兽医。”
虽然他现在变成了一只小老鼠,可也是她的儿子。
她会心疼的。
萧璟霖还是很抗拒,珍妃拿他没有办法,也就只能随他心意。
很快,小兰把宵夜端上来。
珍妃亲自把肉块撕下来喂他,嘴角带着笑,一改之前对老鼠的排斥,“吃吧,吃吧。
打你长大后,母妃都许久没有这样喂过你了。”
萧璟霖大口吃着。
奔走了一天,他早就饿的不行。
珍妃一边喂他,一边对小兰吩咐道,“小兰,去把本宫库房里的那个金匣子拿出来,给璟霖做个窝。
一会儿他该困了!”
小兰笑笑,顺从的去了。
萧璟霖汗颜,打了个饱嗝儿,“叽叽叽~”
他也住上金屋子了?
“慢慢吃!不着急!”
珍妃像是看穿他的想法,笑眯眯的开口,“虽然母妃不喜欢老鼠,但要是我儿子变成的老鼠,我就得造个金屋养起来。
让你吃好喝好,无忧无虑的。”
“叽叽…”真感动!
吃饱喝足,萧璟聿还有正事需要处理。
他爬起来,又在桌上写了几个字。
“去凤藻宫!”
找母后比找父皇靠谱。
他必须把今天遇到的事情告诉母后,让母后出手加以防备。
那群人,肯定不正常。
他还有其他十多个兄弟在经历诅咒,可不能出事。
也不知道其他哥哥弟弟们有谁醒了没有。
“去凤藻宫?”珍妃挠挠头皮,略显疑惑。
不过既然是她儿子的安排,她听从便是。
“小兰,快来替本宫更衣。”
这会儿去凤藻宫,也不知道皇后娘娘就寝了没有。
珍妃有些担心。
等她简单的穿戴完毕,她用垫着丝绸的匣子把自己的好大儿装上后,便一路朝着凤藻宫而去。
皇后此刻还未睡,在小佛堂给渡劫的儿子祈福。
宫婢来通报的时候,她手中拨动的佛珠晃了晃。
皇后一袭简略长袍,脸上未施粉黛,长发披肩,只用两只玉笄挽住,一派淡然模样的从内间走出来。
“珍妃,大晚上不睡,跑本宫这儿来,有什么紧要事儿吗?”
“拜见娘娘,臣妾确实有事。”珍妃点头,见了礼后,上前半步,认真道,“只是这事儿,同璟霖他们有些关系,还请娘娘屏退不相干的一些人等。”
皇后扫了一眼她怀里抱着的盒子,对殿内的宫女太监挥挥手。
宫殿中,很快便只剩皇后的两名贴身宫婢。
皇后坐下,也懒得叫人给她奉茶。
“别藏着掖着了,什么事?说吧!”
神神秘秘的。
珍妃点头,随即打开手里的匣子。
皇后纳闷的望去,一只灰老鼠从里面探出头来。
“????”
“大晚上的,你就让本宫看老鼠?”皇后扶额,无语的看着珍妃。
而且珍妃不是最怕老鼠的吗?
怎么今日还宝贝似的把老鼠捧在怀里。
珍妃笑笑,连忙解释,“娘娘莫急,这是璟霖!”
“嗯?”皇后眼中闪过一抹疑云。
“璟霖说要见您,臣妾便只好带他过来了。”珍妃补充道。
小老鼠也从匣子里爬出来,乖巧的作了个揖。
身为老鼠,想要给她们解释清楚今日所发生的事情,还真是一个大工程。
萧璟霖想着,赶紧朝自家母妃比划了一下。
“娘娘,璟霖说,他要墨和宣纸!”
珍妃不愧是萧璟霖的亲娘,三两下就理解了他在描述什么。
皇后点头,立马让人去准备。
待到萧璟霖把今日遇见的事情费劲的写下来后,皇后猛地一拍椅背,脸色大变。
一旁的珍妃也是脸色泛白。
“娘娘,这……怎么会如此……”
她很害怕,还好璟霖没有被抓住。
皇后就不一样了。
她今日去一趟地宫,目前一个醒来的皇子都没有。
毕竟才第一日,没有也正常。
但是要按照璟霖的话来说,那她的皇儿就危险了啊。
“启禀娘娘,四王爷在宫门口求见!”无霜轻手轻脚的走进来,温柔禀告道。
老四醒了?
皇后一扭头,晦暗的眼神中酝酿着风暴,“快请进来。”
老四不会无缘无故大晚上的来找她。
肯定也是出事了。
皇后心中一片阴云,紧紧抓着椅背。
萧璟誊快步走进来,面色凝重,“见过母后……珍母妃!”
珍妃娘娘怎么也在这儿?
萧璟誊意外了两秒。
“免礼!”皇后抬了抬手,平稳道,“璟誊,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回府休息?”
“母后,儿臣有要事向您禀告!”萧璟誊摇头,往常恢宏的气势被压制,眉眼带着焦灼。
桌上,萧璟霖爬过来,爪子上还沾着墨水,“吱吱吱~”
四哥!
萧璟誊眼尖,一下子就发现了这只异常的小老鼠。
珍妃对他牵强的笑笑,介绍道,“你七弟。”
萧璟誊挑眉,看了两眼后就不管他了,继续说起刚才的话题。
果然!
等他把要禀告的事情说出来后,皇后肩头一沉,心慌起来。
南疆人?
南疆跟大夏有世仇,他们公然追捕老四老七他们,肯定是有什么阴谋。
只是,他们怎么能知道那些动物是萧氏子弟附身的呢?
皇后掌心渗出汗水,快速分析完后,做出决策,“本宫知道了,这就派人出去保护其他皇子。
你们先回去,不要声张。
此事重大,本宫还得去养心殿一趟!”
“老四,明日你带着巡防营在街上加强戒备,但有异常者,直接抓起来。”
“是,母后!”萧璟誊也正有此意。
风云涌动,平静的京城局面撕开了一个缺口。
*
晨曦来临,一抹旭阳穿破厚重的云层,犹如圣光一般笼罩在大地上。
紧闭的屋中,大橘烦躁的在屋中走来走去。
小橘还睡着,睡在雅虎身上的。
雅虎也睡着,一脸安详,四仰八叉。
床上,姜云茵毫无形象的翻了个身,一只雪白的脚丫子伸出床幔。
大橘拖着涨奶的身体,气的直想嗷嗷叫。
太难受了,当什么不好,当一只母猫。
他要疯了!
可他并不想喂奶,有损他的威严形象,可外憋下去,他感觉自己身体都要炸了。
!!!
于是,他绝望的仰头喵了一声。
让他去死吧。
顶着凌乱的头发,姜云茵扒开床幔,探出脑袋瓜。
尚未全部睁开的眼睛,四处搜寻了一下,“大橘?”
大橘扭头看去,就见她赤着脚,从床上下来,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
夏日薄衫遮挡不住的姣好身材若隐若现,大橘赶紧低下头,耳朵微微动了动。
他从不评价女子的身材,但这一刻,他脑海中满是自己能想到的旖旎词汇。
呸呸呸,他瞎想什么呢。
她一个黄毛丫头,都还没他胸口高呢,怎么能对她有什么非分之想呢?
罪过!
看来他也要抄金刚经了。
胡思乱想的下一秒,他被揽入一个温暖又柔软的怀抱。
姜云茵打了个哈欠,把大橘抱进怀里,揉揉它脑袋,“是不是脚痛啊?还是饿了?”
她差点忘了屋子里多了两只猫。
柔软的云团压下来,大橘瞬间身体一僵,别扭的挣扎起来。
小丫头,毛毛躁躁,怎么能随便抱人啊。
知不知道什么叫男女有别,知不知道什么叫非礼勿碰啊,她怎么可以这样……
“啊,大橘,你怎么流鼻血了!!”
姜云茵看着怀里大橘鼻孔流出来的一行鲜血,瞪大了眼睛,一下子就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