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换好睡衣后,莫绥与躺在了床上,柔软的床垫让他身体舒服了很多,房间内空调温度适宜,他也就没有立刻盖被子。
其实还有一点的……
就是那什么…男朋友又是什么玩意?
莫绥与不愿意相信,并对这三个字非常陌生,男朋友……他忍不住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里。
真是丢了大脸…之前还总说单秋像gay呢,遭报应了,原来我是啊。
我这是什么贼喊捉贼……
草…头疼。
莫绥与无声叹气,又翻回了身,他直勾勾盯着天花板看,在沉默中,举起了自己的手,对准洁白的天花板。
既然如此,我身上的阴气又是什么?
会损伤魂魄吗?
真的只是阴气吗?
缓缓呼出一口气,他与闭眼,心里有一个大胆的想法,而他也尝试着去做了,那就是主动去感应熟悉又冰冷的力量……
不行。
莫绥与收回了手,睁开眼睛。
黑剑…还在身边。
它也在场,更是听到了胡茗对自己说的一切。
它肯定知道什么。
它又是什么立场。
它的立场也就是单秋的立场吧?
我要直接问吗?
或许可行……我也能看看它的态度。
那么就问一点点,至于黑剑回不回答……
“你…之前认识我吗?”
他只是想试探试探黑剑的立场,却没想到这把剑不按套路出牌,立刻肯定了莫绥与的疑问:
“是的。”
就算做好了准备,这个答案还是让莫绥与愣了几秒,“我…忘记了什么?”
“你忘记了你自己。”黑剑回答。
我自己?
莫绥与坐了起来,双手按住两处太阳穴。
刺痛感带来的,更多的是眩晕。
我知道,我不能再问它了。
但是……
“……我怎么会忘记我自己?”
黑剑观察他的一举一动,继续去刺激他,“这是你的选择。”
选择?
莫绥与低下头,闭紧双眼,努力去克服眩晕感。
“…选择是……什么?”
黑剑不再回答。
“……选择?”
“……”
“我……究竟是……”莫绥与艰难地抬起头,一眼就看到了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边的赵占闲。
他被惊得呆住,一时说不出话。
这个人为什么会在这里?
又是什么时候来的?
他又想做什么?
莫绥与手撑着床垫,手指微微弯曲。
直觉告诉他,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一定不是什么好的事。
他暗自去感知体内的冰冷,不管这是什么…总比自己什么防备也没有好得多。
赵占闲垂下眸子,目光怜悯,“莫绥与。”
“?”
“你没有失忆,不是吗?”赵占闲摘掉了脖子上的红绳,将玉坠悬挂在了莫绥与的眼前,轻声说道。
是的,我没有失忆……
看到那玉坠后,莫绥与神情渐渐恍惚,沉默点头。
“你是刚毕业的大学生,也是刚入道门的新人。”
是的……
“记忆没有任何缺失的迹象,所有提醒你记忆不对的人以及所有让你感觉记忆错误的存在,都是虚假的。”
没错……
“你不应该记住那些。”
是的……
黑色符文应了莫绥与的感知,它乖乖停在了他的衣服内,隐藏了自己存在的所有痕迹。
好冷。
不对!
阴气的冰冷让莫绥与猛地惊醒,但他面上没有任何表示。
莫绥与心知肚明,自己没有其他选项,只能迅速去理清现状。
赵占闲为什么在这里?
他刚才……是在做什么?
为什么要说那些话……
这样就像是,他在催眠我。
我的记忆果然有问题……
迷茫的表情没有任何破绽,莫绥与看起来就是一个被成功催眠的人,他缓缓点头,继续等待赵占闲的指令。
“你很累了,去睡吧。”赵占闲轻声跟他说。
再次点头,莫绥与躺了下去。
赵占闲收回了玉坠,面上带着温柔的笑意,他走到了黑剑身边,“联系单秋,你能做到,对吗?”
黑剑什么也没说。
“告诉他,沙漠那边有了新的变故,不能耽搁下去了,他最好赶紧回去。”
黑剑依旧沉默。
赶紧回去?
莫绥与闭着眼,分析赵占闲的话。
这个意思就是说,单秋…不在沙漠了?
那单秋去了哪?
“另外,催眠压制不住莫绥与太久,说不定下次的催眠就会失效,他必须尽快掌握符文,不然他会当场失控。”说到这里,赵占闲看了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莫绥与一眼,“我们的时间大概不多了。”
符文?
失控?
难道说是因为我用了那股阴气,所以我才没有被催眠,也没有失控?
阴气是符文吗?
失控会是因为这阴气…不,这符文吗?
头疼……
莫绥与忍住了皱眉的冲动,一动不动就跟死了似的。
赵占闲并没有久留,说完这些很快就离开了。
黑剑还在这里……莫绥与只能强行让自己睡觉。
可心里的事太多了,疼痛更是让他脑袋要炸掉。
他睡不着。
他的爷爷呢…他的爷爷,真的是他的家人吗?
不行,不能想了。
莫绥与很想直接下床,让脑袋在墙上撞个几十遍,好让自己清醒清醒。
或许……也可以数羊?
莫绥与很快做出了决定。
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四只羊……
……
五千五百七十八颗蘑菇,五千五百七十九颗蘑菇,五千五百八十颗蘑菇……
蘑菇……怎么哪里都是蘑菇。
凌晨,莫绥与还是没有睡着。
他装出无意识的样子,翻了个身,背对着黑剑,小心翼翼睁开眼,让藏在他衣服里的黑色符文飞了过来,停在他的身前。
就是这个东西?
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可这东西能让自己失控,还真是应了那句话,越美丽越危险。
单秋也很漂亮……
莫绥与忍不住想,单秋曾经和自己是什么关系?
朋友关系还是……敌人?
他好像很信任我,还把自己的剑给我防身……
应该是朋友吧?
我…又能信任谁呢?
莫绥与意念一动,黑色符文听从他的意思立刻消失。
看来我确实不太正常,不然……突然发现自己的记忆都是虚假的,正常人就应该恐慌吧……我好像,没有什么感觉。
莫绥与闭上眼。
我该……有什么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