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我好像听到了房间门打开的声音,可我明明记得睡前我反锁了的,下意识的往我妈怀里靠了靠,却感觉自己摸到了一个怪异的东西...
犹如触电般猛地收回手,睁开眼睛一看,这哪里是我妈,分明是那个阴魂不散的纸人!
这已经是第二次了,本能的我就想尖叫出声,可随之而来的便是深深的愤怒,也顾不上害怕了,反正这个破纸人杀不了我,我也奈何不了她,那还怕个屁!
我气得一脚将那个浓眉大眼化着红唇的纸人一脚踢下了床边,然后使劲的将它给踩烂然后一气呵成丢出了窗外!
我现在已经有些分不清梦境还是现实的,咬了咬牙抬手狠狠咬了自己一大口!
嘶!好疼好疼!
现在不是梦,那刚刚呢?
不经意间,借着淡淡的月光我瞥到房间的门竟然是虚掩着的,可我分明记得我把他们拉进来的时候是锁门了的...
而且我也能确定,那不是梦!
因为当时太过着急我锁门的时候还被门把手刮了一下,虽然没有出血,可那道显眼的划痕此刻还在手上...
所以...我爸妈他们真的开门出去了,又或许...是这个纸人搞的鬼,是它迷惑我爸妈开的门偷偷进来,然后再迷惑我爸妈出去了...
糟了!他们有危险!
我噌的一下从床上站了起来,刚想冲出去,隔壁的房间又传来了开门的声音...
不对...怎么又开始重复了?
难道我还在梦中?
不对,不是梦,这一次是真的了,那下一步呢?
下一步就是他们俩手拉着手从我房间小心翼翼的路过向楼下走去,我小心翼翼的透过猫眼往外看去...
结果...又跟梦里对不上了。
此时我爸妈正闭着眼睛一前一后犹如提线木偶似拖着脚步往楼下走去,行为很是怪异,这诡异的一幕配上灰蒙蒙静悄悄的夜色,不由得让我一阵头皮发麻。
有一瞬间,我都在怀疑他们会不会是那些脏东西假扮的,可低头看了看地上它们踩过的那些灰并无异样时,我心里复杂极了...
我既希望他们是假的又希望他们是真的,若是假的,那我爸妈他们现在就应该还是在睡觉,若是真的还好我及时发现了,不然他们出了什么事我会一辈子良心不安的。
在他们走过我房门的时候我强压着恐惧拿上了爷爷留给我的那把剪刀和一叠黄纸。
最近一有时间我就专研爷爷留下的那本手记,我也偷偷的尝试过剪纸人,可是都没有成功过,剪出来的纸人不是缺胳膊掉脑袋就是瘸腿的...
我也是才知道原来想要剪好一个纸人是这么的不简单...
剪纸人需要足够的专注力和精神力,这些东西本就阴邪,而我就是赋予他们精神力和灵魂的创造者,一开始我刚剪的时候才下刀就觉得一阵头晕眼花差点晕了过去。
我也尝试过用别的剪刀来剪,可剪出来的东西就跟小孩子过家家一样,并没有什么不同。
从那以后我知道了,爷爷留给我的那把剪刀一定有它不为人知的秘密。
如今我拼尽全力已经能剪出一个缺胳膊断腿的小纸人了,至少脑袋已经保住了...
想要发挥作用还得配以特殊的口诀和发诀,我踹怀着忐忑不安的心小心翼翼的跟在了他们的身后。
我爸妈下了楼后就直奔灵堂而去,扑通一声跪在了奶奶的棺材前便一动不动了。
我看得一脸懵逼不懂他们这是什么意思,现在灵堂里除了多出的我爸妈跟我在梦境里的...好像并没有多大的差别。
风呼呼的吹,帆布和纸钱冥币在不断的到处飞舞着,我下意识的咽了口口水,转身就想跑,可我不敢...
我悄悄看了一眼灵堂桌子上的奶奶遗像,并没有像梦里一样对着我笑,我悬着的心才放下不到一秒便又升了起来!
我爸妈对着奶奶的棺材砰砰磕了三个响头后猛地回头看向我,不过...还是紧闭着双眼。
我被吓得脚下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便看到他俩起身慢悠悠的朝大门外走去,我愣了几秒将擦破皮的手掌往裤子上擦了擦连忙跟上。
眼见着他们就要走出大门,我咬了咬牙一手拉住一个想叫醒他们,可无论我怎么晃动他们都还是木木的站在那儿。
正当我急得不行的时候,我爸突然睁开了眼睛朝我嘿嘿笑个不停,紧跟着我妈也开始笑了起来...
这个笑容...跟那个纸人好像!
我瞬间头皮发麻僵在了原地,我爸妈猛地挣脱我跑了!
我服了呀,这大晚上的到底在搞什么!
很想转身就回房间,可又不能不管他们,我跺了跺脚连忙追了上去,可他们俩跑得飞快,我堂堂一个长跑冠军的大学生竟然一点儿也追不上,气死我了!
村里静悄悄的,耳边是呼啸而过的风声还有我自己的呼吸声,我感觉自己已经快累死了,抹了一把额头的骂骂咧咧的跟在他们的身边。
忽然,一阵冷风吹过,我猛然惊醒过来自己身处何处,我...我这是在去九狼沟的路上!
刚刚一出门我心里就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拦住他们,全然忘了观察是去哪里...
不知不觉中我竟又中了计,我恨!
一抬头,眼前哪还有我爸妈的身影?
而这条路上都是黄纸冥币,夜风萧瑟得让人忍不住感到绝望,四周静悄悄的,连声虫鸣鸟叫都没有,整个世界仿佛与世隔绝了一样,给人一种根本找不到一个活物的感觉...
此刻我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再往前走不到一百米就是到九狼沟了,前不久村里刚死的小孩就葬在那里,远远的就能看到挂着白纸和白灯笼的新坟...
越是不想去想越控制不住,害怕惶恐占据了我的心里,各种情绪掺杂得让我都迈不开脚步了,一时间进退两难僵在那里...