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九霄和姜昊一齐看向杰里·沃伦，目光充满了不可思议。
肖志刚的目光则更加锐利。
郭九霄说道：“杰里，你是不是华语不太好，没理解？赞成，意味着支持秦思洋。反对，才是……”
“郭教授，首先，我的华语用于交流没有问题。其次——”杰里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我开会的时候，一直有同声传译。我可以通过两种语言确认信息，不会有错。”
说完，杰里就不再理睬众人，向后一靠，神色冷淡。
沃伦家支持秦思洋，是与赵家交易时定下的。
杰里·沃伦本不想这么做，因为即便多了他一票，秦思洋也不可能赢得常务理事的多数票，还会平白让他成为众矢之的。
而且这样一来，他也没法参与到之后募捐会利益的瓜分之中——你一个支持秦思洋的人，凭什么分反对者的利益？
但是他的父亲，也就是沃伦商会的会长乔瑟夫·沃伦，坚决要让他这么做。
一者，是赵家对沃伦商会并不放心，害怕沃伦商会是来自三大商会的卧底，沃伦家必须做些事让赵家安心，开启第一阶段的合作。
二者，是乔瑟夫认为牺牲沃伦家在一群散兵游勇的研究人员之中的声誉，而向赵家表明合作的决心，这笔生意稳赚不亏。
杰里拗不过父亲乔瑟夫，只能答应。
但是此刻，他听着台下论文评审会成员们的窃窃私语，觉得自己有些丢人，闭上眼装作无事发生。
算了，反正也是为了家族的利益。
会场之中的众人，都在私下猜测杰里·沃伦冒天下之大不韪支持秦思洋，是得到了什么好处。
一旁的皓日商会会长姜昊，更是眉头紧锁，不清楚杰里的葫芦里卖什么药。
钱问道听见有人支持秦思洋后，心中稍稍沉稳：“一票赞成，两票反对。接下来是顾威洪院长。”
顾威洪看着秦思洋，微微一笑，毫不拖泥带水地开了口：“我也赞成。”
什么？！
听到顾威洪也赞成秦思洋的论文通过，在场所有的人都惊了。
怎么顾家的人也支持秦思洋了？！
听到顾威洪投了赞成票，最为胆寒的，还是肖志刚。
本以为赵家兄弟俩建立商会拉上顾威荣，是狐假虎威，借着名声立足而已。
顾家，也不可能给秦思洋这个毛头小子站台。
现在看来，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一向中庸从众不露头的顾家，居然当众表态支持秦思洋？！
虽然众所周知，秘书长顾威扬不参与任何私下的交易，也几乎不参与顾家的事情。
可是一笔写不出两个顾字，顾威洪的赞成，无疑也代表了顾威扬的倾向。
在联合政府做事的肖志刚，一瞬间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紧张感。
对秘书长的意图不明确，让他不知道是否还要继续为难秦思洋。
肖志刚额头冒着冷汗，陷入自我怀疑。
其他人则都紧张地盯着常务理事最后一人——楚钟雄。
现在，赞成和反对的票数二比二打平，论文听证会究竟是众人发笔横财的机会，还是跳梁小丑的集会，全看楚钟雄了。
“赞成两票，反对两票，楚钟雄院长。”
楚钟雄平淡地说出了自己的选择：“赞成。”
“好！”
秦思洋听到楚钟雄也没有爽约，立刻起身鼓掌，哈哈大笑：“好！太好了！论文听证会，果然公平公正！各位常务理事，都是火眼金睛！佩服！”
“我秦思洋从小到大，第一次参加这么酣畅淋漓、光明正大的听证会！”
“这就是正义！”
“好！”
秦思洋不停鼓掌。
然而，周围却并无人应和。
因为他们的心中只有一个字——懵。
除了李天明和楚钟雄知道事情的始末，其他人全部蒙在鼓里，神色困惑地看着眼前景象。
就连支持秦思洋的杰里·沃伦和顾威扬都神色惊奇。
他们知道自己投赞成票，却不知道还有俩常务理事和自己一样，也投赞成票！
吴虞不可置信地喃喃自语：“小秦这是……直接解决了？那我们准备了半天的材料……岂不是一点没用上？”
郝亮道：“没用上是好事。不过，小秦还是太让人震惊了。”
陆道兴一脸不满：“这臭小子！明明都知道自己能通过，还折腾我对了一整天的口供！”
张狂则打着哈欠，仰头看着身旁一直不停给自己鼓掌的秦思洋。
秦思洋的掌声孤零零，在整个会场中尤为突兀。
其他来参加听证会的研究人员，全都或者痴痴地看着秦思洋，或者愣愣地望向主席台，不明白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但秦思洋还是一直鼓掌，单独庆贺了快一分钟，才心满意足地坐下。
“呼，畅快！钱局长，宣布结果吧。”
“好。”钱问道笑着点头：“现在，三票赞成，两票……”
“等一下！”
就在这时，肖志刚出声喝止。
沉思了片刻，肖志刚还是决定，继续压制秦思洋。
他与秦思洋已经结了死仇，就算现在让步，也讨不到任何好处。
如果任由秦思洋疯狂生长，那自己的下场可就难以预料了。
而且，这一次刁难秦思洋的听证会，在自己的大力推动下展开。如果草草而终，他的声誉与地位，都将受到毁灭性打击。
以后谁还会跟他这个教育部部长合作？！
必须出手，扼制秦思洋！
他目光一狠。
只要自己公事公办，顾威扬也不能拿自己怎么样！
钱问道笑着说道：“肖部长，你对投票结果有异议？”
秦思洋哼了一声：“有异议也没用！”
“我不是反对结果，而是要行使常务理事的权力，进行投票表决。”
郝亮拍案而起：“姓肖的！你又不是常务理事，凭什么投票表决？”
肖志刚并未声辩，而是拍了两下手掌。
身后的幕布忽然亮起，播放着一段视频。
钟鼎鸣出现在画面里。
“大家好，我是钟鼎鸣。”
“因为个人原因，我无法现场参加论文听证会。”
“所以，我根据论文评审会制度第10条，委托教育部部长肖志刚先生，替我在现场表决投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