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子吓的忘了哭,半张着嘴,看向宋清欢时明显带着浓浓的恐惧。
宋清欢依旧半垂着头,淡淡的吩咐冯茂年,“冯管事,去将公子叫出来。”
冯茂年干脆的转身,小跑着往内院去。
大约等了一刻钟,冯茂年身后跟着四个穿着月白长衫的翩翩公子,头发皆用碧玉冠束在头顶,长身玉立,眉目清秀。
地上跪着的女子呆呆的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既然说我儿子睡了你,总该记得他长何模样吧?”
女子重重点头,将军夫人这么年轻,儿子能有多大,想至此随手一指。
众人随她的动作看去,那公子指了指自己,“我?”
女子点头,又抹了把眼泪,柔声道,“顾公子,你不识得奴家了?”
白莫亭,“........”
就说夫人叫他们穿一样的衣裳没什么好事,果然,不过,他同顾惜玉一般年纪,看起来竟是他更年轻些?
宋清欢轻笑一声,好似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目光却骤然变得冷漠,如冰川般寒气逼人。
“看仔细了?”
女子十分坚决,看向白莫亭的眼中是浓的化不开的缱绻。
“顾公子这张脸奴家死也忘不了。”
宋清欢这才抬起头打量面前长相还算中等的女子,唇边勾起抹清冷的弧度。
“那你就去死吧!”
女子怔忡,不可置信的瞪大眼,“夫人,您竟敢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人?”
宋清欢忽然笑了,“在这京城还真没我不敢的事,你们寻事的时候可是没打听清楚?”
其余的几个壮汉面面相觑,有些踌躇,不知自己该不该上前,毕竟刚才那兄弟死的太过诡异,都没看到是谁出的手。
宋清欢指着一个不停后退的壮汉,“你是靖安亲王府赶车的吧?上回我远远见过你一回。”
那人脱口道,“不可能,小的平时就是做些粗活的!”
话一出口,他马上捂上自己的嘴,“你。。。你诈我!”
“一群蠢货也敢上门闹事,回去告诉你们主子,我的忍耐也是有限的,滚!”
几人连滚连爬的,唯那女子怔怔跪在原地。
“梅娘,快走啊!还跪着做什么?”
有人拉了那女子一把,女子随着这力道软软倒下,双眼圆睁,死不瞑目,咽喉处有个几不可见的针孔。
宋清欢起身,抚了抚罗裙上的褶皱,“走吧,一群跳梁小丑。”
顾惜玉见短短两刻钟,事情竟就这么解决了,连带着他们背后的人都给问了出来,心中对宋清欢更是佩服不已。
“母亲你可太厉害了,您是怎么知道他们是靖安亲王府的人?”
宋清欢猛的停下脚步,回头,恶狠狠的盯着顾惜玉。
“再敢叫我母亲,我就把你的狗头打爆!”
顾惜玉,“.....”
白术一巴掌呼他后脑勺上,“我长姐十六,你十八,当着外人的面做做样子就算了,你可好,叫顺口了!”
顾惜玉被打懵了,好半晌都有些恍惚,“那。。那我该称呼您什么?父亲喊您夫人,我总不好也这么叫吧。”
“唤名字,你是不是读书读傻了?你个老六,神特么的母亲!”
顾惜玉默默转身回了自己的将进院,自从他改邪归正,啊,不是,迷途知返,好像也不对,总之就是这女子嫁进来之后,一切好像都不一样了,他不用得过且过,父亲也不必束手束脚,但相同的是,他们父子二人被她拿捏的死死的。
众人各司其职,谁也没将这桩小事放在心上。
子时一过,上官朗的世子府突然传来一声惊天巨响,火光冲天,浓烟滚滚。
上官朗刚在宋清烟身上发泄完,事故发生的太过突然,他只来得及穿条月白亵裤就匆匆跑了出来,身上裹着锦被,被呛的直咳嗽。
“到底怎么回事?你们究竟是怎么守门的?”
府兵们嗫嚅着不敢开口,他们打个盹的工夫,就直接被炸飞出去,没死都算命大了。
上官朗回头,就见正门处的影壁被炸了个粉碎,地上还有个深深的坑,园里的花草也被炸的七零八落。
“给本世子去查!查不到提头来见!”
宋清欢盘腿悠然自得的坐着,不时揪几片树上的叶子,嘴里轻轻数着。
“一、二、三。。。。”
“噼里啪啦——”
上官朗一蹦三尺高,说实话,宋清欢都有些佩服他了,这货要是放在现代,跳高都能破世界记录的!
看着身边不断炸响冒着小火花的东西,上官朗吓的四下躲藏,亵裤的腰带不知何时松了,露出白花花的屁股和。。。
墨蓝想去捂她的眼睛,又觉得此举太过冒犯。
结果宋清欢只是淡淡瞥了一眼,“啧,老茄子。”
墨蓝,“.......”
这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眼睛不由自主的望向上官朗的方向,使劲的揉揉眼,别说形容的还挺形象!
“夫人!您。。别看了,小心污了眼。”
宋清欢一个激灵,搓了搓自己的手臂,“回去了!还没根黄瓜长。”
墨蓝,“......”
听听,这都是些什么虎狼之词,将军知道他娶的夫人是这么彪悍的女人吗?
“夫人,您刚扔出去的是啥?”
宋清欢懒懒半趴在马背上,四肢松松垂下,发带不知丢去了哪,乌黑的墨发松散的洒下。
“四更了,天干物燥,小心。。。。鬼啊!”
更夫扔了手里铜锣,一溜烟跑的没了影。
墨蓝无语的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就扔了两个什么弹,至于累成这样,从来就没见夫人好好骑过马,每次都是这副死透了的模样,白天还好说,夜里乍一看见,可不把人吓破胆!
“土炸弹,类似鞭炮的制法。”
墨蓝挠挠头,“那些装兜里的是啥?”
“摔炮!”
“都是夫人自己研究的?”
“嗯。”
“那夫人能不能制个威力更大的,这要是在战场上往出一扔。。。。”
“闭嘴!”
墨蓝也觉得自己聒噪了,听话的闭上嘴。
长长的街上顿时只余马蹄嘚嘚的声音,半晌听得宋清欢幽幽叹一声,“我知道将军为何不愿带你去边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